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朗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能说出口。
秦寅把醒酒汤端在嘴边，喝了一口，皱着眉，然后对钟朗说：“好了，你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接下来和常海的合作，还需要你来在中调和。”
钟朗点头，转身离开。
他想到秦寅口中的调和二字，心下一惊。
秦寅看着他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回到别墅，钟朗走进客厅，佣人看到他回来，恭敬的称呼：“钟先生。”
钟朗随意的点头，随后坐在了沙发上。
他想起今晚秦寅的问话，难怪今天他会允许自己留在饭局上，原来是在试探自己。
那句话果然没说错，伴君如伴虎，虽然秦寅不是君，但比君还要厉害。
那可是一言不合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弄死的人物。
陆行止，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这世间，最不值钱的，就是情义。】
想起秦寅类似告诫自己的话，钟朗走上楼，洗完澡，手机震动不停，他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本来不想接，但是直觉却告诉他，必须要接。
于是他接起，那头传来了女人娇软的声线：“是钟朗吗？”
他几乎一下子就听出，那是江晚霁的声音。
半晌，他说：“是。”
“还记得我是谁吗？”
江晚霁等了几秒没听到他的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今晚我们刚刚见过，钟先生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啊？真是令人难过。”
她故作撒娇，像是在和情人调情，钟朗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记得的，江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晚霁弯唇笑起来：“我就喜欢钟先生这样的爽快人。”
“怎么样，秦寅回去肯定问了你我的关系了吧。”
钟朗不知她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猜测，亦或是......
“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
这下，江晚霁算是彻底明白了，秦寅果然知道了钟朗曾和她有些渊源的事情了，那这次合作，看来是注定无法成了。
若想成，常海必须让利。
江晚霁不禁在心底骂秦寅这个老头子。
果然奸诈且无耻。
“我们.....当然是救命恩人和被救者的关系了，还能有什么关系？”
江晚霁笑着说，钟朗听到她拉长的语调，几乎能想象出她风情万种的妩媚模样，他说：“江小姐放心，救命之恩钟某不敢忘。”
“不敢忘就好。”
“很晚了，挂了。”
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钟朗无奈失笑，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雷厉风行，但却莫名可爱。
这边江晚霁挂断了电话，脸色难看。
芸儿站在一旁，冷静的开口：“大小姐，既然秦寅不仁，那我们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从前他在陆氏做的那些破事，是时候让他想起来了。”
江晚霁却说：“暂时先别动，看他要如何。”
“我就知道，他肯定会查我，但没想到他居然查的这么彻底，连我在多年前救过钟朗的事情也查到了。”
芸儿蹙眉：“我们身边不干净。”
江晚霁却有一种直觉：“我想，这件事，并不是我身边人，而有可能是王凌霏。”
“王凌霏和秦寅？”
芸儿疑惑的看着江晚霁，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不可能。
王凌霏恨江晚霁和黎挽心入骨，为了让江晚霁在董事会失去威信，不惜铤而走险，和秦寅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先按兵不动，等着秦寅出手。”
“好。”
——
不出所料，秦寅在港口看着那批被运送回来的瓷器时，本来应该是直接签收的，谁知他却中途改变主意，要再验一遍。
江晚霁虽然嘴上带着笑，但内心里早已阴沉一片。
“江总，您来看。”
秦寅朝江晚霁笑，示意她走过来。
江晚霁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清楚的看到了藏在瓷器下的一袋袋白色粉末。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迅速传遍了全身。
“这可是江董给我的诚意，既然江总是代表江董来的，应该也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吧？”
他似笑非笑的说。
江晚霁将眼底的情绪掩去，噙着得体的微笑说：“您说的对，江董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秦寅示意工人们把这些瓷器搬到车上，然后运到仓库中去。
“这次我十分满意，江总，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
秦寅得意的笑着上车，和江晚霁道别，而只有江晚霁知道，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等到秦寅的车彻底消失在眼前时，江晚霁拿出手机，打开了拨号界面，才忽然顿住。
她给谁打？
给江民宏打吗？
别搞笑了，这就是江民宏和秦寅合起来算计她的计谋。
难道给严景尧吗？
不行，他现在自顾不暇，连家门都出不了。
镇定，镇定。
江晚霁心中默念了几句后才缓缓的看着前方，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放下。
“走吧，回酒店。”
“是，大小姐。”
她没注意到的是，身后有一束目光一直紧紧的追随着她，将她刚刚的动作都收入眼底。
.......
芸儿在房间内终于等到了江晚霁。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江晚霁这么失态。
芸儿握住她的手，才发觉如此冰凉：“晚晚，你没事吧？”
她急忙让江晚霁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放在手心暖和着。
江晚霁看着芸儿，一字一句的说：“我看到了。”
“什么？”
江晚霁用眼神示意芸儿，芸儿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还算镇定，紧紧的握着江晚霁的手：“没事的，晚晚，没事的。”
“他算计我，他想让我永远都无法站起来，无法和他争常海.....”
“他明知道还让我来——”
江晚霁手中的杯子忽然被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我不会输的。”
她站起身来，咬牙切齿。
芸儿甚至都看到了她颤抖的双手。
她拉住江晚霁的手，坚定的看着她：“对，你不会输的。”
......
海港城。
江民宏听到曲秘书的汇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到底是女人，看到这么个东西就吓得魂不守舍，所以我说嘛，常海交给她，我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曲秘书对此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江民宏又说：“继续让修齐盯着江晚霁，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是，属下明白。”
“还有，黎挽心，也要盯死了。”
说到这里，江民宏嗤笑一声，眼底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我还以为她有多大本事，原来也不过是个花拳绣腿，这样也好，省的我再跟她浪费时间。”
这话，便是起了杀心。
曲秘书站在一旁，听见江民宏说：“等到时机成熟，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属下明白。”
“那就好。”
江民宏得意一笑。
——
江宅。
黎挽心正站在花园中浇花，忽然身后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夫人，王凌霏想要见您。”
女人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便说：“那就让她进来吧。”
“是。”
黎挽心拍了拍手上的水珠，走进客厅。
她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等到王凌霏走进来时，黎挽心吩咐佣人都下去，现在，客厅内只剩下她和王凌霏两个人。
“夫人。”
王凌霏叫了她一声。
“你现在还肯叫我‘夫人’，真是让我意外。”
黎挽心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你今天找我，有事吗？”
王凌霏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来找您，是想和您做个交易。”
“交易？你确定是和我做吗？”
黎挽心似笑非笑的说。
“当然，也许您不知道，您的女儿，也就是江家大小姐，正处于非常危难的时刻。”
黎挽心蹙眉看着她：“京市和海港城隔了几千里，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这危难就是你造成的？”
最后一句话，隐隐带着警告意味。
王凌霏弯了弯唇：“夫人何必如此惊慌，我知道，并不代表就是我做的。”
“你不是一向视晚晚为眼中钉吗？是你做的也不奇怪。”
“夫人真是多虑了，你以为，只有我视大小姐为眼中钉吗？”
她看着黎挽心，意味深长的开口。
黎挽心的心里虽然早已知道江民宏看自己的女儿不顺眼，无论晚晚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他一句夸奖，但是这么真切的从别人嘴里听到，还是难免为晚晚感觉到难过。
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想置自己于死地......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夫人，这下您知道了吧，我来找您的目的。我只是不愿看到我的儿子，成为他们父女间的棋子，他也是个从小就没有爸爸陪在身边的可怜孩子。”
“您可以看看。”
王凌霏把一个牛皮纸袋放在黎挽心面前，她看着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夫人，我们同为母亲，我也是个母亲，疼爱自己的孩子，是本能。”
“夫人，我先走了，你看完之后想好了，给我答复，我会等您，只不过，大小姐能不能等您，我就不得而知了。”
王凌霏离开了，同时，她还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江民宏为了金钱地位，不惜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
若说从前黎挽心还对江民宏抱有一丝期望，那么现在，她是彻底对这个男人毫无任何怜悯之心了。
只是可惜了父亲的百年基业。
黎挽心拿起那个牛皮纸袋，看着里面的东西，脸色难看。
——
京市禁毒大队。
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拿着一沓资料走进办公室，放在了脊背挺直的男人面前。
“顾队，这是我们查到的关于秦寅的资料。”
顾书青点头，看着他：“这些年，秦寅在京市为非作歹，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很多地方都有他的身影，自从和陆氏分割以后，他就愈发肆无忌惮。”
警员说：“是的，他之前似乎很忌惮陆家，不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似乎是.....陆行止还活着的时候。”
陆行止这三个字一出，不得不让人想起那个在商场上被称为奇才的少年。
只是大概这样美好的人，福薄。
“这次我们接到线报，有一批毒品顺着缅甸流入港口，但却不知是哪个港口落下的，他卧底艰难，我们要尽快抓住幕后的人。”
“是！”
警员走出去后，顾书青看着资料上对秦寅的描述。
一个卖妻求荣的男人，竟然也能被媒体描写成成功的商人，果然人人一张皮。
顾书青不屑一顾。
过了会儿，顾书青却忽然看到了资料上面写的一行字。
【秦寅手下有一打手，钟朗。】
还附上了那人的照片。
顾书青下意识放大瞳孔，这不是——
难道秦寅身边......
他不敢确定，于是亲自去了局长办公室。
——
“钟哥，你说秦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您来守仓库。”
一旁穿着牛仔衣的男子忿忿不平的说道。
“就是，钟哥能力那么出众，几次都救秦爷于水火之中，这次这么重要的一个合作，钟哥局绕被派来守这么个破仓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
“闭嘴！”
钟朗闭着的眼睛睁开，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许议论秦爷。”
“可是钟哥，秦爷对你也太不公平了，听说秦爷再找自己当年遗留在世间的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儿子？秦爷不是把妻子和女儿都......”
卖了吗.....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谁人不知道秦寅的那点事迹。
“谁知道啊，男人嘛，妻子没了可以再娶，再说了，秦爷不用娶也有许多女人愿意争着抢着来给他生孩子。”
“那秦爷是怎么得知自己还有个儿子的？”
“听说，秦爷去会所，专门去找那位小姐，可经理说，那位小姐辞职走了，还说什么身体不舒服什么的，秦爷就以为人家怀了他的孩子，跑了，不过那也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情了，现在人到中年，看到别人都有孩子承欢膝下，他难免寂寥，所以才大费周章的调查那个小姐。”
“既然是小姐，那怀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他的吧.....他就这么自信.....？”
秦寅把醒酒汤端在嘴边，喝了一口，皱着眉，然后对钟朗说：“好了，你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接下来和常海的合作，还需要你来在中调和。”
钟朗点头，转身离开。
他想到秦寅口中的调和二字，心下一惊。
秦寅看着他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回到别墅，钟朗走进客厅，佣人看到他回来，恭敬的称呼：“钟先生。”
钟朗随意的点头，随后坐在了沙发上。
他想起今晚秦寅的问话，难怪今天他会允许自己留在饭局上，原来是在试探自己。
那句话果然没说错，伴君如伴虎，虽然秦寅不是君，但比君还要厉害。
那可是一言不合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弄死的人物。
陆行止，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这世间，最不值钱的，就是情义。】
想起秦寅类似告诫自己的话，钟朗走上楼，洗完澡，手机震动不停，他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本来不想接，但是直觉却告诉他，必须要接。
于是他接起，那头传来了女人娇软的声线：“是钟朗吗？”
他几乎一下子就听出，那是江晚霁的声音。
半晌，他说：“是。”
“还记得我是谁吗？”
江晚霁等了几秒没听到他的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今晚我们刚刚见过，钟先生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啊？真是令人难过。”
她故作撒娇，像是在和情人调情，钟朗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记得的，江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晚霁弯唇笑起来：“我就喜欢钟先生这样的爽快人。”
“怎么样，秦寅回去肯定问了你我的关系了吧。”
钟朗不知她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猜测，亦或是......
“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
这下，江晚霁算是彻底明白了，秦寅果然知道了钟朗曾和她有些渊源的事情了，那这次合作，看来是注定无法成了。
若想成，常海必须让利。
江晚霁不禁在心底骂秦寅这个老头子。
果然奸诈且无耻。
“我们.....当然是救命恩人和被救者的关系了，还能有什么关系？”
江晚霁笑着说，钟朗听到她拉长的语调，几乎能想象出她风情万种的妩媚模样，他说：“江小姐放心，救命之恩钟某不敢忘。”
“不敢忘就好。”
“很晚了，挂了。”
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钟朗无奈失笑，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雷厉风行，但却莫名可爱。
这边江晚霁挂断了电话，脸色难看。
芸儿站在一旁，冷静的开口：“大小姐，既然秦寅不仁，那我们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从前他在陆氏做的那些破事，是时候让他想起来了。”
江晚霁却说：“暂时先别动，看他要如何。”
“我就知道，他肯定会查我，但没想到他居然查的这么彻底，连我在多年前救过钟朗的事情也查到了。”
芸儿蹙眉：“我们身边不干净。”
江晚霁却有一种直觉：“我想，这件事，并不是我身边人，而有可能是王凌霏。”
“王凌霏和秦寅？”
芸儿疑惑的看着江晚霁，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不可能。
王凌霏恨江晚霁和黎挽心入骨，为了让江晚霁在董事会失去威信，不惜铤而走险，和秦寅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先按兵不动，等着秦寅出手。”
“好。”
——
不出所料，秦寅在港口看着那批被运送回来的瓷器时，本来应该是直接签收的，谁知他却中途改变主意，要再验一遍。
江晚霁虽然嘴上带着笑，但内心里早已阴沉一片。
“江总，您来看。”
秦寅朝江晚霁笑，示意她走过来。
江晚霁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清楚的看到了藏在瓷器下的一袋袋白色粉末。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迅速传遍了全身。
“这可是江董给我的诚意，既然江总是代表江董来的，应该也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吧？”
他似笑非笑的说。
江晚霁将眼底的情绪掩去，噙着得体的微笑说：“您说的对，江董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秦寅示意工人们把这些瓷器搬到车上，然后运到仓库中去。
“这次我十分满意，江总，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
秦寅得意的笑着上车，和江晚霁道别，而只有江晚霁知道，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等到秦寅的车彻底消失在眼前时，江晚霁拿出手机，打开了拨号界面，才忽然顿住。
她给谁打？
给江民宏打吗？
别搞笑了，这就是江民宏和秦寅合起来算计她的计谋。
难道给严景尧吗？
不行，他现在自顾不暇，连家门都出不了。
镇定，镇定。
江晚霁心中默念了几句后才缓缓的看着前方，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放下。
“走吧，回酒店。”
“是，大小姐。”
她没注意到的是，身后有一束目光一直紧紧的追随着她，将她刚刚的动作都收入眼底。
.......
芸儿在房间内终于等到了江晚霁。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江晚霁这么失态。
芸儿握住她的手，才发觉如此冰凉：“晚晚，你没事吧？”
她急忙让江晚霁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放在手心暖和着。
江晚霁看着芸儿，一字一句的说：“我看到了。”
“什么？”
江晚霁用眼神示意芸儿，芸儿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还算镇定，紧紧的握着江晚霁的手：“没事的，晚晚，没事的。”
“他算计我，他想让我永远都无法站起来，无法和他争常海.....”
“他明知道还让我来——”
江晚霁手中的杯子忽然被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我不会输的。”
她站起身来，咬牙切齿。
芸儿甚至都看到了她颤抖的双手。
她拉住江晚霁的手，坚定的看着她：“对，你不会输的。”
......
海港城。
江民宏听到曲秘书的汇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到底是女人，看到这么个东西就吓得魂不守舍，所以我说嘛，常海交给她，我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曲秘书对此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江民宏又说：“继续让修齐盯着江晚霁，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是，属下明白。”
“还有，黎挽心，也要盯死了。”
说到这里，江民宏嗤笑一声，眼底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我还以为她有多大本事，原来也不过是个花拳绣腿，这样也好，省的我再跟她浪费时间。”
这话，便是起了杀心。
曲秘书站在一旁，听见江民宏说：“等到时机成熟，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属下明白。”
“那就好。”
江民宏得意一笑。
——
江宅。
黎挽心正站在花园中浇花，忽然身后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夫人，王凌霏想要见您。”
女人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便说：“那就让她进来吧。”
“是。”
黎挽心拍了拍手上的水珠，走进客厅。
她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等到王凌霏走进来时，黎挽心吩咐佣人都下去，现在，客厅内只剩下她和王凌霏两个人。
“夫人。”
王凌霏叫了她一声。
“你现在还肯叫我‘夫人’，真是让我意外。”
黎挽心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你今天找我，有事吗？”
王凌霏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来找您，是想和您做个交易。”
“交易？你确定是和我做吗？”
黎挽心似笑非笑的说。
“当然，也许您不知道，您的女儿，也就是江家大小姐，正处于非常危难的时刻。”
黎挽心蹙眉看着她：“京市和海港城隔了几千里，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这危难就是你造成的？”
最后一句话，隐隐带着警告意味。
王凌霏弯了弯唇：“夫人何必如此惊慌，我知道，并不代表就是我做的。”
“你不是一向视晚晚为眼中钉吗？是你做的也不奇怪。”
“夫人真是多虑了，你以为，只有我视大小姐为眼中钉吗？”
她看着黎挽心，意味深长的开口。
黎挽心的心里虽然早已知道江民宏看自己的女儿不顺眼，无论晚晚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他一句夸奖，但是这么真切的从别人嘴里听到，还是难免为晚晚感觉到难过。
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想置自己于死地......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夫人，这下您知道了吧，我来找您的目的。我只是不愿看到我的儿子，成为他们父女间的棋子，他也是个从小就没有爸爸陪在身边的可怜孩子。”
“您可以看看。”
王凌霏把一个牛皮纸袋放在黎挽心面前，她看着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夫人，我们同为母亲，我也是个母亲，疼爱自己的孩子，是本能。”
“夫人，我先走了，你看完之后想好了，给我答复，我会等您，只不过，大小姐能不能等您，我就不得而知了。”
王凌霏离开了，同时，她还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江民宏为了金钱地位，不惜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
若说从前黎挽心还对江民宏抱有一丝期望，那么现在，她是彻底对这个男人毫无任何怜悯之心了。
只是可惜了父亲的百年基业。
黎挽心拿起那个牛皮纸袋，看着里面的东西，脸色难看。
——
京市禁毒大队。
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拿着一沓资料走进办公室，放在了脊背挺直的男人面前。
“顾队，这是我们查到的关于秦寅的资料。”
顾书青点头，看着他：“这些年，秦寅在京市为非作歹，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很多地方都有他的身影，自从和陆氏分割以后，他就愈发肆无忌惮。”
警员说：“是的，他之前似乎很忌惮陆家，不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似乎是.....陆行止还活着的时候。”
陆行止这三个字一出，不得不让人想起那个在商场上被称为奇才的少年。
只是大概这样美好的人，福薄。
“这次我们接到线报，有一批毒品顺着缅甸流入港口，但却不知是哪个港口落下的，他卧底艰难，我们要尽快抓住幕后的人。”
“是！”
警员走出去后，顾书青看着资料上对秦寅的描述。
一个卖妻求荣的男人，竟然也能被媒体描写成成功的商人，果然人人一张皮。
顾书青不屑一顾。
过了会儿，顾书青却忽然看到了资料上面写的一行字。
【秦寅手下有一打手，钟朗。】
还附上了那人的照片。
顾书青下意识放大瞳孔，这不是——
难道秦寅身边......
他不敢确定，于是亲自去了局长办公室。
——
“钟哥，你说秦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您来守仓库。”
一旁穿着牛仔衣的男子忿忿不平的说道。
“就是，钟哥能力那么出众，几次都救秦爷于水火之中，这次这么重要的一个合作，钟哥局绕被派来守这么个破仓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
“闭嘴！”
钟朗闭着的眼睛睁开，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许议论秦爷。”
“可是钟哥，秦爷对你也太不公平了，听说秦爷再找自己当年遗留在世间的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儿子？秦爷不是把妻子和女儿都......”
卖了吗.....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谁人不知道秦寅的那点事迹。
“谁知道啊，男人嘛，妻子没了可以再娶，再说了，秦爷不用娶也有许多女人愿意争着抢着来给他生孩子。”
“那秦爷是怎么得知自己还有个儿子的？”
“听说，秦爷去会所，专门去找那位小姐，可经理说，那位小姐辞职走了，还说什么身体不舒服什么的，秦爷就以为人家怀了他的孩子，跑了，不过那也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情了，现在人到中年，看到别人都有孩子承欢膝下，他难免寂寥，所以才大费周章的调查那个小姐。”
“既然是小姐，那怀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他的吧.....他就这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