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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几朵春

第二百二十二章 愿同尘与灰(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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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儿淡淡的开口:“大小姐本意是不想让他来的,是他自己,要来的。大小姐也不能左右一个成年人的思维。”

    “江总辛苦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注意安全。”

    魏东点头,压低帽檐,消失在芸儿眼前。

    芸儿站在那里许久,等到身边又恢复了往常才回到房间。

    江修齐把酒递给江晚霁的时候,江晚霁刚刚赢了一把,转过头来脸上都是笑意:“怎么现在才拿过来?知不知道我等了半天?”

    竟莫名带着一股撒娇意味。

    江修齐说:“对不起长姐,我......”

    “你给我倒的是果酒?”

    还没等江修齐说话,江晚霁便抢先蹙眉说道。

    “我怕你喝醉不舒服。”

    江晚霁看到他薄唇一张一合,那双猫儿似的瞳孔似乎有些委屈的样子,她也不再发脾气,只是脸色不算好看的说:“谁要喝果酒啊,又不是孝子了......”

    秦寅看着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弟相处,再加上江修齐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但到底不确定。

    秦寅出来打圆场:“江小姐,江少爷也是为你考虑嘛,现在这样懂得心疼人的男人可不多了,日后嫁给江少爷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对了江少爷,你可有喜欢的人?”

    江修齐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车扯到了他身上,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秦总,您过奖了,我、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秦寅一脸失望:“唉,本来呢,我还想让你和我的侄女多接触接触呢。你还记得吗?上次你见过的,阿云。”

    江修齐一向对除了江晚霁以外的女人的脸没有太多的记忆,闻言只是笑着道:“秦总,是修齐没哟那个福分。”

    “没事的,这世界上啊,又不是靠喜欢吃饭的。”

    秦寅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江晚霁最厌恶秦寅这样喜欢打马虎眼的人,但又不得不和他虚以为蛇,毕竟这是她在商场上的技能,也就慢慢的忍下去了,倒是江修齐......

    她不经意的抬头,和他深沉黝黑的眸子对上,江晚霁还没有什么表示,倒是他,立刻就把眼神收回去了,搞得江晚霁什么都没看出来。

    “秦总,刚刚你输了,可得喝酒哦。”

    江晚霁打破了僵局,说道。

    秦寅自然是不推辞的,举起酒杯和江晚霁碰了下,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

    魏东走出赌场,心脏还在跳个不停。

    他自认伪装的很好了,谁知还是被江修齐给看到。

    如果让江总知道自己来这里调查当年大少爷的死因,会不会气到直接杀到王凌霏的家里去?

    简直无法想象。

    所以他才叮嘱芸儿小姐暂时不要和江总汇报这件事,毕竟.....还没查出个眉目来,不好盲目的冤枉人。

    他从当年的某个退休警察嘴里撬出了些东西,而那警察说和江丞禹死亡有关的人,敲就在京市。

    可真是敲啊,江总也在。

    当时魏东是不愿意来的,但是为了查清楚大少爷的死,给江总一个准确的答案,他不得不来。

    明知在这里一不留神就会碰到江修齐,但是没办法。

    魏东顺着地址来到了一幢破败的小区内。

    这是个老旧小区,没有保安和物业,且年代久远,但这里治安还不错,并没有什么外来人员出入。

    许是连小偷都觉得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穷光蛋,懒得光临。

    魏东来到了二楼,敲开了门。

    里面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谁啊?”

    打开门,魏东看着来人:“您好,您是曹海先生吗?”

    曹海看着他:“你是?”

    “您不必知道我是谁,您只要认识这个人就行。”

    魏东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曹海眼前。

    曹海看到后,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魏东,哆嗦着往后退:“你、你是,你到底是谁?”

    魏东微微一笑:“您别怕,我来,不是为了找您报仇,而是,了解真相。”

    “真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走!你走!”

    “难道您大老远的从自己的老家躲到这个地方来,不就是为了求一个心安吗?照片上的男人,他不是坏人,他也曾对你有过帮助,他死的时候,才二十二岁。”

    “那场车祸,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我不相信,真的那么巧,货车司机毒驾酒驾,就那么正好的撞到了他的车,曹海,你知不知道,车上还有一个孕妇。”

    曹海听到魏东说的这些话,忽然蹲下身来,捂着自己的脸,哽咽的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很煎熬,但是,如果真的想好好的活着,就要把真相说出来。你是被人胁迫的,对不对?”

    “那个人,究竟是谁?”

    曹海看着魏东,哑声道:“你先进来,喝口水吧。”

    魏东走进这间房子,曹海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我.....确实愧对大少爷。”

    “当年,大少爷对我有恩,他是个极其出色的人,彬彬有礼,性格开朗,对待感情,更是忠贞不二。大少爷的死,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能做梦,梦到大少爷就那么看着我,好似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可是!可是我的女儿还在他们手里,我不这么做,我的女儿就死了,她才十八岁!”

    曹海老泪纵横。

    尽管过去了快四十年,他也无法忘却那些刻骨铭心的事情。

    魏东拿着水杯的手一顿:“是王凌霏吗?”

    过了半晌,曹海点点头:“是她。”

    “当年,大少爷那么出众,王凌霏是江民宏的情人,自然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方设法的要除掉他,还有江民宏,别的父亲都是喜欢自己的孩子出色的,可是江民宏却狠下心来,和自己的情妇一起,干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现在说起来,曹海还忍不住气愤。

    魏东的身体忽然窜上来一股凉意。

    尽管他想过,事实也许会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难以承受,但却没想到,会是如此。

    亲生父亲为了金钱和地位,和自己的情妇联手,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魏东想,如果江总听到了,她该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无法想象。

    许是看到魏东的表情,曹海叹了一口气道:“很震惊对吧?其实当时的我,一方面担心我的女儿,另一方面,我深深的同情大少爷,他是个好人,但却没遇到好的父亲,当时的大小姐还没长大,夫人又被江民宏控制着,只有大少爷一人扛着。”

    “我对不起大少爷,大少爷的尸体被火化后,我便请求辞职,回到老家,一是为了躲避王凌霏和江民宏的追杀,二.....也是因为自己的良心难安。”

    “我吃斋念佛,希望大少爷可以早登极乐,下辈子,投胎一个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和睦。”

    魏东闭了闭眼,问:“当年知道这件事的,还有哪些人?”

    曹海听到这话,摇摇头:“当年知道这事的,活着的,只剩下我了。”

    “今天要不是你找来,或许过不了几天,便一个都没有了。”

    “你可以把真相告诉大小姐,大小姐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大小姐了,她有能力为自己的哥哥报仇了。”

    魏东劝说道。

    曹海却说:“我明白,可我不想连累大小姐,我也没脸去见大小姐.....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您,您帮我转告大小姐吧,就说.....我曹海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大少爷。”

    魏东看着他禁不住流泪的眼睛,脸色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

    牌局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江晚霁把秦寅赢得心服口服,她这次没有刻意收敛,而是愈发刁钻,秦寅被她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只能认输。

    曾凡还是第一次看到秦寅输成这样,不禁看向站在一旁的女人。

    他想,江晚霁果然如传闻那般出色。

    不光是谈生意。

    车子来了,江晚霁上车,回头和秦寅道别:“秦总,下次我们再玩啊!”

    秦寅笑着看她:“好,江小姐,我会记住这句话的。”

    江晚霁笑笑,并没有答话。

    看着江晚霁的车渐渐远走,秦寅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他转身,似笑非笑的说:“看来江晚霁,并不像她父亲描述的那样自大张狂,尤其是在牌桌上。”

    “属下觉得,她倒是和其他女人一点都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普通女人,能有这种手段吗?”

    秦寅哼笑了声,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对比普通女人,她已经出色很多了,但是可惜,她软肋太多,比如她的母亲,比如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儿,再比如.....她死去的大哥。”

    曾凡蹙眉,他也曾听闻江晚霁的大哥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但却英年早逝,但死去的人,如何称得上的软肋,他疑惑的问:“江丞禹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江晚霁还在查吗?”

    “别人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江晚霁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或许她根本就不相信,江丞禹是简单的出车祸而死的。”

    “这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秦寅笑着拍拍曾凡的肩膀。

    ......

    回到酒店,江晚霁脑袋还是清醒的,毕竟江修齐给她倒的是果酒,并不会醉人,但同时,江晚霁心底还是觉得江修齐有些自作聪明了。

    她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绪来,江修齐不免要多想,想她是不是怪自己了,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想到这里,江修齐便抿紧了唇瓣,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好在身边还有芸儿在,江修齐扶着江晚霁坐在了沙发上,芸儿从一旁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江晚霁,江晚霁拨开了江修齐扶着自己胳膊的手,她低声说:“很晚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江修齐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那长姐也早点休息。”

    “嗯。”

    江修齐离开后,江晚霁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语气淡淡的:“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开始管我的事情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芸儿岂会不知道。

    芸儿坐在她身边,看了她一眼,才说:“可能他也是担心你。”

    “其实我也觉得,你该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江晚霁看着芸儿笑了下:“你以为我不知道?秦寅这样阴险狡诈的人,我只能陪他喝,不让他抓住我的把柄。”

    说到这里,江晚霁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妈咪独自在海港城,还不知会被江民宏如何敷衍和欺负。我想到这里,就恨的咬牙切齿。”

    芸儿说:“我明白,所以,你才让人去查大少爷的死因吗?”

    江晚霁仿佛并不奇怪芸儿知道这件事,她说:“对啊,我一直都不信,不信大哥会那么倒霉,偏偏在新婚之际就遭遇车祸,对方还是毒驾酒驾,当场死亡。”

    “我从来都不信。”

    “难道,你信吗?”

    江晚霁看了一眼芸儿,说:“我知道你不信,否则你身上,为何会随时带着大哥的照片?”

    芸儿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自嘲般的笑了笑:“是啊,我当然不信,那天我去认尸,见到他最后一面,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江晚霁说:“我知道,大哥没有爱错人。”

    “当年他和吴家小姐的婚姻,是江民宏一手策划,当时江家如日中天,难道还需要联姻来巩固地位吗?这一切,不过是江民宏的手段罢了,而且,大哥一向孝顺,他不忍看到妈咪伤心,不忍看到我在江家的日子难过,只能选择牺牲自己,到最后,他什么都没得到。”

    “或许在他的认知里,虎毒还不食子呢,谁知道,江民宏比老虎还狠毒。”

    芸儿低着头,手指紧紧攥成拳:“他太傻了。”

    是啊,如果不傻,又怎么会在死亡来临之际紧紧握住他曾经要送给自己的玉佩;如果不傻,又怎么会相信江民宏的为人?

    他这一生,似乎都在为母亲、妹妹和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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