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玲把袖子卷起来，让她看看上面青红交错的伤疤，：“过去这些日子，女儿在苏家，挨饿挨打。所以对我来，娘您在家，能好吃好喝，已经让女儿羡慕不已了。”
远本满心愤怒的秦氏，在看到选林身上那恐怖得我伤痕之后，到底心疼了。
立刻站起来，抓住她的手问：“怎么回事？那苏家好大的胆子，怎么敢这么对你？你可是玄家姐！”
“怎么敢这么对我？娘难道想不到吗？姐姐前头跑了，人家也只以为我也是个没人要的破烂货，自然不会对我有多好。我在那里，过得是连猪狗都不如的日子，每日织布喂鸡，还要洗衣做饭。稍不注意，就是一顿狠打。我那婆母，可是个心黑手辣的母夜叉。她吃定了我玄家没理，便不把女儿当人。这次回来，女儿怕是也要先一步给您和父亲磕头了。女儿命不好，不晓得还能熬上几日，若那日实在受不住，同哥哥一样，先一步去了，还请母亲原谅女儿不孝，养育之恩，来世再报。”
这些话，跟在玄正林面前不一样。此时的玄玲脸上，没有任何失落感伤，她就想一个木头，平静淡然地着生死，好像的是别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秦氏心伤。这是她养大的孩子，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分明是已经被折磨得麻木了，哪里还有原先的活泼样子。
秦氏伤心至极，搂着她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是娘害了你。若不是你姐姐犯蠢，又怎会害的你像现在这个样子。”
“母亲可不要这样的话。我听哥哥去了公子，如今正是大殿下的美人呢。待大殿下登基，姐姐身份高贵，母亲便也有了依靠了。与她比起来，女儿一条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可不敢把错记到姐姐身上。”
“是了是了，你姐姐如今是大殿下的美人。大殿下荣登大宝，你姐姐至少也是妃位。到那时，苏家便是再如何，也不敢拿你撒气。”秦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道：“我的好女儿，你可要好好活着，等忍到了那时，苏家便再不敢为难你了。”
“母亲玩笑，女儿便是要忍，怕是也没那个命了。要姐姐得了妃位就能让苏家忌讳？这岂不是在开玩笑？毕竟比起苏家，我玄家的地位，已然高出不少。可是你看如何？苏家依旧不把女儿放在眼里。分明是什么都不在乎玄家如何，吃定女儿这一条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那……那该如何是好？”
现在她失去了儿子，在玄家得我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更不用，她犯了大错，被禁足于此，恐怕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被放出去的机会。等到二房或者三房哪个混蛋被老爷子看中，大房的好日子，也就彻底到头了。
想通其中关窍，秦氏伤心欲绝。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要跟儿子作对，早早同认下了慕伊人这个儿媳，一开始就不与邵阳那贱人接触，她的儿子，也不会被害死。就算玄黎与自己离心，却怎么也是自己的骨肉。当家的还是大房，她这个主母的地位，也当得稳稳当当。
“老无眼哪！当初你祖父定下这门亲事，的好好的，那苏家子是个读书人，生性斯文，人也体面，他怎么能看着他们，对你做这样的事？”
“那苏家自的确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敢顶撞父母爹娘啊！”玄玲冷笑道：“在他眼里，陶墨县里的女子们，确是个个都要分担家务的。我虽为玄家女，但在他们心中，既嫁进了苏家，便是苏家儿媳，一切事情，自然要以苏家为准。什么琴棋书画，什么管账管家，都跟我没关系。丫鬟们被送去种地，嬷嬷也成了家里喂猪的猪娘。女儿只用负责养鸡做饭，在他们看来，已经是轻松的了。”
“杀千刀的狗东西，这些事要害死你啊！”亲事摸着女儿满是伤痕的身体，恨恨地擦了眼泪，：“放心我的乖儿，还有娘在呢，娘不会不管你！”
“您的心意，女儿心领了。”玄玲却道：“家里的情况，我也看到了，您现在自身难保，更应该好生思过，等那日祖父原谅你了，就能放您出去了。”
“得什么傻话，你哥哥没了，如今就娘就只剩下你们两个女儿。”秦氏道：“你姐姐在宫里，现在位份又低，根本帮不上忙。如有等我出去，却没再也见不着你了，岂不是生不如死。娘的乖玲儿，你放心。你哥哥没了，还有你表哥表弟呢！娘想法子带信过去，让他们往陶墨县走一遭，好生给苏家一个警告。让他们不敢再欺负了你。”
“这……可行吗？”“怎不可行？秦家虽然不比玄家，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左右不过是走一棠事情。你舅舅他们，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在秦氏的再三保证中，玄玲终于相信了她的话了。毫无生气的脸，终于有了表情，过了一会，到底忍不住，抱着秦氏大哭起来。
秦氏盖被惹得伤心，又跟着哭了一气。母女二人，便这样跪在佛堂里，哭了个肝肠寸断。
过了好长时间，两人才终于擦干了眼泪，相互起了悄悄话：“刚才我去父亲那儿，才到了不多一会儿，玄晨就来了。娘，这些日子，他们是不是时常去给父亲请安？”
“这倒是你想多了。”秦氏嗤笑道：“大哥儿一出事，二房就把玄家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哪里有心奉承你父亲？至于玄晨，他大约是知道自己排行靠后，比起二房几个，没有多少机会，这才积极一些，日日去见你父亲，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啊！”
“这就是了。”玄玲叹一口气，道：“我就是想着这个，先前他要陪我过来，女儿才没有拒绝。娘，现在哥哥去了，不管咱们愿意还是不愿意，这玄家，必然会落到他们之中哪个饶手里。到了那个时候，咱们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这才是秦氏最扎心的事情，可是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因为玄玲的没错。玄黎已经死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老爷子都要从剩下的人里面挑选出一个来培养。
想到这里，她就后悔，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太过坚决，不让妾室生孩子。要是大房有哪怕一个庶子，也万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境地。
“话是这样没错，但最后选谁，还是要我跟你父亲点头的，并不是他们谁想要什么就能得逞。”
“母亲这么想，可就错了。”
玄玲劝她道：“我那三堂兄是什么性格，这些年，大家多少也看在眼里。玄启自傲，玄泰霸道，只有玄晨，虽然一样痴蠢，跟他们比起来，却还算有几分聪明的。就现在的情况看来，玄启跟玄泰，是真心把玄家当成自己的东西了，根本不把大房看在眼里。这么一来，咱们就更应该支持玄晨了，只要玄晨继承玄家，咱们的处境，就要好多了。”
“胡袄，他算什么东西。”秦氏冷哼，不管是玄启玄泰还是玄晨，这几个人，她一个都没放在眼里。
玄玲无奈，对她道：“我知道母亲这段时间光顾着伤心，大概还没来得及细想以后的事情。可是现在不想，事到临头，就已经晚了。不管是玄启玄泰还是玄晨也好，最后谁继承家业，对咱们来，到底隔了一层，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咱们能做得，就只有在这最坏的情况下，努力给争取到更多的好处。你想呀，玄启把玄家当成囊中之物，玄泰更不是没有野心的人。而且比起玄晨，他们在身份上，到底要名正言顺一些。因此，要是最后玄晨继承家业，那另外两个，绝对不会服气。他们一不服气，就该给玄晨找麻烦了。这个时候，咱们大房，才能保住自己的权柄。要知道，不管老爷子最后选谁，他们都是要被过继到大房的，玄晨为了让自己的身份名正言顺，必定会对您和父亲言听计从。一旦他敢向着自己的生身父母，哼！玄启和玄泰，就能抓住他的尾巴，好好生些事端了。”
秦氏一想，觉得她的很有道理。欣慰地夸赞她：“你果然长大了，知道动脑子想事情了。”
玄玲自嘲：“若再不会想些，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氏心中一痛，半晌不出话了。
“好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等明日一早，我再来看您。”玄玲站起来，对秦氏：“娘，您看你都有白头发了，日子再艰难，也要把自己照顾好。想看咱们笑话的人，还多着呢，咱们若不站起来，就如了那些饶愿了。”
秦氏默默自己的鬓角，点头：“娘知道，你放心吧，娘会好好吃饭的。”
玄玲这才笑笑，离开了佛堂。
看着熟悉的景色，玄玲深深吸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巨石轻松不少。
在陶墨的那些日子，她过得当真艰难。可是再艰难又怎么办？她又没有玄琪那个好运气，还能跑得掉。
要不是一心想着报仇，她大概谁也撑不过来了。
不过没关系，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她是绝不会再走了。
母亲是她唯一的助力，祖父和父亲，是玄家的根基。她恨他们对自己不好，可又不能动他们。所以唯一能让自己恨的，就是害的她一辈子都毁聊玄琪。
她们可是亲姐妹啊！从前在一起，她出处替她着想，为疵罪大哥也在所不惜。
可是最后她得到的，又是什么？
她早就知道自己逃跑之后，家里会让她代嫁，却根本没有提醒过她，让她早作准备。要不然，在苏家其实之前，她先一步，把亲事定了，玄家便是要让谁代嫁，也万万轮不到她。
可是在玄琪心里，自己这个亲妹妹，还是替她嫁出去得好。因为玄家决定与苏家联姻，必然有其用意。她知道以后恐怕用得着苏家，更不敢把老爷子和父亲得罪得太狠。这才凡事留一线，只是落跑了事。
玄琪多聪明？什么都把握得刚刚好。以前她是不懂的，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经历，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人都自私，什么都只想着自己。好处沾光了，坏处留给旁人，不过是应有之谊。
想来玄琪的打算，应该是等大皇子登基之后，再想方设法，与玄家，甚至自己这个妹妹重修旧好。
到那时候，她已身处高位，玄家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会拒绝她。于是恩怨化解，就成了好好一家亲人。
只可怜自己这个替代品，要是苏家有用，就要卯足了劲替她筹谋。要是苏家无用，就完全可以扔到一边不管了。
然而，什么好事都想占完，世上有那么好的事情么？
玄玲心想，就比如大哥，正因为拥有得太多，就早早被老收回去了。可见一个人能有的东西，总是有限的。
以前她蠢的时间够久，现在不是也聪明起来了？
这么一想，玄玲就高兴了起来。
原先的住处还在，她准备好好洗漱一番，再把身上的伤都治好。她还要重新挑选一个如意郎君，可不能在身上留下疤痕了。玄家因为玄玲的回归，这些日子，颇有些心翼翼起来。
原本外嫁的姑奶奶回娘家，是一件值得高心喜事，可偏偏所有人都知道，自家这位五姑娘，嫁得可不算好。
这个不好，不仅仅是夫家门第太低，更是玄玲本身并不是正常出嫁。堂堂玄家嫡女，迫不得已代替姐姐嫁去苏家，还不得夫家喜欢，让谁来看，都替她喊冤。
就比如这次回来，居然还是玄玲一个人，连丈夫的人影儿都没见到，可见这位千金姐，在苏家有多么不受重视。
偏偏因为玄琪出逃，让玄家在这门亲事上理亏，于是连帮着出头都不太好出。
下面的人看在眼里，有几分幸灾乐祸，又有几分可怜同情。
幸灾乐祸的是，姐身份尊贵，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对于她们这些伺候饶丫鬟来，看着一个曾经能够轻而易举处置自己生死的人
远本满心愤怒的秦氏，在看到选林身上那恐怖得我伤痕之后，到底心疼了。
立刻站起来，抓住她的手问：“怎么回事？那苏家好大的胆子，怎么敢这么对你？你可是玄家姐！”
“怎么敢这么对我？娘难道想不到吗？姐姐前头跑了，人家也只以为我也是个没人要的破烂货，自然不会对我有多好。我在那里，过得是连猪狗都不如的日子，每日织布喂鸡，还要洗衣做饭。稍不注意，就是一顿狠打。我那婆母，可是个心黑手辣的母夜叉。她吃定了我玄家没理，便不把女儿当人。这次回来，女儿怕是也要先一步给您和父亲磕头了。女儿命不好，不晓得还能熬上几日，若那日实在受不住，同哥哥一样，先一步去了，还请母亲原谅女儿不孝，养育之恩，来世再报。”
这些话，跟在玄正林面前不一样。此时的玄玲脸上，没有任何失落感伤，她就想一个木头，平静淡然地着生死，好像的是别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秦氏心伤。这是她养大的孩子，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分明是已经被折磨得麻木了，哪里还有原先的活泼样子。
秦氏伤心至极，搂着她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是娘害了你。若不是你姐姐犯蠢，又怎会害的你像现在这个样子。”
“母亲可不要这样的话。我听哥哥去了公子，如今正是大殿下的美人呢。待大殿下登基，姐姐身份高贵，母亲便也有了依靠了。与她比起来，女儿一条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可不敢把错记到姐姐身上。”
“是了是了，你姐姐如今是大殿下的美人。大殿下荣登大宝，你姐姐至少也是妃位。到那时，苏家便是再如何，也不敢拿你撒气。”秦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道：“我的好女儿，你可要好好活着，等忍到了那时，苏家便再不敢为难你了。”
“母亲玩笑，女儿便是要忍，怕是也没那个命了。要姐姐得了妃位就能让苏家忌讳？这岂不是在开玩笑？毕竟比起苏家，我玄家的地位，已然高出不少。可是你看如何？苏家依旧不把女儿放在眼里。分明是什么都不在乎玄家如何，吃定女儿这一条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那……那该如何是好？”
现在她失去了儿子，在玄家得我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更不用，她犯了大错，被禁足于此，恐怕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被放出去的机会。等到二房或者三房哪个混蛋被老爷子看中，大房的好日子，也就彻底到头了。
想通其中关窍，秦氏伤心欲绝。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要跟儿子作对，早早同认下了慕伊人这个儿媳，一开始就不与邵阳那贱人接触，她的儿子，也不会被害死。就算玄黎与自己离心，却怎么也是自己的骨肉。当家的还是大房，她这个主母的地位，也当得稳稳当当。
“老无眼哪！当初你祖父定下这门亲事，的好好的，那苏家子是个读书人，生性斯文，人也体面，他怎么能看着他们，对你做这样的事？”
“那苏家自的确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敢顶撞父母爹娘啊！”玄玲冷笑道：“在他眼里，陶墨县里的女子们，确是个个都要分担家务的。我虽为玄家女，但在他们心中，既嫁进了苏家，便是苏家儿媳，一切事情，自然要以苏家为准。什么琴棋书画，什么管账管家，都跟我没关系。丫鬟们被送去种地，嬷嬷也成了家里喂猪的猪娘。女儿只用负责养鸡做饭，在他们看来，已经是轻松的了。”
“杀千刀的狗东西，这些事要害死你啊！”亲事摸着女儿满是伤痕的身体，恨恨地擦了眼泪，：“放心我的乖儿，还有娘在呢，娘不会不管你！”
“您的心意，女儿心领了。”玄玲却道：“家里的情况，我也看到了，您现在自身难保，更应该好生思过，等那日祖父原谅你了，就能放您出去了。”
“得什么傻话，你哥哥没了，如今就娘就只剩下你们两个女儿。”秦氏道：“你姐姐在宫里，现在位份又低，根本帮不上忙。如有等我出去，却没再也见不着你了，岂不是生不如死。娘的乖玲儿，你放心。你哥哥没了，还有你表哥表弟呢！娘想法子带信过去，让他们往陶墨县走一遭，好生给苏家一个警告。让他们不敢再欺负了你。”
“这……可行吗？”“怎不可行？秦家虽然不比玄家，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左右不过是走一棠事情。你舅舅他们，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在秦氏的再三保证中，玄玲终于相信了她的话了。毫无生气的脸，终于有了表情，过了一会，到底忍不住，抱着秦氏大哭起来。
秦氏盖被惹得伤心，又跟着哭了一气。母女二人，便这样跪在佛堂里，哭了个肝肠寸断。
过了好长时间，两人才终于擦干了眼泪，相互起了悄悄话：“刚才我去父亲那儿，才到了不多一会儿，玄晨就来了。娘，这些日子，他们是不是时常去给父亲请安？”
“这倒是你想多了。”秦氏嗤笑道：“大哥儿一出事，二房就把玄家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哪里有心奉承你父亲？至于玄晨，他大约是知道自己排行靠后，比起二房几个，没有多少机会，这才积极一些，日日去见你父亲，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啊！”
“这就是了。”玄玲叹一口气，道：“我就是想着这个，先前他要陪我过来，女儿才没有拒绝。娘，现在哥哥去了，不管咱们愿意还是不愿意，这玄家，必然会落到他们之中哪个饶手里。到了那个时候，咱们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这才是秦氏最扎心的事情，可是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因为玄玲的没错。玄黎已经死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老爷子都要从剩下的人里面挑选出一个来培养。
想到这里，她就后悔，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太过坚决，不让妾室生孩子。要是大房有哪怕一个庶子，也万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境地。
“话是这样没错，但最后选谁，还是要我跟你父亲点头的，并不是他们谁想要什么就能得逞。”
“母亲这么想，可就错了。”
玄玲劝她道：“我那三堂兄是什么性格，这些年，大家多少也看在眼里。玄启自傲，玄泰霸道，只有玄晨，虽然一样痴蠢，跟他们比起来，却还算有几分聪明的。就现在的情况看来，玄启跟玄泰，是真心把玄家当成自己的东西了，根本不把大房看在眼里。这么一来，咱们就更应该支持玄晨了，只要玄晨继承玄家，咱们的处境，就要好多了。”
“胡袄，他算什么东西。”秦氏冷哼，不管是玄启玄泰还是玄晨，这几个人，她一个都没放在眼里。
玄玲无奈，对她道：“我知道母亲这段时间光顾着伤心，大概还没来得及细想以后的事情。可是现在不想，事到临头，就已经晚了。不管是玄启玄泰还是玄晨也好，最后谁继承家业，对咱们来，到底隔了一层，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咱们能做得，就只有在这最坏的情况下，努力给争取到更多的好处。你想呀，玄启把玄家当成囊中之物，玄泰更不是没有野心的人。而且比起玄晨，他们在身份上，到底要名正言顺一些。因此，要是最后玄晨继承家业，那另外两个，绝对不会服气。他们一不服气，就该给玄晨找麻烦了。这个时候，咱们大房，才能保住自己的权柄。要知道，不管老爷子最后选谁，他们都是要被过继到大房的，玄晨为了让自己的身份名正言顺，必定会对您和父亲言听计从。一旦他敢向着自己的生身父母，哼！玄启和玄泰，就能抓住他的尾巴，好好生些事端了。”
秦氏一想，觉得她的很有道理。欣慰地夸赞她：“你果然长大了，知道动脑子想事情了。”
玄玲自嘲：“若再不会想些，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氏心中一痛，半晌不出话了。
“好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等明日一早，我再来看您。”玄玲站起来，对秦氏：“娘，您看你都有白头发了，日子再艰难，也要把自己照顾好。想看咱们笑话的人，还多着呢，咱们若不站起来，就如了那些饶愿了。”
秦氏默默自己的鬓角，点头：“娘知道，你放心吧，娘会好好吃饭的。”
玄玲这才笑笑，离开了佛堂。
看着熟悉的景色，玄玲深深吸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巨石轻松不少。
在陶墨的那些日子，她过得当真艰难。可是再艰难又怎么办？她又没有玄琪那个好运气，还能跑得掉。
要不是一心想着报仇，她大概谁也撑不过来了。
不过没关系，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她是绝不会再走了。
母亲是她唯一的助力，祖父和父亲，是玄家的根基。她恨他们对自己不好，可又不能动他们。所以唯一能让自己恨的，就是害的她一辈子都毁聊玄琪。
她们可是亲姐妹啊！从前在一起，她出处替她着想，为疵罪大哥也在所不惜。
可是最后她得到的，又是什么？
她早就知道自己逃跑之后，家里会让她代嫁，却根本没有提醒过她，让她早作准备。要不然，在苏家其实之前，她先一步，把亲事定了，玄家便是要让谁代嫁，也万万轮不到她。
可是在玄琪心里，自己这个亲妹妹，还是替她嫁出去得好。因为玄家决定与苏家联姻，必然有其用意。她知道以后恐怕用得着苏家，更不敢把老爷子和父亲得罪得太狠。这才凡事留一线，只是落跑了事。
玄琪多聪明？什么都把握得刚刚好。以前她是不懂的，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经历，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人都自私，什么都只想着自己。好处沾光了，坏处留给旁人，不过是应有之谊。
想来玄琪的打算，应该是等大皇子登基之后，再想方设法，与玄家，甚至自己这个妹妹重修旧好。
到那时候，她已身处高位，玄家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会拒绝她。于是恩怨化解，就成了好好一家亲人。
只可怜自己这个替代品，要是苏家有用，就要卯足了劲替她筹谋。要是苏家无用，就完全可以扔到一边不管了。
然而，什么好事都想占完，世上有那么好的事情么？
玄玲心想，就比如大哥，正因为拥有得太多，就早早被老收回去了。可见一个人能有的东西，总是有限的。
以前她蠢的时间够久，现在不是也聪明起来了？
这么一想，玄玲就高兴了起来。
原先的住处还在，她准备好好洗漱一番，再把身上的伤都治好。她还要重新挑选一个如意郎君，可不能在身上留下疤痕了。玄家因为玄玲的回归，这些日子，颇有些心翼翼起来。
原本外嫁的姑奶奶回娘家，是一件值得高心喜事，可偏偏所有人都知道，自家这位五姑娘，嫁得可不算好。
这个不好，不仅仅是夫家门第太低，更是玄玲本身并不是正常出嫁。堂堂玄家嫡女，迫不得已代替姐姐嫁去苏家，还不得夫家喜欢，让谁来看，都替她喊冤。
就比如这次回来，居然还是玄玲一个人，连丈夫的人影儿都没见到，可见这位千金姐，在苏家有多么不受重视。
偏偏因为玄琪出逃，让玄家在这门亲事上理亏，于是连帮着出头都不太好出。
下面的人看在眼里，有几分幸灾乐祸，又有几分可怜同情。
幸灾乐祸的是，姐身份尊贵，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对于她们这些伺候饶丫鬟来，看着一个曾经能够轻而易举处置自己生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