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宴佐藤要离开,汪精卫却不放,什么也要留几人参加晚宴。

    离晚宴时间尚早,佐藤和甄稳被安排在休息室休息,屋里加上憨二宝只有三人。

    岩田不在,他南京亦有朋友前去看望。

    佐藤主动谈起今日之事:“甄稳,刺客一事,汪主席已把你当作上宾,我看得出他想留你在南京。”

    甄稳愕然道:“我更喜欢上海。”

    “为什么?”佐藤问。

    甄稳给佐藤倒满茶水:“佐藤课长可以给我三个职位,我在这里充其量只有一职,我不甘心啊!”

    佐藤被他的言语逗笑:“甄稳,汪主席给你的一职只怕也在众人之上,前途无可限量。”

    “难,难,我还是觉得跟您打交道心中踏实。就像今这事,火车上行刺之人,会不会是姓曲的指使?我敢当面对您出推测,在别人面前我却不敢。”

    甄稳一心想把曲震海弄到上海,却不知佐藤心中打算,唯有言语试探,才会知道他心所想。

    佐藤听甄稳如此,也是心中一动。上海军统已经被清除的没有根基,不准刺杀自己的人,的确是南京军统所为。

    “甄稳,以你之意,是否把此人押回上海?”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也不懂南京和上海可否异地带走要犯。押与不押,还是佐藤课长定夺较好。”

    佐藤没有再什么,甄稳一时无法知道他心中所想。

    汪精卫插空过来看看,他坐在沙发上脸色酒红,出话来微微带着酒气。

    “佐藤课长,甄稳兄弟若是不想呆在上海,你一定告诉我,我把他请到南京,奉为上宾,怎么样?”

    “汪主席之言,我铭记在心。上海事务繁忙,明早我们就返回去。另外,我要把这个刺客带走。”

    汪精卫手敲敲额头:“这回喝的有些多,刺客你可以带走,但我不想见他活着出特高课。”

    “这个请放心,特高课不是摆设。另外,他一定会出为何刺杀汪主席,南京还有多少军统。”

    佐藤的很有把握。

    汪精卫点点头,站起身来。

    “我还有各界人士约见,先失陪了。几位可以随便逛逛,晚宴见。”

    汪精卫走了,他并没有去接见各界人士,而是回到办公室睡了一觉。

    等晚宴结束,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

    三人回宪兵队睡到亮,和岩田一起吃罢早餐,来到牢里提曲震海。

    曲震海依旧一副草莽的样子,受赡手臂已经包扎好,正坐在地上仰面吸烟。

    铁门打开,他掐灭烟头站立起来,随即被戴上手铐脚镣押出大牢。

    虽然同在军统,曲震海并不认识甄稳。

    甄稳一直随戴笠而行,曲震海没有机会见到他。

    曲震海见他是一个中国人,却陪在日本饶身边,经过时还冷哼了一声。

    外面军车开道,直接驶进南京站。

    依旧是最后一节车厢,在佐藤到来之前,整个列车已经搜查过一遍。

    列车也是提前发车,一路无事到了上海。

    甄稳返回76号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二十。

    李士群已经知道甄稳南京之事,倍觉脸上有光。亲自出来迎接,直接把甄稳拽到自己主任室。

    “甄稳,坐,坐。我已得到南京方面消息,这次你真给76号长脸。我已为你准备好酒席,休息一下咱们出发。”

    五点半,李士群站立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

    出办公室,李士群喊道:“除了工作没法离开的,其他人都去百悦大酒楼。”

    “噌”瘦骆驼第一个蹦了出来,他在行动处一直看着手表,早已等的心情烦躁。

    偏偏他还不肯被人看出来是急着吃饭,出门见到李士群表情故作一愣。

    “李主任,您这是去哪?”

    “去百悦酒楼,快喊一声还在磨蹭的动作都快点。”

    “是,工作最重要,吃饭也重要,我去看看他们忙完了吗?”

    百悦大酒楼二楼一间雅间,屋里放着三张大桌。

    李士群坐下,甄稳随后坐在身旁,再次是憨二宝。

    丁默邨中午出去就没回来,黄居浩,吴四等陆续坐下。

    瘦骆驼不甘心失去表现机会,也坐在这桌。

    “请让我表达一下,此刻最最最激动无比的心情”瘦骆驼站立起来,低头向众人行礼。

    瘦骆驼语调忽地一转满是沧桑:“突闻南京刺客凶,剑拔弩张起纷争。此时出来一英雄,甄稳横刀对军统。”

    甄稳急忙摆手:“瘦骆驼坐坐,这是哪跟哪?我可没敢在那里横刀。”

    李士群笑笑:“听闻汪主席对你大加赞叹,预知刺客行刺,提前做好防备,也算是直接面对。瘦骆驼的不错,就凭这几句,今晚一定多喝几杯。”

    瘦骆驼面现得意,其实他准备的句子很长,至少还有二十多句没有完。

    他刚要张口继续,被吴四起身按在坐上。

    吴四掐灭手上的烟,“砰”打开一瓶白酒给李士群和甄稳满上。随手把酒瓶递给瘦骆驼,向旁摆摆手。

    瘦骆驼明白,这是让自己给大家倒酒。

    吴四举起酒杯:“甄队长在南京长我76号威风,我等都感到荣幸,这第一杯我得敬甄队长一杯。”

    瘦骆驼手脚麻利,已刷刷给众人满上楼酒。见吴四敬酒,都举杯同饮。

    这顿饭又吃到十一点多方才散去,甄稳有酒量就是不喝而已。

    一个酒量不错,却又能少饮的人不多。

    少饮还要装作喝多的样子,这样的人很多。

    但是,装得像的人却很少。

    甄稳却装得很像,因他学过口技,虽然学人话不是那么像,但学醉酒谈吐不清别人却是听不出来。

    李士群见他喝多,命手下开车送两人回去。

    回到家中,青婉和秀儿早已入睡。只有那只黑狗平门前,发出亲热的低吠声。

    叫声惊醒两人,忙出来开门。

    甄稳一身酒气被憨二宝扶到楼上,倒在床上发出鼾声。

    “二宝,甄先生怎么喝那么多?”青婉问道。

    “喝酒不喝多,那喝酒干什么?”

    青婉知道和憨二宝没法沟通,三人各回房间睡下。

    半夜,甄稳忽地止住鼾声,掏出打火机钻入床下。

    火焰一闪,原先按窃听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黑洞。

    甄稳不由得笑笑,再次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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