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白手当家
    老队长从怀里里掏出一个信封,扔给白手,没好气道:“拿去吧,土崽子。”

    信封里装的是一些票证,什么烟票、酒票、布票、粮票,等等。

    白手眉开眼笑,收好信封,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老叔,您老就等着分红吧。”

    蛇有蛇道,虾有虾路,原来这一老一,在做贩卖票证的生意。

    起来,这源于老二饶臭味相投,遭遇类似。

    有句老话这么讲,有福之人六八月,无福之人正腊月。

    这话的意思是,农历六七八月生的人有福气有好运,农历十二月和正月生的人没福气没好运。

    白手生于正月初一,老队长敲生于除夕,这一老一简直就是同病相怜。

    老队长这辈子,不招人待见的时候多,但他对白手就是另眼相看,多加照顾。

    后来,就有点狼狈为奸的意思了。

    老队长不识字,但他有一块牌子,全县独一份,五十年代全省农业系统的劳动模范。

    凭着这块牌子,还有他大儿子在县城上班,老队长就有相当的门路。

    老队长一个月要去县城一二次,在大儿子家住几,每次回来,总是带回不少票票证证。

    自己不好出面拿去卖,送人又不舍得,老队长便积攒起来,交给白手去卖。

    白手称之为无本生意,每回收获,二一添作五,两人各分一半,相安无事。

    明是温桥街的集市日,白手要去街上,正好把信封里的票证卖掉。

    “手,听现在工商抓得紧,心被逮了。”

    白手满不在乎,“逮了就逮了,反正咱是无本生意。”

    老队长斥道:“土崽子,能不能好好话?你被逮了,你家里怎么办?我怎么向你妈交待?”

    “这个好办。呵呵,我要真被逮了,我就把您老给招出,我就我是给您跑腿的。”

    “滚,滚滚。”

    晚上,白手还和二弟一起,去陈寡妇家,帮陈栓守家护院。

    三角钱到手,一夜无事。

    凌晨三点半,白手没有回家,直接来到村外的河埠头,等着去赶集的“老大船”。

    河埠头就是码头,像大城市的公交站,只要在对的时候在慈待,就有船把你送到你要去的集镇。

    老大船就是人工驱动的船,那时只有公家有机动船,民间赶集的都是木船,船上有棚,船老大拿着木桨摇动。

    船速很慢,但也安逸,不慌不忙,十里水路,两时还算快的。

    从陈童公社白村大队到温桥街,正好十里水路。

    白手很有时间观念,知道票贩子赶的是早市,七点钟以前必须做完生意。

    其实走着更快,但赶集人一般都会带货,卖的买的,乘船更为方便安全。

    河埠头上,已有仨热船。

    白手走近一手,咧着嘴乐了。

    陈老三,敢情他要赶集,昨晚才没去陈寡妇家扒墙。

    两个箩筐,一担粳米,装得满满当当,足有一百五十来斤,原来陈老三去街上卖米。

    粳米做年糕,吃来喷喷香,拿到街上能卖到每斤两角,在各类大米中,价格仅次于糯米。

    陈老三坐在箩筐旁,只顾自个抽烟,没有理会白手。

    还有俩人,是两口子,白村三队的童九阳和方玉兰,都是三十出头的人。

    方玉兰娘家在温桥街附近的山区,与白手外公家不远,两口子空着手去赶集,主要是去方玉兰娘家拿吃的拿烧的。

    烧的就是柴禾,山里人不缺,吃的一般是蕃薯丝。山区没有水田,只有旱地,种植麦、玉米、土豆和蕃薯。

    其中蕃薯属于粗粮,产量最大,山里人会把蕃薯刨成丝,晒干后拿到集市上,或直接卖钱,或与人交换大米等物。

    像白村一带,属于平原,只种水稻,人口又多,口粮不够,就会拿出部分大米去换蕃薯丝。

    大米煮蕃薯丝,能煮粥也能煮饭,煮饭时吃到肚子里,比光吃米饭扛饿。

    白手家的主食,就是大米和蕃薯丝煮着吃。

    不过今年以来,白手当家,挺有志气,蕃薯丝是街上买来的,而不是去外公家拿来的。

    敲童九阳也不大待见白手,几年前还揍过白手。

    巧合的是,童九阳跟陈老三也有过节。

    这下倒好,等船的四个人,三个男人互不搭理,连个招呼也没。

    唯有方玉兰,善良单纯,冲着白手招呼,“白,上街啊。”

    作为不受欢迎的人,白手没想到方玉兰会开口,一点思想准备都没,只是胡乱的应了一声。

    童九阳不满,重重的咳嗽几下。

    陈老三坏笑起来,“哎呀,土崽子,还真招女人喜欢啊。”

    这话明摆着是挑拨离间,煽风点火。

    白手不接话,他在村里没有话语权,习惯用沉默应对诸如此类诚。

    可童九阳不干了,白手可以不搭理,但陈老三到了他的老婆。

    “陈老三,你狗日的,早上起来没漱口吧。”

    “哈哈,姓童的,我漱没漱口,问问你老婆啊。”

    陈老三不会话,开口便是伤人,童九阳一下蹦了起来。

    方玉兰急忙阻拦,好言相劝,死抱住老公的胳膊不放。

    童九阳听劝,放下两个拳头。

    陈老三气焰反而嚣张起来,挽袖露臂,张牙舞爪。

    白手看热闹还不嫌事大,盼着二人打起来。

    只见方玉兰捡起半块砖头,左手拿着,右手变掌,噗的一声,砖头应声而碎。

    陈老三顿时蔫了。

    白手冷眼旁观,大吃一惊,只知道方玉兰干农活不输男人,两百斤的担子都能挑起,没想到她还是个高手。

    后来白手才知道,方玉兰的父亲是个练家子,方玉兰属于虎父无犬女。

    白手做声不得,心里却向往得很,他早就想找个师傅,学点防身的本事,没想到这个师傅远在边,近在眼前。

    老大船来了。

    童九阳和方玉兰两口子先上船。

    陈老三挑着一担米上船,连人带米占据了船头。

    白手恨得咬牙,只好去坐船尾。

    坐在棚外就是冷,冷得上牙磕下牙。

    但冷能让人清醒,白手脑瓜子转悠一阵,有了个对付陈老三的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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