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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几朵春

第二百二十五章 愿同尘与灰(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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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令生阴狠的看着眼前的摄像机,微微一笑:“不要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就枉顾法律。就算我平时对景尧多加严厉,但他到底是我的孩子,哪有父亲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江小姐,既然你的父母教不好你,那我让法律来教教你。”

    严令生的话刚说完,电视就被关闭了,遥控器被江民宏摔在墙上,零件噼里啪啦的调出来,曲秘书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这个严令生,要和我江家作对?!”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严令生的那句“你的父母教不好你”是在内涵江民宏教女无方,同时也内涵,江民宏能把婚内出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那他自然也教不好他的女儿,更别提王凌霏,一个第三者,呵。

    江民宏脸色铁青,半晌后才对曲秘书道:“你去打电话给公关部,让他赶紧把这件事对常海的影响降到最低,不要影响常海的股票。”

    “是。”

    “还有,让江晚霁从京市回来。”

    曲秘书看着江民宏,愣了几秒后急忙说:“是,江董。”

    江民宏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严令生的话,一字一句,他火冒三丈,将桌子上的青花瓷瓶扫到地板上,摔成碎片。

    .......

    江宅。

    外面正讨论的热火朝天,而这里,却安安静静的,如同世外桃源。

    黎挽心站在花园中央,拿着喷壶悉心的给面前一簇簇的玫瑰花浇水,她神情温柔,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人。

    管家站在她身后,恭敬的说:“夫人,常海出事了。”

    黎挽心的眉头蹙起:“出什么事了?”

    “其实也不是,是江玉琪,现在常海的股票跌的很厉害。”

    黎挽心放下手中的喷壶,神情难看:“江玉琪?她又搞什么幺蛾子?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管家面色好似很纠结,半晌后才慢慢的说:“是....被警察带走了,罪名是蓄意谋杀、买凶杀人。”

    黎挽心愣了半晌后才缓缓的开口:“蓄意谋杀?买凶杀人?谁报的警?”

    “是严令生,严董,受害者,是严景尧,严公子。”

    黎挽心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说:“江玉琪又不是我女儿,这件事,让江民宏去处理,常海要是因为江玉琪毁了,那他也就不用存在了。”

    说完,黎挽心洗了下手,坐在沙发上,管家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喝了一口问道:“晚晚知道了吗?”

    “大小姐应该是知道了的,而且,江董让大小姐尽快赶回来。”

    “呵,出了事就只会让我的女儿去挡刀子,没事了就赶紧把她打发走,江民宏越来越无耻了。”

    管家知道黎挽心身体不好,生气不利于身体健康,于是劝慰道:“常海是老爷子的心血,大小姐知道常海股票跌了,着急的不行,都用不着江董特地叫,大小姐自己就回来了。”

    黎挽心听了后笑了下:“我的晚晚啊,就是这么傻。”

    “不过,常海是她外公的产业,她着急也是应该的,若是爸爸还在,看到晚晚这么优秀,心底也会欣慰的。”

    “是啊,大小姐完全就是另一个老爷子,处事作风和老爷子都很像,夫人,您就放宽心吧。”

    黎挽心叹了一口气:“我的晚晚才多大,就要经历这些,我不在的那些年,若不是芸儿和严景尧还有管家陪在她身边,她不会变的这么优秀。丞禹死的早,她一个女孩子,既要面对父亲的步步紧逼,又要面对王凌霏那只笑面虎,心底肯定很累。”

    “我是不是给她太大压力了?”

    黎挽心有些担忧的想。

    管家安慰道:“大小姐比常人厉害,自然不愿意将外公的产业落入江董和那个女人手里,还有大少爷,死的那么冤,大小姐心中有这些事,就算夫人不说,大小姐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些年,我看着大小姐长大,她比从前懂事许多,这些都是代价,但她若没有这么出众的能力,又怎么能掌管常海呢?”

    “你说的是。”

    黎挽心笑了下:“是我太低估晚晚的承受能力了,但我总想起,她还是个小女孩,若生在普通人家,现在应该是事业有成,承欢膝下,就算钱少一点,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总比现在要来的好一些。”

    “其实我也很后悔,后悔当年嫁给江民宏,若是爸爸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他肯定也会后悔,后悔把我嫁给江民宏。”

    说到这里,黎挽心长舒了一口气:“罢了,错已铸成,无法挽回。”

    管家适时开口:“您也别多想了,大小姐有大小姐的路要走,做母亲的不能陪她一辈子,锻炼下也好,免得日后太伤心了。”

    “嗯。”

    黎挽心笑了下,点点头。

    .....

    江晚霁接到了曲秘书的电话,说江董让她先回海港城,京市的项目完成的差不多了。

    江晚霁冷冷的说:“项目完成没完成,难道我不知道吗?还需要江董亲自来让曲秘书打电话告知我吗?”

    曲秘书恭敬的说:“大小姐,是江董的意思。”

    “江董?江董的意思又如何?难道,我做他的女儿、下属,还要被他限制自由,他让我回哪里我就要回哪里吗?”

    曲秘书无奈的说:“江总,常海因为江玉琪小姐的事情,闹的很难看,现在股票一直跌,江董分身乏术,需要一个帮手。”

    “是吗?江董那么神通广大,也会需要帮手吗?真的是闻所未闻呢。”

    江晚霁冷嘲热讽的话传入了曲秘书的耳朵里,曲秘书实在是对这位江大小姐束手无策,只好说:“江总,不然,您和江董通个电话?”

    “我暂时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那....常海是您外公的心血,如果常海倒了,那您老董事长的心血岂不是都付之一炬了,您确定要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你敢我外公来威胁我?”

    江晚霁冷冷开腔。

    “我没有威胁江总,我只是就事论事。”

    “好一个就事论事。”

    江晚霁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好像我不回去就是不孝一样。”

    “江总英明。”

    “现在说我英明,还太早了些吧,曲秘书。”

    说完,江晚霁径直把电话挂断了。

    曲秘书听着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一脸无奈。

    江民宏在办公室里发脾气的消息人尽皆知,职员们也很担心常海,毕竟这是家大企业,养活了全公司上下两千多人,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

    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不知是谁爆出消息,说是江总被江董发配去京市谈合作,其实就是为了支走江总,不让江总参与任何大大小小的会议,且江晚霁和江民宏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岌岌可危,而且公司里大部分都曾是江丞禹的部下。

    江丞禹死后,黎挽心又因为车祸躺在病床上整整四十年,江晚霁作为江家的长女,从前娇纵,但自从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不是去世就是像个死人一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何江晚霁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还不是因为自己的亲爹不爱自己,在外面搞小三搞的人尽皆知,而且小三还生下两个孩子,若是没有能力,就算最后在自己手里,那也没法将它长久的运营下去。

    公司里,无人不佩服江晚霁。

    “江总要回来了,那常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江总真的太厉害了,被江董派到京市去,后来又被叫回来,而且江总人还长得漂亮,能力又强,我的梦想就是成为江总这样的女强人。”

    “就你?脸的那部分就别想了,江总的母亲可是当年的第一美人,江总当然也继承了母亲的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啊。”

    “是啊是啊,我刚进公司的那年正巧碰到江总,我的天哪,她的身上好香,然后又好温柔,还对我笑,我整个人都要化了。”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曲秘书站在门外,听到职员们对江晚霁的评价,心中竟然没有觉得不舒服。

    他只是推开了茶水间的门,清咳一声,职员们看到他,知道他是江董的秘书,肯定也是向着江董的,急忙和他打了招呼便匆匆走了。

    曲秘书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想起他们对江晚霁的夸赞,他是认同的。

    他想,江董也是认同的吧。

    这个女儿,从来都没有给他惹过什么麻烦,而且既努力工作能力又强,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孩子,就是可惜,可惜当年的江丞禹。

    如果江丞禹还在,常海不会是现在这样。

    曲秘书微微叹了一口气。

    .....

    江晚霁和芸儿还有江修齐乘坐京市到海港城最近的一趟航班到达了海港城。

    刚下飞机,就有江民宏派来的司机上前来为江晚霁拿行李,江晚霁坐进车内,眼底闪过讥讽。

    江修齐神情倒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自己早就和他说过江玉琪干的蠢事,他没有任何表示,当然了,江晚霁也不指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

    芸儿坐在江晚霁身边,低声道:“江总,事情发展的很严重,许多家媒体同时报道此事,似乎是受了谁的指使。”

    江晚霁轻哼:“能受谁的指使,还不是常海和江家热度够大,大家都想看江民宏这次怎么收场,江玉琪这个蠢货,我还真没想到,她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买凶杀人。”

    “从前看她一副懦弱无能的模样,别的能力没有,出名的事儿她倒是做了一件又一件,和她同一个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跟她一样蠢且没有脑子呢。”

    说完,她似乎嫌不够出气,手指狠狠打在车座的垫子上,江修齐在一旁看到她可爱的动作,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但转念想起江玉琪做的事,的确让人看不上。

    因爱生恨,便生了杀人的念头。

    这么掉价的事儿,她也做得出来。

    车子平稳开到了江宅,江民宏和黎挽心坐在沙发上,各自脸上都挂着愁容。

    尤其是江民宏,似乎苍老了十岁,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看到江晚霁走进来,黎挽心笑起来:“晚晚回来啦,老林,快上茶。”

    “好嘞夫人。”

    “快坐,晚晚,芸儿。”

    黎挽心说完,又看到江修齐,她对江修齐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依旧是温柔的笑着:“修齐也坐。”

    “妈,您别忙活了。”

    江晚霁说完,看向江民宏:“爹地,江玉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她还肯叫他一声“爹地”,已经算是十分的给面子了,江民宏说:“就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她对严景尧求爱不成,便约人家吃饭,说是最后一面,从此以后便不再纠缠他,严景尧赴约,回家路途中出了车祸,医生从他体内检查出了致幻剂。”

    江晚霁说:“那怎么就确定是江玉琪下的药?”

    “不止如此。”

    江民宏抬起头来,看着江晚霁:“严景尧出了车祸住进医院,当晚,便有人闯入病房内想要杀了严景尧,很可惜,当时严景然在,那人自然被制服。”

    “所以,那个人供出幕后主使人就是江玉琪,警察听到这个消息,便将江玉琪带走传唤,媒体闻风而动,写下了这个凄美的故事。”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男人而引发的祸灾。”

    江晚霁讥讽的说完,冷笑着看着江民宏:“爹地啊,你那么宠玉琪,她现在干出这种事情来,着实让人愤怒。我回来有什么用?常海的股票该跌还是得跌,就像玉琪,是她做的,她就得认,别总想自己有个权势滔天的父亲,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夫人,老爷,王小姐说想要见一见大小姐。”

    江晚霁冷哼一声:“她想见我我就要见她吗?她谁啊,告诉她,她的女儿是被她自己毁掉的,没有人强迫江玉琪去蓄意谋杀、买凶杀人的。”

    管家应声,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半晌后又回来,面色为难:“大小姐,王小姐跪在门外,说如果您不出来,她就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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