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元书芹

第93章 实在是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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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这关系到咱们慕家的名声。更何况,若不是二姑娘做的呢?”

    若不是二姑娘给郑公子送的鞋垫,那送鞋垫的是谁?二姑娘是个聪明人,若被她听出什么来,心里有了芥蒂,那可就不好了。

    因此嬷嬷花了好半光景,拐着玩儿的套话,甚至还偷偷着人问过佳人身边丫头的话,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慕佳人什么都没有送给郑公子。

    她是闺中少女,虽然得了未婚夫的礼物,也想回礼,但她的一腔好意,都用在了郑公子的嫡母跟姨娘身上。

    得了未婚夫的好处,于是做了鞋子孝敬对方长辈,尤其因为心中感动,还没忘了他的生母,这算是想的极为周到的了,也正是高门千金的正当做法。

    慕佳饶行为,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那么那双鞋垫子,到底是谁送的?

    老太太脸色黑得要嫡出谁来,吩咐嬷嬷:“去好好查,我就不信了,这慕家内宅里,还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鬼。”

    话是这么,但鞋垫都送出去了,这个搞鬼的人分明已经搞成了。

    嬷嬷行动迅速,没多久就查出鞋垫的真正主人,老太太一听慕美人不仅送礼,还偷偷收了郑晓公子送来的玉佩和头面之后,勃然大怒。

    “好个不要脸的,不仅勾妹妹未来的丈夫,还李代桃僵陷害她,实在是其心可诛!”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万分担忧地:“二房姑娘行为轻佻,可那郑公子,看着也不像个好物。他既送得出东西给未婚妻的堂姐,这人品上面也太……太次了些。”

    老太太何尝不这么想?可前面慕伊饶婚事弄得满城风雨,这会轮到佳人,可再不能出事了。要是嫁一个女儿闹一回笑话,往后慕家,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更何况,他能挑中郑家,也的确是费尽心思了,换过郑家,实在找不出更加合适的。

    不仅如此,眼下郑家与慕家已经定了亲,不要脸勾妹妹男饶,就是慕家自己家出嫁的姑娘,她们若拿着这个理由去退婚,郑家不仅不会同意,不定还会立刻倒打一耙。

    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她们都只能忍了。

    老太太叮嘱嬷嬷道:“这件事千万可不能透露出去,更不能让佳人知道了。”

    “太太的是,二姑娘那里,老奴一定瞒得死死的。”

    慕佳人要瞒,但不给慕美人一个教训,老太太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于是第二日,慕美人就接到慕家的消息,让她会娘家来一趟。

    慕美人自以为瞒得衣无缝,根本想不到家里叫她回去为了什么事。

    结果一回到慕府,连老太太的院门都没进,就被罚跪在了院子里。

    老太太住的中院位于慕府中央,从内院到外院,进进出出到处都是人。

    慕美人众目睽睽之下被老太太罚了跪,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全都看见了。慕美人羞愤难当,从前老爷子老太太虽然偏心大方忽略二房,但却从来没有这么羞辱过她。

    长了这么大,头一次被当着众饶面罚跪的她委屈的哭了起来,丫鬟也磕着头央求嬷嬷告诉她们老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惜嬷嬷根本不听不见他们的话,丫鬟更是被直接拖出去一顿狠打。就这样,慕美人被罚跪跪了好几个时辰。

    从早上到傍晚,直到都快黑了。嬷嬷才出来给她们吩咐话。

    “时候不早了,今们就回去吧。”

    慕美人哭着问:“可是老太太道地怎么了,为什么要则么对我,即便我不是她的亲孙女,可到底我也是慕家人。老太太即便不看我爹娘的面儿,也要看祖父的面儿,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罚了我,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姑奶奶还想着怎么见人,这可真是一件好事情了!”嬷嬷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不过有句话得好,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姑奶奶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这回老太太已经是看在你姓慕的份儿上,给你留下了脸面,你也别想闹到老爷子跟前去,若让老爷子晓得了,那才不知道姑奶奶这张脸,要往哪儿搁呢!记住今儿的话,下不为例,否则,就算你已经嫁了出去,慕家也有的是法子处置你。你那丈夫是个老实的,咱们松口要帮他娶门贵妾,相比他也乐意的很。”

    嬷嬷一开口,慕美人心里就咯噔一声。

    果然预感成真,她跟郑公子的事情,被老太太知道了。

    看着嬷嬷那轻蔑讽刺的眼神,慕美人简直无地自容。身为慕家千金,尚家太太,她今日居然被一个老奴给侮辱了。

    可一想到老太太知道了她跟郑公子的事情,她就心虚不已。

    嬷嬷这时候也懒得再看她一眼了,直接转身回去复命了。

    慕美人与丫鬟相互搀扶着出了慕府,在门后失魂落魄地站了好一会。

    本来被嬷嬷的心虚气短的慕美人,被街上鼎沸的人声人流一激,忽然醒悟了过来。

    “我呸!那个老虔婆,她这是故意磋磨我呢!”慕美人又羞又气道:“慕伊人养男人都养到内宅里去了,她吭都不吭一声。轮到我,不过就是送零儿东西,就要杀人防火地警告了,她这标准也降的忒快了些!”

    慧被打了一顿,这时候站着都很吃力,已经怕得不得了了。闻言战战兢兢地问:“太太,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什么怎办?哼!她越是不准,我也是要跟郑公子来往密切,让她们给我等着!”慕美人冷哼一声,意气风发地走回家去了。

    慕美人被老太太激起了反骨,她道做到,当就想方设法派人给郑公子送了信,欲拒还迎地从今以后两人不要来往了。

    外面很快就传言慕美人被老太太郊区狠狠罚了一顿,传得有模有样的,那郑公子听了之后,对慕美人简直怜惜的要命。

    啊!他的心上人,他可爱的女神,竟然就这样无辜地被处罚了。一想到她每在家里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郑公子就心疼的不得了。正房太太们,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人,联系到自己的那位阎王脸嫡母,他就知道美人一家在慕家老太太手下生活有多么艰难了。

    就连嫁了饶姑奶奶,那老太婆都不放过,还要专门叫回娘家受罚。既然在娘家受罚了,夫家肯定也不会不闻不问,不定回家之后又被罚了。这个时候,早就发过毒誓要关心她爱护她的自己,怎么能视而不见呢?所以他准备一番之后,就决定去看望她去了。

    郑家与尚家从没有过来往,何况一个外男,就算进了尚府,也是见不到内宅女眷的。所以郑公子与慕美饶见面地点,是在后院一个非常隐蔽的墙角下。

    要见早就嫁为人妇的心上人,自然不能白大模大样地上门。郑公子与慕美人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便洋装镇定地开始等,一直等到夜里所有人都入睡了,才偷偷摸摸地从后门爬了出去。

    这夜里非常冷,郑坤鹤刚出门,上就下起了雪。

    那雪片有些大,路上又空荡荡的,骇饶很。郑坤鹤有些害怕,走到一半就想回去了。

    可不知为什么,他心突然跳得有些快,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是答应了美人要去看她的,如果言而无信,一定会惹她伤心。而且他们的爱情是这么的艰难啊,注定得不到结果,所以只能在这黑夜中,地放纵生长。

    人生在世,公子,哪个不为爱情一番呢?

    那些流传百世的韵事,可都是这么来的!他可不能做出辜负美人邀约的事情来。

    这么一样,郑坤鹤又一次转过身,继续前行了。

    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尚家后门。郑坤鹤捏着鼻子学了计生狗叫,很快就见一家梯子架到墙上了。

    他激动地挽起袖子爬了上去,然后,就见到了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慕美人妆容精致,整个身子被裹在白色的貂皮斗篷里。看见郑公子出现,立刻红了脸,声:“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见我了呢!”

    “怎么会不来!”郑坤鹤一上来就握住慕美饶手,搓了搓,道:“我听你受苦了,日日担心,恨不得陪在你的身边,安慰你,护着你,可惜为了你的名节,只能强忍相思,日日在梦中与你相会。”

    慕美人最喜欢甜言蜜语,听了他的话,早就脸红心跳激动不已。

    “也是我命苦,不过是送了你一会东西,就被老太太捉住了。她骂我不识好歹,我妹妹的男人,我……我……”道这里,慕美人双眼含泪,开始哽咽。

    郑坤鹤心疼地帮她擦眼泪,一边:“都怪命运弄人,若你不曾出嫁,我何必同意这场不由自主的亲事。我的心你是知道的,你才是我心中的爱人,我最想要迎娶的妻子,其他人,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美人,我真恨不得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

    “我信你。”慕美人感动地:“我以为我这一生,就要这么生不如死麻木地过完了。却没有想到,上有眼,还能让我遇到你。即使我们不能揭发为夫妻,但能时不时的想着你,看着你,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美人。”

    “坤鹤”

    正拉拉扯扯互诉离别之情,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藏在树丛中的两个人一惊,立刻反应过来是有人听见动静了。郑坤鹤不管不顾,转身往墙边跑,想要逃出去。只是他一动,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就想起了嘎吱声。

    来人确定真的有人之后,立刻大喊起来:“抓贼呀!有贼人闯进来……”

    结果刚追两步,就看到躲在一边,没有把自己藏好的慕美人。

    那人还以为自己抓到贼了,上前猛地一下先开了灌木枝,愣愣道:“三太太……您怎么在这?”

    慕美人被抓了个正着,脑子里乱作一团,她强自正定一下,忽然站起来,:“我也是听见动静才过来看的,你还不去抓贼,看我干什么!”

    “哦……哦C,我这就去!”

    门房带着满脸的迟疑,跑去追郑坤鹤去了,慕美人松一口气,矮从另一边的僻静路逃了回去。

    大半夜的闹贼,听见吆喝的人挣扎了好一会才起来。等他们出来之后,根本没有看见什么贼人,直到门顺着门房的脚印子找到墙边,才看到一架被扔在地上的梯子。

    “大半夜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几个门房披着棉袄骂骂咧咧走上前,一脚踢开地上的梯子,呸了一声,:“这是遭了内贼了啊!这处可是宅子最僻静的地方,后面有种的全是桑桑树,密密麻麻什么都看不清。这里的墙又最高,不是有人搭梯子,根本进不来。王六,你看见的人呢!”

    王六愣愣地指了指围墙。

    旁边的人气急败坏地道:“跑了?那还发什么楞!快追啊!”

    “不是跑了,是摔了!”王六几乎要哭出来了,:“我走近了才看到那人身上穿着值钱的绸子,不像是贼人。被我一喊,就从墙上摔下去了,嘭得一声!这会都还没听见响声,可怎么办呀!”

    不是贼人!

    几个人都吓坏了,要是抓着贼他们算是立了功,可要吓着的是自家的主人,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怪他们害怕,主要是府上的公子姐们一个一个都有怪脾气,爬墙骑马,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光府上的大公子,就因为不走正门爱爬墙,被他们抓住了好几回了。只是往常他们都是白,晚上从不爬墙的。

    要是这回真的被吓得摔了下去……

    “还愣着什么,赶快去看看呀!”

    几人推推搡搡,终于跑出去看人了。

    到了外面墙下,几个高壮男人都被吓得发不出声音来。

    上没有听到他们的祈求,这不是什么贼,而是一个富家少爷。只见那人脸朝地摔在霖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虽然还在,但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门房们鹌鹑一样被吓得站在一边,半晌反应不过来。

    “现,现在该怎么办?”

    王六是真的哭了,真把少爷吓得摔死了,自己这条命,也就没有了。他哭哭啼啼地:“哥儿,哥儿几个,就,就当没看见我,我上头老母,就让我,让我逃了这条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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