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可知我在这里的生活?”

    楚寒喃喃的声音被风吹散,消失在背后荒凉的景色里。

    楚寒在乾安国当质子的任务,一是破坏乾安国风平浪静的现状,二就是替皇帝给楚国传递信件。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了。

    在这十几年里,楚寒所见过的楚国人,也只有这个魔鬼一般的青铜面具人。

    因为质子的身份,乾安国没人会与自己来往,而自己,在这里做着秘密的事情,终究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人。

    就像被笼罩着黑雾,身居地狱一样,只要皇帝传来消息,自己必须去到城外那个阴森的房屋里,在那个阴森的青面人的审视之下,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他的问题,承受着他惨无人道的折磨。

    数不清的毒药,都是他研究出来的,美曰其名的说着为了自己好。

    楚寒的武功并不算高强,快到黄昏才赶到城中,天色已经愈渐阴沉,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楚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到了楚王府。

    翻身进了围墙,不一会便到了自己的寝室。

    褪下了浸满汗水,沾杂尘土的衣衫,楚寒直接躺倒在床上。筋疲力尽,却盯着自己一双有些泛红的桃花眼,看着屋顶上的梁木。

    楚寒的嘴唇翕动,在乾安国唯一支撑自己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回国。

    “父皇,何时我才能再见你。”

    “我多想告诉你,我在这里过得有多痛苦。”

    楚寒从枕下拿出一封有些泛黄的信,上面是皇帝的手书。

    “甚念吾儿,特遣书信一封。”

    颤抖的双手打开了信,力透纸背的字体,熟悉的行文,写满了关爱体贴之情。

    这是去年楚帝送来的信,每隔两年,楚帝都会送手书来,可是自己却不能送信回去。

    楚寒将信抬在眼前,逐字逐句的看着信件。

    “国中皆无得心应手的有力之臣,朕日益忧愁,好在寒儿即将成年,朕心甚安。朕知乾安国风景优美,气候宜人,也不太过担忧。想必吾儿今已十五,即将成年,想来也是一个高挑俊朗的逸群之才。望儿听从前辈之言,躬身学习,为朕与楚国大业多行便利。”

    “至多五年,待儿及冠,必迎归国。”

    楚寒看着信中的最后一句,心中翻涌这数不清的心思,全是激动,这是父皇第一次,在信中谈及到有关自己回国的事情。

    纵使写封信已经看过好几遍,每当看到最后一句,楚寒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十几年,自己时常想起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曾如同现在,与人交谈,孤独无依。

    楚寒将信收好,小心翼翼的放到枕边的一个红木雕花木盒里面。

    在盒子里面,还有十几封类似的书信,有父皇写的,也有年幼的自己写的。

    自己清楚的记得,当初想要将信送回楚国的时候,青面人眼中的恼怒和凶狠,直接将信撕成两半,扔到自己的脚边。

    “你是不是告状了?!”

    青面人的手紧紧的掐住年幼的楚寒脖子上,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了解他的生命。

    孝惊慌的用手去拍打,拉扯青面人的手,玉琢般的小脸涨得通红,从漂亮的眼里流出豆大的泪珠,口中喊着无意义的求救声。

    青面人看着他的脸,将手松开,看着无力跌坐在地上的孝,黑色的软底鞋使劲的踩在了信上。

    “你不要想给你父皇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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