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盛帝、闲王和王老侯爷、王子义等人在听到消息后也在同一时间往雍慈宫赶来。

    蒋氏在追上蒋太后之后,柔柔的叫了一声:“姑母。”接着,眼泪就禁不住的流淌下来。

    宝妹从小到大还没有招过任何罪。即使当年她过周岁生辰时,也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这次听说居然从那么高的石阶上摔了下去。万幸她从三岁起就和王老侯爷习武,方侥幸躲过一劫,否则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过听说宝妹还是晕过去了,想必还是受到了重创。

    想到这里,蒋氏的心揪揪的难受。眼泪流淌的更厉害。

    这里是皇宫,伤害宝妹的又是皇子和公主。即使有蒋太后撑腰,可是,不管怎么说皇子、公主也都是蒋太后的亲孙子和亲孙女,是皇上的亲儿女,看着他们平时都很疼宝妹,但是真的到了和自家子女有关的时候,谁又能说的准呢。

    蒋氏知道这个时候多说多错,不争便是争。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单纯的表现出一个慈母情怀就好。

    听着自家亲侄女柔柔叫的一声姑母,又想到王姒宝那个软软嫩嫩,娇娇弱弱的小身板居然遭了如此的大罪,蒋太后整个人都心疼不已。

    这还是这对姑侄在没有看到王姒宝之前就这个样子。

    等在看到王姒宝苍白的小脸上布满虚汗,右手红肿的像是发面的馒头时,蒋氏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王姒宝不得不佩服自家老娘的哭功了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哭灵。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正是因为平时的蒋氏都是端着的,一副贵妇形象。这样一来,倒让后来赶到的皇上表哥真的觉得自家儿女做的事儿,实在是丧尽天良一般。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儿女怎么那么小的年龄就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

    尤其下手的对象还是这么一个娇嫩无比,乖巧懂事的孝子。

    蒋太后命人将王姒宝从林溪背上接过来,送到王姒宝平时到雍慈宫留宿时住的寝殿。

    在这么多人面前,林溪不得不从。

    但是,在王姒宝被人从他后背接走后,小少年仍执着的,小心翼翼的抬着王姒宝受伤的右手不肯撒手。

    即使满头大汗,步履蹒跚,小少年仍然坚持着将王姒宝护送到地方。

    等宫人将王姒宝安放到床上,林溪仍然不肯离开。他执着的不管别人,就这么守在床头看着王姒宝,还时不时的用王姒宝‘借给’他的帕子,给王姒宝擦拭额头上的虚汗。

    蒋太后和蒋氏看着这个在皇宫都不管不顾的小少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作为王姒宝的生身母亲,蒋氏也觉得这样任性一把其实挺好。于是,她也不管站在旁边的蒋太后和后来赶到的皇上等人,从他们之间挤了过去,一把将王姒宝抱在自己的怀中。

    “宝妹,你怎么样?快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啊。”一边询问,一边轻轻椅王姒宝的双肩。

    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吓坏了自家娘亲,但是王姒宝还是按压住想要安慰自家老娘的冲动,决定将装晕进行到底。

    “快再去催一催薛太医,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看着躺在蒋氏怀中虚弱无比的王姒宝,蒋太后的声音也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皇后在旁边扶着蒋太后,安慰道:“母后,你放心,宝妹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

    “可你看,宝妹那小脸儿,那小手,这得是遭了多大的罪才能这样啊!”说完蒋太后的眼角也禁不住滴落一滴泪。她用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就像这滴泪从未出现过一般。

    久居深宫,这心都变得狠厉、麻木起来。但是在看到从小小一团长到现在时不时逗自己开心的宝妹受伤,她的心还是会感到难过不已。其他的孙子、孙女平时会来看自己,但大多都是为了讨好自己,取悦自己。又有几人是出于真心的?

    只有宝妹,她虽然很少进宫,但是,每一次进宫都是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这个做姑外祖母的。

    这个真心,在这波谲诡异的皇宫中,实在是太难得了。

    看到床上不省人事的小人儿,蒋太后的心里着实不好受。今晨还高高兴兴给自己拜寿的喧灵鬼儿,现在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仿佛随时都可能离开众人一般。

    于是蒋太后发狠道:“皇上,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宜萱那丫头还有小五、瑜哥儿这次必须重罚。”

    “儿臣知道,定不会轻饶了他们。”这次不单单是王姒宝一个人受了伤,另外,还死了两个宫女、一个太监,另有好几人受了重伤。

    可想而知,当时的事儿有多凶险。

    如果王姒宝和林溪这孩子不是因为会点儿功夫,想来是很难逃过这一劫。

    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儿,怎么能这么狠毒,居然让人在那么高的地方倒油,这是想直接将人给弄死啊。还有另外两个在旁边看热闹的,居然连拦都不拦。

    虽然程璞瑜想拦但最终仍然没有拦住这一点,被永盛帝给彻底忽略了。如果真想拦的话,有的是方法。最起码还可以报告给他们这些大人知晓。

    没人知道,如果宝妹出了意外,这件事还能被压下去。但如果是林溪出意外的话,这就极有可能引发两国战事的发生。

    永盛帝暗自摇头,自己怎么就养了这样不懂事的两个熊孩子出来。

    一想到林溪的亲生父亲,永盛帝夏明乾也不禁打突。

    那绝对就是一个狠人。

    一个对自己狠,对自己妻子狠,对自己儿子狠,对别人更狠的人。

    想到这儿,夏明乾突然想起先前暗卫回报,说是林溪也同样受了伤,只不过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看着站在王姒宝床头紧锁着俊挺眉头的小少年,额头上还不时的冒出虚汗,估计这伤也不会太轻。

    但在看着他守在床头不想离开的样子,永盛帝也不好叫人直接将他给拉走。

    算了,还是等着太医过来后给他好好诊治一下再说吧。

    王子义看着自家受伤的小女儿,也不顾及什么君臣之礼,径自走到自家老婆孩子跟前,认真的查看王姒宝。见她除了右手肿胀的厉害外,并无其它的外伤。尤其是仔仔细细摸了一下王姒宝的后脑勺,并没有摸到任何包块,心里自然放松不少。

    只要头没事儿就好。他轻拍了一下蒋氏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太激动,自家女儿问题不会太严重。

    之后又退到自家老爹和同样在默默流泪的自家老娘跟前,将自己所见报告给他们,以安抚住上了年纪不能太激动的老两口。

    王老侯爷会心点了点头。

    同样暗自庆幸还好没有伤到头。

    不多时,几个年长的太医在千呼万唤中,颤颤巍巍的赶了过来。

    他们先上前给蒋太后和永盛帝、秦皇后等人见礼。

    永盛帝一摆手:“快去给宝郡主好好看看伤的重不重。”

    “是。”几个人应答后各司其职。

    院判薛忠源薛老太医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这个年龄的他已经很少给人问诊。除非是太后和皇上、皇后等人有什么疑难杂症时才会叫到他。

    这几年,这几人的身体也着实的好,很少有能用到他的地方。

    这次还以为是蒋太后出了什么大事,才会派了桂喜公公前去请他。

    心中还在寻思,今天不是蒋太后的六十大寿吗?到底蒋太后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才会将他给请了过来。

    等看到站在这里的蒋太后之后,他心里先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蒋太后有事就好。

    等一看到床上躺着的小人儿,薛老太医就知道这是谁了。

    躺在床上的这个小人儿,其实也是一个精贵的主儿。不然也不会惊动太后不说,现在连皇上、皇后还有好多宫妃都围绕在这儿。

    薛忠源于是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的对待起来。

    他先是让别的太医给王姒宝诊治。

    见他们面上不显,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躁、紧张、彷徨的情绪,便知道这位主子伤的并非想象那么重。心里也就暗暗有了谱。

    等这些太医一一看完过后,都自动让出了地方让薛忠源继续上前诊治。

    薛忠源很是沉稳的先是查看了一下王姒宝的头部,在确定没有包块后,否定了脑部受到创伤的可能。

    接着查看了王姒宝受伤的右手,还好,只是有些轻微的骨裂,并未错位,养上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愈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再接着要查看王姒宝的四肢。

    因为要撩起王姒宝衣裤,脱掉她的鞋子,女孩儿家的身体是不能被外男看到的,即使她现在只有五岁,其他的人也都不自觉的回避。只有林溪还傻乎乎的钉在那里不肯离开。

    还是闲王走上前,轻拍了一下林溪的后脑勺,道了一句:“傻小子,先跟义父回避一下。”

    林溪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的往外面移了移。

    有宫人将床外面的幔帐遮挡下来。

    蒋氏小心翼翼的将王姒宝的四肢衣裤撩起。

    薛忠源挨个地方细心查看了一番,未见到有受伤的地方。接着示意蒋氏脱掉王姒宝的鞋子。

    等蒋氏将王姒宝的鞋袜脱掉后,才发现她白嫩嫩的左脚面同样红肿,上面还有大片的擦伤,伤口表面渗出不少的血迹来。

    这是王姒宝在勾住扶栏止住下滑趋势时受的伤。

    薛忠源最后屈指探看了一下王姒宝的脉搏。

    跳的仅有一点的细弱,并无危象。

    作为一个资深的专家,尤其是医学专家,他们有个固有的习惯就是自动脑补。另外还有个习惯就是为自己诊治不出的病症自动开脱,找借口。

    在看到王姒宝到现在还未醒时,薛老专家自动给找了完美的借口就是:估计是因为太疼了,这么点的小人儿实在是忍受不住才会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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