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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可乐味喵

第一百八十三章 那把古木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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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常肯定,我爸不是单纯的猝死。”

    “对。不可能。我爸他那把古木梳,平时都是用玻璃匣子锁了放在卧室床头的,现在只剩下一个玻璃匣子在那里。”

    “对,连锁头和钥匙都在上面,完好无损,唯独那梳子不见了。”

    老人的一对子女年近六十,分别定居在H市附近的城市市区,按照老人邻居的说法,一年都没能看见他这对子女到附近一趟。两人这次特地赶回老人生前住的房子,对老人的死因如此纠结,让左正明不禁对他们的动机产生怀疑。

    “我了解了,你们怀疑有人对老人的古木梳,”左正明特地强调“古木梳”,“图谋不轨,在入室盗窃的过程中将老人一并杀害,通过某种足以诱发老人心肌梗塞的手段。是吗?”

    “是。”

    两人显然平日很少到老人独居的房子里来,连饮水机没水,要找煮水的小锅都要找半天,从他进屋开始的半个小时里小吵小闹不断,在这个时候倒出奇一致,说话的容貌和声音同步。

    “那把木梳,古木梳,我们并没有看到过,或许你们有这把木梳的照片?既然是传家之宝,老人非常珍惜爱护的意见宝物,是否有做过价值鉴定呢?”

    “没有,爸从来不让我们给那把梳子拍照,从来不让我们拿着。就连他平时捧着木梳做鉴赏?反正就是看着木梳,他都用绸缎、绒布一类的布巾捧着。”

    “价值鉴定呢?”

    “据我们所知,没有。”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把梳子能有多大价值,它就是一把木梳,上面有不知是蝴蝶还是凤凰之类的花纹,靠近了看的话会发现有一种淡淡的木香,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老人的儿子这么一说,被长姐用力推了一下肩膀,脸上也没有怒容,摆手,仿佛与他一样,对接下来要围绕一把只有少数几人看过、没有照片、不确定价值大小的梳子进行调查这件事感到无奈和不可思议。

    “如此,老人有没有可能将梳子赠送或借给他人呢?毕竟正如你们所看到的,老人床头柜上的玻璃匣子是完好无损的,房内并没有近期有其他人进来过的痕迹。”

    “不可能,他不可能将梳子赠送或借给他人。这可是传家之宝,早就定下来是要一代一代继承下去的。

    爸就算因为我是女儿不肯将梳子等遗产给我,也一定会把东西给我弟的。现在他没有立遗嘱就匆匆离世,我也不是说要争家产,但该有的我一点也不能少,包括那把梳子。

    当年我妈瘫了躺在床上,我爸不懂得怎么煮吃的,还是我抛了我自己一头家,跑回来照顾两老,直到我爸这样传统的大老爷们能够自己照顾自己,我才回老公家的。”

    左正明面上保持微笑,心里早已飞到外太空。

    不出所料,老人的一对子女不是对老人的死因存疑,而是对老人本该遗传给两人的财物缺了一个而不乐意了,打算先将缺的补回来,两人再争吵应该如何划分的事情。

    老人的长女讲起过往的历史来滔滔不绝,他却不能一直干坐着。所长给他限令,让他在下周内顺利结案,投入到新的重案中。

    时间紧急,眼看着案子又回到原点,左正明心里也焦急,推说所里还有别的事情,匆匆从老人故居中退了出来。

    老人的房子位于H市老城区,眼看着一片的老房子都是十层楼以下,土黄色的外墙在岁月的催促下早已斑驳,留在这里的都是不舍得离开的六十岁以上老人,即便腿脚不便,每日也只能走楼梯上下。

    瑕不掩瑜,无论如何,这都难以掩饰这片区房子的市价。拆迁过后,在这片地区拥有房产证的人都能成为百万乃至千万富翁。

    左正明不怀疑老人的一对子女要争夺遗产的心,却忍不住对两人执着于一把木梳上感到疑惑。假设说他们有害死老人以尽快分割遗产的动机,那么拖延老人猝死一案、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这把木梳上的用意何在呢?

    楼道外,小雨淅淅沥沥,梅雨时期早已过了,H市这个水乡仍沉浸在半城烟雨中,无孔不入的湿气不仅让人的衣衫濡湿,更让开着一辆小破警车到处奔跑的左正明烦躁不已。

    2019年9月28日,小雨。

    按照从信息科技科同事处拿到的老人生前3个月内手机通信记录,左正明联系了老人的2位友人,一位是从小一起长大,现因病长期住院的A姓老人;另一位是H市市立博物馆现任馆长B姓先生。他约定今天分别拜访两人,了解老人相关信息。

    根据调查附近老人住房附近街区的摄像监控和街坊,左正明掌握了老人平常的行动路线。

    老人的生活较为安逸、简单,除了每月固定时间段到附近药店买特诊药,每天到附近菜市场买菜,到家楼下的时候在卖鸟的小摊前与店家聊天、逗鸟以外,几乎都是在家里待着。

    根据通讯记录,老人逝世前3个月,曾经3次致电这位住院的A姓老人,通话时长平均达到30分钟;曾经两次致电博物馆馆长B姓先生,通话时长平均为5分钟。

    没有与他的一对儿女的电话沟通记录,侧面证明了街坊们对于老人与子女之间关系不亲密的观点属实。

    天气仍是小雨,医院的住院区种满了榕树,盘根复杂错乱,各自占地为营,将附近一片区域的砖石地板占为己有,砖石被榕树的气根翘起地面,远看上去更像是一片乱石堆。

    左正明来到位于7楼的呼吸内科,找到老人逝世前的3个月内曾联系3次的A姓老人病床前。老人住院时间较长,鼻孔里插着氧气管,皮肤白皙,见病房里来了新面孔,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这位年轻人,你是警察,不知道你能不能跟医生说,把我转到多人的病房啊。”

    事出突然,左正明愣了两秒,联系前后,明白过来A姓老人是不喜欢一个人在单人病房里孤零零的,希望能有人陪他一起聊天。

    “老人家,警察也没有这个权力的。您跟医生或者家人提过这个问题吗?

    其实单人病房挺好,我以前曾经摔断腿住院一周时间,是多人病房,每天白天热闹是热闹,夜里却没有能入睡的时候,不是有人睡觉习惯不好,就是有人半夜嚷疼。

    您的孩子给您安排了单人病房,应该也是有考虑这一点因素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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