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阁内有着唐轩城在,唐瑛倒也不怕云姨娘会在今夜做什么手脚,是以交代了半夏与白芍一些话,便熄灯睡了去。

    次日清晨,祠堂内只走出一个匆忙的身影,白芍本就乏困,眼睛飘忽不定之际正瞧见前方走来一个人,忙提起精神走了出去。

    “这不是采菱?你这一大清早不好生伺候二小姐跑出来作甚?仔细侯爷知晓你照顾二小姐不周,只得罚你一顿才好”,白芍径直走向采菱身前,笑着告诫道。

    采菱正行至这花园内,猛地听到一阵声音,便无意识地抖了下身子,定眼瞧去,却见是大小姐身旁的白芍姑娘,不由有些心虚起来,只规矩地回道:“白芍姑娘多虑了,奴婢是奉了二小姐的指令才出了祠堂,万不敢有不周之处”。

    “哦?竟是二小姐差你出祠堂办事?可二小姐如今身在祠堂潜心反思自己的过错,况且如今夫人病倒,二小姐如此心善定会为夫人祈福才是,又会有什么要紧事非要一大清早去办不可?我可不大相信二小姐会是这等轻重不分之人,采菱姑娘不妨说说,这二小姐差你去做何事?也好让我相信你才是,不然我定得将你心思不周一事告诉侯爷,让侯爷责罚你才为妥当”,说着竟是一股要去霁月阁的模样。

    采菱见状自是心急不已,只拉住白芍道:“好姐姐,奴婢怎敢欺瞒姐姐?自是二小姐担忧夫人的身体,又唯恐大小姐因此忧思繁多,可碍于自己在祠堂又无计可施,所以才让奴婢出府,去那满园春里买些糕点回来,说是大小姐自来便喜爱那些糕点,想来见着那些点心这心里便也稍加开心些,姑娘瞧,这是二小姐给奴婢的令牌”,采菱只取出怀里的木牌交给白芍看了一眼。

    白芍接过木牌看了看便还了回去,心下想着半夏那边此时应该已经处理好了,只换上一脸愧疚,笑着说道:“既是如此,倒是我错怪了你,你也知晓,我这脾气自来便差些,采菱姑娘可千万别怨我才好,姑娘便去吧,想来此时那满园春正开门营业了才是,姑娘路上小心些”。

    采菱这便呼了一口气,急急向府门口走去,白芍亦是退回了琉璃阁。一刻钟后,采菱便来到昨日与那些痞子见面的地方,瞧着那些人还在原地,便放下心来。

    “东西呢?”采菱走过去问道。

    “东西自然在咱们手上,咱们的银子小娘子可得先付了才是,不然小娘子若是反悔了,咱哥几个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其中一个痞子调笑着说道。

    采菱心下只觉嫌恶,便将怀里的银子取了出来,分给了几人,那些痞子收到银子便也将那包药粉递了过去。

    “小娘子可千万接好了,昨日那老板可是说这东西害人不浅,小娘子莫得洒了些白白浪费了才是,也不想小娘子瞧着面善,心思倒也狠了些”,先前那人笑着说罢便领着几人向街内走去,采菱只用怀里的手绢小心包好,便急忙去了满园春那处。

    琉璃阁里,半夏已跟唐瑛回过话,正将玫瑰茄泡上,便听得茯苓拎着一盒糕点进来,得知是那二小姐身旁的采菱送来的,那丫鬟只说是二小姐特意命她买来让大小姐解解馋,并让大小姐放宽心才是。半夏心下疑惑,一旁白芍不想采菱的心思竟是如此缜密,只笑着将原委道了出来。

    唐瑛瞧着面前的糕点,倒是不怕那采菱会在糕点上下毒,便让半夏她们分来食用,一来那药粉若是洒在糕点之上太过明显,若是食用下去亦会被府医诊断出是中毒迹象,二是事发突然,这唐婉柔不曾吩咐,采菱自然不敢擅作主张。唐瑛只想到,此时唐婉柔已经拿到那包药粉,可她又会用怎样的方式让那药粉作用在自己身上?唐婉柔自然是没有云姨娘的耐力,她定然想让自己早些表现出不适来。唐瑛此时也不急着想清楚,只等今日有什么物件入了这琉璃阁,便一清二楚了。

    半夏正打开盒篮,只觉一阵香味铺面而来,便先递给唐瑛一个软糯的南瓜蒸糕,自己与玉竹她们方才吃了起来。

    彼时,采菱正将那药包交给唐婉柔,又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唐婉柔听到采菱竟买了一盒糕点送去琉璃阁时,面色不由一沉,却也不可责备于采菱,毕竟采菱的做法确实最为恰当,便淡淡地说:“知道了,这东西到手了便好,你今日做得不错”。

    采菱只低头说着应该,唐婉柔瞧着面前的粉包,只勾了勾嘴角。唐瑛,此次便是有菩萨护你,也保不得你这条命了,我早已迫不及待看着你命不久矣的模样,想来便是一幅极好的场景。

    一旁采月瞧着唐婉柔的笑意不由躲闪了下眼神,采菱依旧安静地低头不言,片刻后,唐婉柔只冷冷地交代了二人几句,将那药粉交到采菱手上,便提步去了书桌前抄写着女德女戒,留下采菱采月二人慌乱的神色。

    转眼天色便见了黑,赵韵那处由着唐轩城照看,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赵韵的情况亦是不见缓和,霁月阁内依旧是一片沉闷的感觉,云姨娘倒是如昨日一般体贴地照顾着床上的赵韵,唐轩城瞧着心里便多了几分安慰。

    琉璃阁内,唐瑛正画着一副长河落日图,便听得院内多了些声响,不一会儿玉竹便领着一个人进了房内,唐瑛只搁了笔看着眼前的人。

    “大小姐,这是老夫人差奴婢送给您的玫瑰花片,均是今日清晨去后山上采摘而来的新鲜花蕾,这玫瑰花最能让人心神舒畅,又是美颜亮肤之物,女子用来沐浴自是再好不过,老夫人说了,让您且放松下心神,切勿劳累,这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是不会有事的,您莫要忧心过重反倒伤了自己,便是得不偿失了”,女子福礼细声对唐瑛说道。

    唐瑛只笑了笑,面前这女子正是唐老太太院内的领事丫鬟之一,秋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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