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这个,云安安更好奇的是霍南洲说话的对象是谁,任他自说自话这么久,也不带搭理他的。可惜帘子太厚,什么也看不见。就在这时,蒂斯芬走到帘子另一边,恭敬地对霍南洲道,“先生,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洛淮到了没有?”“已经到了,依照您的吩咐,待会儿由他来负责云安安这边的事宜。我会全程盯着,一旦他有任何异动,立即将他制服。”霍南洲满意地点头,淡声说,“那就现在开始吧。”免得夜长梦多,恐遭变故。“是。”随着旁边话音落下,云安安明显感觉实验室里的气氛陡然一变,心里忽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各式实时检测身体各项数据情况的精密仪器,架子上的s类成品药物,还有连接两端的输血管……他们该不会是想……那个骇人的念头刚升起来,云安安就被打断了思绪。洛淮不知何时来到她的手术台边,一身简单的白大褂硬是被他穿出了名牌高定的味道,禁欲又冷清,如同高岭之花,不可采摘。他一边侧头跟旁边的研究员们说着什么,一边戴好手套,从推车架上取出一支麻醉针来。那双被银边眼镜敛去锋芒的双目,冷淡漠然,看云安安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毫无波动。仿佛那天失控将云安安按在实验台上,掐着她细腰狠狠亲她的人,并不是他一般。“斯文败类。”云安安小声嘀咕。她语气轻,其他研究员没听见,但离她最近的洛淮却听得一清二楚。然后,毫无迟疑地把麻醉针推进了她的血管之中。云安安眸光一滞,眼皮慢慢地耷拉下去,直到完全闭上。“开始手术。”洛淮淡淡说了句,调整好云安安手腕上的输血管扣子,指尖轻拨,一抹血色便从透明的管子里飙升了上来。旁边的研究员们纷纷应声,跟上洛淮的动作。看见这一幕,蒂斯芬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还好,他并没有看错人。“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何会怀疑洛淮,不过眼下看来,想必您应该能够放心了。”蒂斯芬转头,右手放在胸前,万分庆幸地对霍南洲道。霍南洲敷衍地嗯了声,落在另一边手术台上的目光,明显柔和许多。为了今天,他等了整整十年,如今总算能够心愿得偿。只差一步,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压下心中的激荡,霍南洲转头对蒂斯芬说,“小宙醒来后会觉得饿,你让厨房先备好她平常喜欢吃的饭菜点心,还有青萝糕,等她醒来后随时能吃上。”“还有衣服,让人多拿两套送来,她有洁癖,待会手术之后一定会想要更衣,把洗漱用品也都备着,以防万一。”“是是是,我这就吩咐人去做准备。”见到霍南洲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生气,蒂斯芬心里欣慰无比,点头下去了。然而没离开一会儿,蒂斯芬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面上布满了焦灼。“先生,出大事了t司擎带人包围了整个小岛,几十架新型手持炮筒就对准了基地大门,说是要么咱们把云安安交出去,要么咱们就等着小岛海沉,送我们下地狱!”霍南洲眼里的柔和霎时间褪去,朝着洛淮的背影望去一眼,皱眉问,“你说谁?”“霍司擎!”“你确定那是真的霍司擎?”蒂斯芬立刻将平板递了过去,“这是监控拍到的画面,您看。”基地外的海面上停靠着数艘游艇,二十多架杀伤力极强的炮筒各方位对准了宙斯基地,黑黝黝的炮口都似泛着寒光,令人望而生畏。距离小岛最近的一艘游艇上,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立于甲板之上,容颜俊逸,眉眼如画,清冷中暗藏锋芒。哪怕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滔天的气势。除了霍司擎,不会有别人。看到这儿,霍南洲眼睛眯了起来,神情阴晴不定。蒂斯芬语气焦急,“先生,现在该怎么办?手术已经开始,若是突然中断小姐会没命的!”“行了,急什么?”霍南洲淡声,,“只要云安安还在我们手上,凭他霍司擎有翻天覆海的本事,也不敢轻易乱来。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看看。”“先生让我去吧,,宙小姐更需要您陪在身边……”“不急这一时。”霍南洲语气不容置疑,“他要见我,你去了也无济于事。”蒂斯芬只得应是。霍南洲离开后,蒂斯芬立刻命人加强了实验室附近的防卫,保证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无论如何,一定要支撑到手术结束,小姐平安无事……“啊——”不知是谁突然一声尖叫,惊得蒂斯芬转过头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心脏一突。本该正在进行手术的洛淮,不知何时把两边手术台前的研究员都打晕了过去,一手掐着小宙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不拖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电影。可蒂斯芬却看得心脏紧缩,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洛淮,你在干什么?!快把小姐放开!”“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不老人。”洛淮冷淡的目光在小宙脸上划过,而后将她丢在云安安的手术台边,一边摘下手套,轻柔地把云安安扶了起来。“你别放肆!”蒂斯芬厉喝一声,用力地按下了手上的遥控器按钮。为什么霍南洲会安排手术在这间实验室里进行?是因为这间实验室大到天花板,小到每一块地砖,都暗藏机关,不论人站在哪个位置,只要遥控器按下,就是死路一条。——正常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可事实却是,不管蒂斯芬怎么按遥控器,洛淮脚下踩着的地砖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故障了一样。蒂斯芬一脸惊愕。“是不是很意外你手里的东西怎么没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蒂斯芬身后传来。季十秋单手插兜站在鱼缸旁边,手里拿着个和蒂斯芬手里一模一样的遥控器,嘴角挑着抹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