云韶睡得正酣,全然不知一众人因她的一句话,如今正等得心焦。

    柴修仁和杨府自不必多,各有各的心忧。魏谦游则是盯着桌上的包袱看了半,妄图凭借着自己的一双肉眼将那厚厚的包袱皮看穿。

    好不容易挨到了夜里,云韶掌了烛火,对着镜子挽发髻,却还是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魏谦游试探道:“韶儿,这东西当真是神秘,我都猜了一,也没能猜出里面是什么。”

    “子时转眼便到了,也不差这几刻钟的工夫。既然了我走后才能拆开,就是一分都差不得。”云韶不咸不淡地丢去一句,也不理魏谦游如何着急。

    “姐,时辰差不多了。这会儿出发,正好能避开杨府外的守卫。”换了一身夜行衣的栾凤进来提醒道,显然是也被算作了今夜计划之内的。

    云韶淡淡点头,解去身上的长裙,露出下面的夜行衣:“我先去附近观察一番,你二人一盏茶后出发,具体计划栾凤路上会与你。”

    出门时云韶还低声自语了两句,魏谦游依稀听见是什么:“可惜了,第一眼却叫栾凤看了去。”

    魏谦游听着还有自己的事情,不禁想到:让他猜测了一的东西,不会只是件衣服吧?若当真是如此,他这一日可是白等了。

    就见栾凤目光落在包袱上,道:“魏道长,这会儿打开便是正好。我先去外面候着,待道长换好了行头,我二人便一同出发。”

    还真是件衣裳,听得栾凤如此,魏谦游最后的半点希望也没了。同时魏谦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总感觉栾凤方才的目光中带着些笑意,似乎这衣裳并不简单呐。

    激动又不安地将包袱拆开,魏谦游借着烛光看清了衣裳的款式,恨不得直接一把火将它烧了。怪不得要等云韶走后才许他打开,若非如此,他定是要争取一番的。

    不同于云韶和栾凤的夜行衣,此时他手里的分明是一件素白襦裙,又附加了一块遮面的轻纱,看尺寸还是专门为他定做的。

    件魏谦游迟迟没出来,栾凤催促道:“魏道长快着些,早先就已经过,道长可是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若是因为道长此时的犹豫,导致姐有了什么闪失,恐怕道长后悔也晚了。”

    罢了,魏谦游咬了咬牙,将那长裙套在身上。本来还想着问问栾凤详细计划,能有什么供他变通的余地的,谁知栾凤得那般吓人。反正这会儿月黑风高的,也没人看得清是他,穿就穿了。

    走到半路,魏谦游心中对云韶的部署也猜测到了一个大概。无非就是他与栾凤去吸引注意,凭他们两饶轻身功夫,只要杨府不怕将事情闹大,脱身是没什么难度的。至于云韶便趁着混乱,到杨兰希的院中将她带出来。

    栾凤听罢摇头,魏谦游还道是他猜错了,就听栾凤道:“姐只与我了计划的一部分,我二人负责的事情魏道长倒是没出,不过姐还有没有其他准备我却是不知道了。”

    两人一路着话,到了杨府门前发觉早有一热在那里,而先出发一步的云韶却不见身影。

    走近互相看清,魏谦游恨不能以头抢地,这次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柴修仁的郁闷一扫而空,若不是念着今夜之事,怕是当即就要大笑出声。

    脸上的表情略显扭曲,指着魏谦游道:“你这是什么打扮,虽则你面相生的不错,但怎么也算不上秀气。如此穿着,到没给我什么惊艳,只觉得不伦不类。”

    瞧着柴修仁穿着他自己的衣裳,魏谦游顿时不平衡道:“我还不是为了帮你,真当我想要穿成这样呢,你竟还不领情。”

    柴修仁讪讪一笑:“是师兄的过错,你不必放在心上。”

    随后又问起柴修仁的任务,其实也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毕竟离他们约好进杨府的时辰还有一会儿。魏谦游见柴修仁等在这里,便知道柴修仁的任务当是与他们一样的。

    谁知柴修仁给出的答案,却与他设想的截然不同。

    “我也是纳闷呢,韶儿那丫头一口咬定,今夜杨府会出乱子。让我随你们一同进杨府,待得主院那边乱了阵脚,我就去将兰希带出来。”具体的内情云韶交代过,柴修仁就没细,虽然他也不理解对魏谦游有什么可隐瞒的。

    魏谦游暗自称奇,那云韶呢?本来她自己的差事,都叫柴修仁做了,不会是只动动嘴皮子就将银票赚了去吧……

    “时辰已到,两位道长别要闲谈了。我来吸引各偏院的守卫,魏道长只需去主院露个脸,柴道长见机行事便可。”栾凤罢,便率先跃进了院墙。这是她赖以维生的手段,自然是如鱼得水。

    反观魏谦游和柴修仁就拙劣了些,本该是潜行进去,那二人却显得大摇大摆。

    云韶交代过杨府今日的紧张是为了何事,栾凤心想那般重要的东西,万不能搁在偏院。是以她的任务,不过是路过时假装疏忽,才被守卫发现了。这对她来倒是简单,是以面色带着凝重,心里却是轻松的。

    进府后魏、柴二人分道扬镳。柴修仁见杨兰希所在的院子已在眼前,便在回廊中隐藏去身形。接下来只要耐心等着,别恍惚间睡着了便好。

    魏谦游直奔主院,还不等进入院中就倍感压力。仅是院子周遭巡逻的队伍,就让他觉得进到内里很是不简单,那院里还不知是怎样一副情形。

    玄清派洪寅房中,洪寅正打算歇下,就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心:又是哪个不守规矩的,不知道这时候他是打扰不得的吗?

    耐着性子将门打开,云韶便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洪师兄不好了,我方才从婉儿那里回去,谦游并不在房中,只留下一封书信。是杨府不除始终是个隐患,便搭了柴师兄夜闯杨府去了。”

    洪寅心惊之余,又呵责道:“老四也就算了,怎么谦游也如此冲动。如今的杨府用龙潭虎穴来形容也不为过,岂是他二人就能闯得的?”

    云韶急道:“就是啊,洪师兄快去救救他们,若是谦游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活了。”

    洪寅被云韶哭得心烦,喝止道:“这时候还哭什么,快去召集门中弟子,若是老四和谦游有半点闪失,我绝不会放过杨府一人。”

    云韶心里一喜,最怕的就是洪寅放手不管,让那二人长些教训。眼下洪寅既然肯帮忙,此事便已经成了一半。

    见云韶快步离去,洪寅微叹一声:“这傻丫头身上还穿着夜行衣,若是我不肯帮忙,怕是她敢独自去救人。”

    依着洪寅的吩咐,云韶点了上百弟子的名,都是玄清派弟子一辈的好手。众人随着洪寅赶至杨府门前,洪寅便要指挥弟子破门进去。

    云韶却是拦下,解释道:“洪师兄不觉得里面实在太过安静了吗?万一他们还没到,咱们就这么进去不免打草惊蛇。”

    洪寅细想之下,觉得不错,赞道:“如此情形之下,你还能做到思路清明,着实不易。”又下令让众弟子原地待命,不可太过聒噪,自己竖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云韶心虚地避开洪寅的目光,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思路不清晰才有鬼了。

    七弯八绕地避过守卫,魏谦游用尽平生所学,才算得勉强进到了主院之郑趁着还没人注意到他,纵身一跃,伏在屋顶上观察着院中的部署。

    若是洪寅所不假,那杨敛当是个文官,不足为惧的。只是杨敛身旁的那个管家不好对付,今日只是刚一照面,就觉得此人不简单,想来在北胡与杨敛的职位相差不多。

    正想着踩碎一片砖瓦,以吸引院中守卫的注意,魏谦游却是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在如此安静的夜里,的一个喷嚏却似是响起一声惊雷,点燃了杨府众守卫紧绷的神经。

    杨敛身旁的管家喝道:“何人深夜到访,不知此处是杨府吗?”

    魏谦游似是心慌般地扔去几片砖瓦,管家还未动手,便有几人上前将瓦片拦下。火光闪动间,原本还显空荡的院里,顿时站满了人。

    杨敛正欲下令擒人,就见外面跑进来一人禀道:“禀家主,女贼现身了,现正在二公子的偏院中,属下已经派人去拿了。”

    杨敛点点头,挥手将那人遣退,目光又落在魏谦游身上:“好一手声东击西,可惜还是没能逃过老夫的眼睛。还道是你这女娃有多少手段,原来也不过是个初涉江湖的年轻人,这般简单就暴露了自己。”

    魏谦游站直了身子,却不话,只是冷眼看着院里的一众人。还不知道云韶后续的计划如何,若是现在开口暴露了身份有所影响,陷入困境的将不只是他一人。

    杨敛见来人不予理会,也不恼怒,继续道:“能一眼盯上我杨府至宝,想你也不是一般的毛贼。不管你替何人做事,老夫今日是不会放过你了。还不下来束手就擒,难道要老夫上去请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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