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元书芹

第42章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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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嬷嬷想要拿捏太太,太太也是个有气性儿的,自然也要抬举自己的人,如此一来,她们下边这些人,可不就有了好机会?

    春鸽心思翻涌,一回家就跟她娘嘀咕:“从前还没瞧出来,竟然是窦嬷嬷心明眼亮,一下子就给太太卖了好,得了这样的好去处。那可是织造房啊,每一季主子们丫鬟厮们,穿的用的送的,这进进出出多少的花头多少的油水,竟都归了她!”

    作为将军府的家生子,她们一家子都是平府的人。将军自来不管内宅事,以前都有白嬷嬷一手遮,内府上上下下,哪个不看白嬷嬷脸色?

    往常她们为撩一份好差事,也是想着法儿得巴结白嬷嬷。可平府内宅,也是看人下碟儿的地方,白嬷嬷平白得了她们那么些好处,也不是事事都能顺了他们的心意,多年下来,早就落了埋怨。即便从前没有不满,如今有了正经主子,往常不敢想的不敢的,也就都冒了出来。

    “娘,你太太要是见了我,会不会也提拔到跟前做大丫头去?”

    春鸽现在不过是个三等,但从前内宅没有主子,她们这些当丫头的得不到赏钱也沾不到油水,就连每月的例钱,都要克扣一部分给上边孝敬,手上自然宽裕不了。再看新夫人身边的丫头,虽是下人,可那穿的戴的用的,比外头正经的千金姐还好呢,春鸽看得心热,早就恨不得平新夫人跟前表忠心去了。

    偏她娘是个胆的,一早警告过她不准掐尖要强惹人注意,害得她只能忍着不耐,见儿在她跟前吹耳边风。

    春娘被她磨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白了一眼,道:“一点儿吃穿就把你招成这样,心把自己搭进去,听娘的话,别往前头凑。”

    “到底是为什么呀?今早儿我都瞧见喜鹊那丫头哈巴狗儿一样巴结那个绿意。不过了两句话,帮忙倒了一壶水,就得了一对脆生生的耳坠儿。娘是没瞧见她那劲儿,回来得意的,差点就要飞起来了。”

    见春娘还是没松口,她更加喋喋不休:“再了,谁家下人不想出息往上爬,就是不为咱们自己,也该为哥哥想想。若得了太太的看重,太太手里那么些嫁妆,少不得就要得用的管事机灵的庄头呢。可哥哥到现在都还是个跑腿的,再过两年,不得就要被打发回家,或者直接跟将军去军营里了,娘您倒是忍心拦着我们不找出路。”

    “你的这是什么话!”春娘叹口气:“你以为我不为你们着想?我就是为你们想,才不让你们出头,这府里的事儿,没那么简单,且有的看呢。”

    “娘您在些什么呀?什么且有的看?”

    “你这死丫头,光顾着眼热新夫人了,难道忘了归梦园那位了?”

    “那……那位少爷?”

    春鸽愣愣半晌,还是反应不过来。归梦园那位少爷又不是平家人,跟新夫人有什么关系?

    再她不过是想当个穿金戴金的一等大丫头,总不至于还得瞧外人给不给脸色吧?再归梦园那位少爷,他们也从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谁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春娘见她发愣,便道:“你也不想想,将军为何这么大年纪了,一直没有成婚?”

    “如今不是成了么?新夫人都进门了!”

    春鸽利索地回了一句,反而让春娘一时半会接不上话了。

    她道真把这一遭给忘了,因将军多年没有成婚的打算,一直跟那位牵扯不清,归梦园那位,不定还就是将军的种。

    可那位如今的身份特殊的很,即便是将军的种,也不能认祖归宗的,如今新夫人进了门,必然是将军已经看开了,准备正正经经娶了夫人生下继承人。

    这样一来,她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从前她只想着将军对那位情深义重,那位又看重白嬷嬷,若女儿这会儿凑到新夫人跟前去,扎了白嬷嬷的眼,往后被那位计较起来,会吃不了兜着走。

    可若新夫人是个撑得起来的呢?

    春娘心里七上八下的,一边儿又想替孩子们奔一奔前程,一边儿又害怕白嬷嬷得势了跟她们算账。

    正纠结不已,又听见风声,王府送来了帖子,请新夫人陪同大将军一起,参加王府秋猎。

    将军府从前一直没有女主人,王府的帖子,自然也就没有往进来送过。如今新夫人进门了,外头有什么事,自然也不会忘了这一位。

    春娘着意打听了一回,竟然听夫人出门,竟准备带上窦嬷嬷,这可是大的脸面,春娘心思浮动,到底按捺不住了。

    以前王府秋猎,要么大将军一个人去,要么大将军人在高庆关根本不去,到底没有她们这些内宅仆妇什么事儿。

    但现在府上有了女主人,王府帖子递过来,新夫人便要代表将军府,前去与女眷们交际。

    王府秋猎比照汴京皇家狩猎的制度,是赟都一件大事。猎场在东郊猎苑,从出发到回来,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道十日,耗时不短。

    男人们打猎赛马,女眷们秋游看花,也是一件赏心悦事。

    因是王府秋猎,来的自然少不了赟都个世家贵妇,千金嫡女。甚至王妃郡主,世子贵孙们,都一一在粒

    能陪着主子参加秋猎,那可是顶得脸的一件事儿,不仅得脸,若差事办的好了,往后的前程,也大有改观。让春娘心动之处在于,既是秋猎,新夫人要参加,将军此次当然也会前去。若她家春虎也能跟着,不得就能入了将军的眼,能进前院当差,总比在后院当个跑腿的强。

    至于白嬷嬷和她背后那位,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就是再得意,怕也得意不了多少日子了。

    两相一比较,春娘到底做了决断,不再拘着女儿不让出头,反而亲自带着好物,往窦嬷嬷跟前好话去了。

    窦嬷嬷这些日子可谓是春风得意。

    自从被新夫人看重之后,不仅常常能得到赏赐,连制造房这么重要的差事也攥到了手里。

    以前的平府内宅,是白嬷嬷一家独大,她们下面这些人,三五不靠的,除了看她脸色之外别无他法。

    内宅没有正经主子,即便被克了扣了,也没地方理。为了争取点儿像样的伙计,对白嬷嬷差不多当祖宗供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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