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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真大师圆寂后,我继续前往京城,打算赴皇觉寺报丧,不承想,我踪迹泄露,到处都是抓捕我的人,为了躲避官差,我万不得已剃了头,假扮成慧真大师上路,进京后,又带着慧真大师的佛门信物,恬不知耻的以慧真大师的身份在皇觉寺落脚。算是佛度有缘人吧,我和慧真大师的容貌竟有几分相似,且大师离寺多年,从孩童至青年,颜容有所变化亦属正常,加之我刻意装扮,寺中僧人竟从未怀疑我。而这一躲,竟是十二年。”

    听到这里,龙星图忆及一事,忍不住插话道:“陈校尉,你和铁头将军狸猫合伙制造护城河妖邪诡案,现场留下的燕瓴箭,是故意为之吧?”

    “是!”陈生干脆答道。

    龙星图一震,“是我爹的燕瓴箭?”

    “是!”

    “怎会在你手里?燕瓴箭是我家不外宣扬的隐秘,就算陈校尉知晓其重要性,万一查案之人,并非夏家后人呢?”

    “我原本并不知道燕瓴箭的存在。”陈生回忆道,“大约两个月前,皇觉寺来了一个江湖香客,借着切磋武艺的名义,送了我一支长枪,几日后,我执长枪练武时,长枪不慎断成了两截,我发现枪是空心的,竟内藏一支燕瓴箭,并附有一张字条,上写‘夏之淮’三个字。我思来想去,我的身份应该是暴露了,但对方未必是敌人,此举目的,应与我差不多。所以,我放出了燕瓴箭,进行试探。”

    闻言,龙星图感叹道:“当日我认出燕瓴箭后,便推测护城河妖邪诡案的背后,必与我爹的案子有关,但我没想到,除了三校尉、夏久南、安国侯府及杜大人之外,朝中竟还有人在默默关注我爹,为我爹上心。”

    在场的百官,听此言论,皆面露惊讶!

    在太子党和安国侯府两派的斗争之下,中立派的官员,几无秘密可言,一举一动,皆在两派眼皮底下,怎会有人敢冒险为夏之淮奔忙?

    于是乎,无人不好奇,纷纷左顾右盼,想要知道那人是谁!

    但陈生摇头道:“那位江湖香客,我不认识,对方亦未曾留下姓名和来历。”

    龙星图不动声色地望向陪审席,当中一人神色颇显无奈,迟疑稍许,那人缓缓起身,走至堂上,行了一礼,朗朗而道:“刑部右侍郎张怀恩,参见皇上!”

    老皇帝颇感意外,“张侍郎?你怎么回事儿?”

    张怀恩坦言道:“回皇上,陈生口中的江湖香客,是臣之友人。臣托友人将燕瓴箭送给陈生,确是为了引出夏之淮的案子。当年臣奉命查抄夏府,抄出燕瓴箭之后,臣私心作祟,将燕瓴箭私藏,并未上报,因为臣知道燕瓴箭的来历,它是夏之淮视为警示之物的传家之宝。那时,虽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夏之淮含冤,但臣与夏之淮相交数年,我们本是同届参加科考的举子,彼此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后来同朝为官,为免落下结党营私的罪名,所以明面上并无交情。但是,夏之淮的品行,臣十分清楚,臣不相信夏之淮会为了万两黄金而视灾区百姓于不顾,犯下弥天大罪!”

    “当年,臣没有能力为夏之淮脱罪,留下燕瓴箭,原本只是为了留个念想罢了。夏之淮死后,臣看透了官场,厌倦了尔虞我诈,浑浑噩噩了十余年,直到半年多前,龙图国案发生,死水般的政局发生变动,臣渐渐嗅出了不寻常,臣察觉到,安国侯府的少侯爷,在秘密调查夏之淮的旧案,且在寻找夏久南。”

    “为此,臣托那位江湖友人留意少侯爷的行踪,想知道少侯爷查出了什么,结果发现少侯爷除了侯府外,便是进出皇觉寺较多,有段时日,甚至暂居在了寺里。于是,臣借着礼佛的由头,亲自去皇觉寺一探究竟。算是赶巧,臣无意撞见慧真大师在禅院煮茶,他煮茶的方法,十分特殊,是夏之淮夫人的独创之法,所以臣盯上了慧真大师,送上燕瓴箭,以作试探之用。”

    老皇帝的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这桩冤案,是他亲自下旨判决的,现今却频频被打脸,实在是尴尬。

    厉砚舟亦是窘迫,他讪讪解释道:“我出入皇觉寺,只是单纯礼佛而已,与查案无关。”

    那时分,龙星图抛弃厉砚舟,弃官离京,厉砚舟伤心之下,躲进了皇觉寺排解情绪,可是这种话,他当众自是说不出口的。

    张怀恩行礼后,退回了陪审席。

    龙星图朝张怀恩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白正忽而忆及一事,询问道:“陈生,这些年暴毙在夏府旧宅的刘大学士、秦侍郎、张翰林、丁御史,与你有关吗?”

    陈生否认,“没有。”

    “是我杀的!”王炳气若游丝,声音越来越低,“这些人都……都该死……”

    “炳哥!”

    “炳哥!”

    万春华失声惊叫,随即将王炳的脑袋抱进怀里,无声啜泣!

    见状,龙星图和厉砚舟急忙奔过来,王炳已经闭上了双眼,厉砚舟切上王炳脉搏,龙星图双指探向王炳鼻端,片刻后,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龙星图哽咽了嗓音,俯身一拜,轻声道:“王校尉,一路走好!”

    “王兄!”陈生眼含热泪,却唇角上扬,“你在黄泉路上走慢些,等等我,待夏大人平了冤,我便来找你。”

    厉砚舟向捕快招了招手,“先把王炳抬下去吧!”

    “不要!”万春华请求道,“炳哥没有等到夏大人平反的判决或圣旨,定会不甘心,就让炳哥等在堂上,让他亲耳聆听,亲身经历吧!”

    厉砚舟沉沉一声叹息:“好吧。”

    “王炳杀刘大学士、秦侍郎、张翰林、丁御史之事,你知道吗?”

    “不知。炳哥生怕连累我,除了让我参与绑架太子,其它事情都没有告诉我。”

    “看来作案过程,要成为永久的秘密了。”

    厉砚舟侧目,看到铁头将军狸猫安静地跪在地上,心下一动,扬声问道:“安国侯,当年狸猫和地鼠为何会出现在劫案现场?现今,侯爷总该做出解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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