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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树近瞧已经瞧不出是棵树,倒像是一堵墙将人拦着。眼下魏茵茵已经退至了“墙”边退无可退,魏友善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友,友善,可是你亲口说,会多给我些耐心的。”魏茵茵支吾道。

    魏茵茵一向认为,信守诺言之人最好对付,只因他们会受诸多规则的束缚。魏友善正是这样的人,然而就是这样的魏友善,此时却给魏茵茵带来莫大的压力。

    “本座是说过不错,但你为免太得寸进尺了些。”魏友善就这样缓缓凑近,近至二人呼吸相闻,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眼下没有动作,却不代表不会有动作。也正因为眼下没有动作,才让魏茵茵更加不安,只因魏茵茵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最容易叫人心慌的,便是未知的恐惧。魏友善也清楚这一点,是以他就这般低头将魏茵茵望着,饶是他本就不准备有接下来的动作。

    两人之间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多久,魏茵茵便按捺不住开口:“你要这样将我望到几时?还不如给我个痛快,本小姐绝不皱半下眉头。”

    魏友善哂笑道:“你故意叫本座出丑,本座若给你痛快不是太便宜你了?”

    眼瞧着魏茵茵脸色一垮,魏友善继而道:“如今你已经上了岛,还有谁能救你?本座便是将你慢慢折磨至死,也是你自找的。”

    倏忽间,魏茵茵脑海中便浮现了几种可能,随意挑出来一种便足以叫她万念俱灰。旁人若这么说,或许只是单纯的吓唬她,但如今的魏友善,根本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忽而灵机一动,魏茵茵扬眉笑道:“你当然可以,但我却知道,你一定不会这么做。”

    魏友善提起了兴致,他倒要听听,小丫头怎么敢如此肯定。

    魏茵茵神秘兮兮道:“你可知道,这世上最叫人难受的就是……”

    “是什么?”等了许久不见下文,魏友善忍不住发问。

    魏茵茵这话虽是对魏友善说的,茯苓和柏叔却是也听见了,是以二人也一并望过来,心里急得发痒,。

    “没了!”魏茵茵自得一笑,对三人的反应很是满意。

    魏友善长舒一口气,忍耐着将小丫头掐死的冲动,果然是叫人难受的,至少他这会儿还难受着。

    魏茵茵自得一笑:“这话根本没有下文,我这般说,不过是叫你难受罢了。同理,你虽那样说,却只是为了叫我害怕,其实并不打算对我如何。”

    “无聊。”魏友善闷声道,心里已经想着如何让这自作聪明的小丫头后悔一再戏耍他的举动。

    魏茵茵见好就收,粘在魏友善身上,娇声道:“好啦友善,你给我的耐心我都看在眼里呢,我是知道好歹的,也不好辜负你不是?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魏友善将信将疑,却也顺着台阶下了:“但愿你说的是真话,再有下次本座绝不饶你,定按岛规惩处。”

    魏茵茵故作乖巧的眨巴着眼睛,心说:是最后一次不错,却是最后一次这般做法,却不是最后一次不安分,下回我换一种做法不就成了?

    似是看穿了魏茵茵的心思,魏友善又道:“本座又想了想,若是不罚你,似你这般性子绝不会长记性。”

    魏茵茵诧异道:“你身为少岛主,不是应该一言九鼎的吗?这样出尔反尔,何以服众?”

    魏友善不在意道:“本座只说你下次再犯,绝不轻饶。但本座可有说过,这次会饶了你?”

    “你这是耍赖!”魏茵茵将他推开,愤愤将他望着,压根没想到他会来这样一手。

    魏友善饶有兴致地与她对视:“若论耍赖,何人比得过你?这样吧,你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演示一番你耍赖的至高境界。若取悦了本座,放你一马也未尝不可。”

    魏茵茵刚想这么做来着,却是被人家抢先开了口。若她再要如此,不是代表着向他低头了吗?太没面子了!

    没再理会与他置气的魏茵茵,魏友善对茯苓道:“茯苓,少夫人替你求情,本座已经免了对你的责罚。”

    茯苓眼前一亮,忙跪地道:“多谢少岛主开恩,多谢少夫人替茯苓求情。”

    魏友善待她说完,又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若是你不能劝得少夫人来取悦本座,依旧算是一桩罪责。”

    茯苓显然始料未及,难以置信地看看少岛主,又为难地看看少夫人,终究只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魏茵茵心道了一声“无耻”,不禁怀疑魏友善这么快就给她送来丫头是故意为之,料定了茯苓会成为她的掣肘一般。

    “友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后我再正式像你告罪可好?”魏茵茵无奈妥协,拽着魏友善的衣袖央求着。

    魏友善不答应也不拒绝,忖了片刻问道:“你准备如何取悦本座?”

    说完这话,魏友善戏谑一笑。你这丫头还是少在本座面前卖弄小聪明,别以为换了个说法,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我不擅长做菜情有可原,我娘亲也是不会的,但我娘亲酿酒的手艺在金陵也是有颇有名望,我自然也是承了几分。”

    魏茵茵偷偷望去,见他听的认真,继续道:“我便酿一坛好酒给你,若你喝着喜欢,此事便就此揭过如何?”

    魏友善舔了舔嘴唇,缓声道:“此法倒是不错,但总要定下个日期。若你拖延上一年半载,本座还要等你一年半载不成?”

    “三日!”魏茵茵伸出三根手指,说得很是自信,似乎还给自己留了余地。

    魏友善微微颔首:“那便给你一次机会,若不能叫本座满意,你该明白会如何的。”

    从魏友善脸上,魏茵茵清晰地看到一抹嘲弄,虽是不解眼下却也没敢发问。

    回了自己院中,魏茵茵就没闲过,却不是在做酿酒的准备,只是在院中来回踱步。

    茯苓在旁作陪,不解道:“少夫人可是摸不准少岛主的口味,在为酿什么酒而犯愁?”

    spxgchotel.; 魏茵茵转过头来,面带苦色道:“茯苓儿,酿酒之法,可是将水搁在酒窖中放置一段时日便成了?”

    茯苓闻言顿觉无语:“原来少夫人是不会酿酒的?”

    魏茵茵点了点头,心下很是懊恼。这会子已经开始后悔了,怎的就在他面前信口开河,生生将一张牛皮吹上了天。

    “那该如何是好,三日一到,夫人若拿不出承诺少岛主的酒来,定是要受罚的。”

    这下茯苓也不止在旁作陪,跟着魏茵茵一起踱步,面上焦急之色较之魏茵茵更甚。

    “有了!”

    魏茵茵忽而顿下脚步,将险些撞上来的茯苓扶稳,问道:“茯苓儿,你可知道落燕岛的酒窖在何处?”

    茯苓摇了摇头:“酒窖向来归专人打理,就似少夫人先前所见的树由柏叔养护。落燕岛上向来都是分工明确,互不干涉的,只有岛主和夫人有权过问。”

    茯苓此言提醒了自己,忙又提议道:“少夫人不若四处问问?若是少夫人去问,大伙儿定是知无不言的。”

    魏茵茵无力地摆手:“不成,若是我去问,定是会传到友善耳朵里,他不就知道酒是窖中偷拿的了。”

    茯苓颓然地耷拉下脑袋:“不能替少夫人分忧,是茯苓没用。到时若是少岛主怪罪,茯苓便替少夫人将罪责担了去。”

    魏茵茵迫使自己振作了些,顺带给茯苓打气:“说什么丧气话,三日还早着呢,这才刚刚开始,总会有办法的。”

    更何况她们一开始就确定了方向,是偷酒而非酿酒。三日能不能将酒酿出来魏茵茵不清楚,但找到酒窖,三日绰绰有余。

    “今日先养足精神,明儿个一早你我分头去找酒窖,随意取一坛给他就是。”魏茵茵觉着酒都是那辛辣呛鼻的气味,分得清谈何容易?

    茯苓略显不安:“少夫人这是要作假?”

    “别说的这样难题嘛,是变通,遇事太一根筋总是不好的。”魏茵茵安慰着茯苓,捎带也安慰了自己的良心。

    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魏茵茵夜里醒了几次,便再难入眠。

    转观茯苓也是同她这般,不若就趁着月烟风高,总比光天白日下得手的几率大些。

    魏茵茵不知从何处翻出两套夜行衣,美名其曰这样才算正式,换好衣裳后面上当真有那么几分庄重的意思。

    茯苓本就紧张,被魏茵茵强迫着换了衣裳,更显得做贼心虚,手脚都不知该摆放在何处。

    魏茵茵宽慰了她一通,示意茯苓自己朝魏友善卧房所在的方向摸索,茯苓则与她背道而驰。有人得了手,便搬酒回来埋于院中,待三日后同魏友善来取。

    若是不慎撞上了魏友善,茯苓是无法脱身的,她则是不同。魏茵茵自觉这安排很是巧妙,没来由觉着此行的成事的几率也大了几分。

    好容易等茯苓咬紧牙关点了头,魏茵茵口中轻声说了些什么,两人便一同动身,不多时便隐没在烟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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