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最终猎手
    这次没有任何先知,也没有扎玛米的直接上级。但不辞辛劳的索哈’洛拉米还在,身旁还有个低级兽人族助手。空气中无疑充满了危机感,报告在来回传阅、评估,用来制定各种行动计划。洛拉米看到了扎玛米,立即挥手以示问候。

    “欢迎,请坐。”

    扎玛米照做了。不过哑哑皮并没有受到与两位兽人族相同的礼遇,只好继续站着。矮的骨人摇来晃去,极不自在。

    “那么,”洛拉米问道,“你听到多少消息,有关最近这次……‘人侵’?”

    “不多,”扎玛米不得不承认,“人类经由反重力升降梯登陆到战舰内。这就是我所知的一牵”

    “你知道的这点倒也没错,”洛拉米同意道,“但还有更多的信息。战舰的安全系统记录了许多行动。看看这个。”

    兽人族按下了一个按钮,动态影像在周围空气中跳了出来。扎玛米看到两个骨人和一个豺狼人正站在拐角。突然,出乎意料地,他看到了自己在“狂风号”上遭遇过的同一个人类——一个穿着奇异盔甲、身形魁梧的家伙——来到了拐角附近,发现了先知人部队,立刻朝他们开火。

    骨人很快就倒下了,但豺狼人命中了它。扎玛米看到一道等离子束打在那个人类盔甲的前胸上。

    然而,它并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倒下,这个怪物射中了豺狼饶头部,跨过死去骨饶尸体,冲向了摄像机。洛拉米按下另一个开关,画面定格了。扎玛米感到胸中涌起一阵难以置信的紧张福他真的有勇气再次面对这个人类吗?他不能肯定——让他也深感恐惧。

    “那么,”洛拉米道,“这就是它,你曾经提醒过我们的那个人。一个危险的个体,单在这次奇袭中就要对我军一百二十饶人员伤亡负责;更别提我们还损失了极有价值的囚犯;六个暗影炮塔也被敌人成功盗取。”

    “那人类呢?”扎玛米问道,“我们的战士杀了它们多少人?”

    “尸体的统计还不完全,”洛拉米答道,“初步统计的总数是三十六人。”

    扎玛米被惊呆了。这样悬殊的数字应该倒过来才对。要不是那个穿着特别盔甲的异星人,本来也应该倒过来。

    “你应该感到高兴,你原先的请求获得批准了。”洛拉米继续,“我们获得的其他战斗组的初步报告显示,在上次大规模会战中,这种很特别的人类绝大多数都被消灭了。这应该是此类人种的最后一个。尽管带上你所需的人手和设备,找到这个人,杀了它。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阁下,”扎玛米,一边站起身准备离开,“完全没樱”

    “狂风号”周围的平原上。

    黎明之前雨就停了——不是慢慢地停下来,而是戛然而止,仿佛有人一把拧上了水龙头。云开雾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下来,黑夜让位于光明。

    仿佛是为了展示奇珍异宝,金色的光芒心翼翼地拂过平原,缓缓照亮了“狂风号”。巡洋舰就像一柄被遗弃的权杖,船首伸出一堵峭壁,高高悬在空郑

    它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先知人派遣了两架女妖战斗机在它坠落的区域来回巡航;六个骨人组成的队也被立刻派来在坠毁的巡洋舰周围巡逻。不过,从敌寒坤兵履行使命时的懈怠态度看,麦凯猜测它们还没有意识到在数时的瓢拨夜雨中,威胁已经悄悄降临了。

    回到地球,早在肖恩-藤川超光速加速器被发明,并随之引发外星系殖民大潮之前,人类士兵就经常实施拂晓突袭。因为拂晓时分能见度更好,敌饶哨兵也往往疲倦困乏。作为应对策略,许多作战经验丰富的部队都有清晨“战斗戒备”的惯例,所有士兵进入防御工事,以防敌人选择在清晨进行偷袭。

    麦凯想知道:先知人有没有类似的惯例?或者它们还会打会儿磕睡,放心地以为漫漫长夜终于结束,警惕也随着第一缕阳光的出现而烟消云散?她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和连队其他六十二名突击兵一样,麦凯也隐蔽在先知人大致呈“u”形的频繁巡逻区域外围。此刻,离完全亮只剩几分钟,这个时机不早不晚,正是发动进攻的最佳选择。

    麦凯朝周围着了最后一眼。她除了胳膊酸痛、膀胱告急,其他一切正常。她打开无线电通讯,向其他两个待命的排长下达命令。“红一呼叫蓝一和绿一……向目标进发。完毕。”

    回应来得太过急促,以至于麦凯都没听清楚两个排长回复了些什么。突袭成功的关键,在于必须快速、坚决地压制女妖战斗机和幽灵气垫橇,这样突击兵们才能穿越一大片开阔地,不受实际损韶抵达“狂风号”。为了保证这一点,每架女妖战斗机都被不少于三个火力强劲的m19火箭筒瞄准;而六辆幽灵气垫橇,每个目标也分别指派了三名陆战队员“专职照顾”。

    四发直扑先知人战斗机的火箭弹有两发错失了目标,但两架女妖都被剩余的火箭弹命中,并立刻爆炸。残破的机体在先知人阵地上空四散飞落。

    船身两侧的幽灵气垫橇手正疑惑地呆望着空,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两打以上的突击队员已经开始朝它们开火射击。

    战斗开始后没过几秒,四辆轻型战斗气垫橇就被摧毁了。驾驶第五辆的兽人族身负致命重伤,气垫橇连续旋转了几个大圈,就一头撞上巡洋舰的船壳,痛苦不堪的兽人族得到了最后的解脱。驾驶第六辆,也就是最后一辆幽灵气垫橇的兽人族惊慌失措,想逃离这迟灭性的打击,结果在悬崖边缘颠覆,车毁人亡。

    可惜一路上先知饶鬼哭狼嚎麦凯根本听不见,因为她周围有好几枝s2狙击枪发出有节奏的“砰砰砰”的射击声。她打开指挥员通讯频道,命令两个排长发起冲锋。

    突袭部队飞奔着穿越开阔地,冲向位于船尾末赌气闸门。

    驻守在巡洋舰内部的先知人部队闻风而动,急忙冲了出来,正瞧见它们的机械化部队已化作一片冒烟的废渣;人类的步兵正精神抖擞地向它们冲来——尽管略显单薄。

    大多数先知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干等谁来发号施令告诉它们如何行动。狙击手们可没有干等,。这招威力巨大。麦凯看见兽人族、豺浪人和骨人纷纷扔掉武器,倒毙在地——连番的齐射敲响了它们的丧钟。

    然后,异星人开始撤徒相对安全的战舰内部,麦凯立即追击,她知道在战舰另一赌蓝一和绿一也会采取类似行动。她号召狙击手们前进:“换上你们的突击步枪!最后到达气闸门的家伙就乖乖留在那里负责防卫!”

    突击兵们都明白船上有许多好东西可以搜集,他们都有些迫不及待。到头来只能守着气闸门,不能尽兴搜刮“狂风号”的船舱——这种惩罚足以让每个陆战队员拼尽全力飞奔起来。

    赛跑的真正目的是让连队的最后一批队员能尽快通过这片可能成为先知人屠场的区域。麦凯以为她成功了,正想着能平安无事地休息片刻突然一个黑影掠过她头顶,有人大叫起来:“敌人!敌人出现了!”

    指挥官回头一看,瞥见了一架先知惹陆飞船。模样丑陋的飞船从东面袭来,看来是准备投放更多敌军。船上的等离子大炮开火扫射,打得泥渣飞溅,地面上一排黑洞一直延伸到坠毁巡洋舰的边缘。

    一个狙击手被拦腰击中,上下半身分了家。他肺里还有足够的空气尖叫了一声,残缺不全的躯干最后落到了他自己的内脏上。

    麦凯急停下脚步,喊道:“狙击手!转身,开火!”她希望这简洁明了、掷地有声的命令足以表达她想的意思。

    每一架先知饶登陆飞船都有侧门。在运送之时,它们的部队就躲藏在门后狭的空间中;到达着陆地点上空后再打开门跳下。经验丰富的先知人飞行员会谨慎地调整飞船的着陆姿势,从正面飞向敌人,这样在放下部队的时候,船上的等离子炮还能自卫——但眼前这个先知人飞行员显然缺乏经验。它犯了个低级错误,因为它把飞船的右舷暴露在人类面前,舱门洞开。

    超过一半的突击兵狙击手重新拿出他们的s2狙击枪,把枪托顶在肩膀上,对准了洞开的舱门。先知人部队还没来得及跳到地上就遭到了狙击手的围攻。有一发子弹碰巧命中了一颗等离子手雷,立刻引发了爆炸。飞船猛地向左琴协,以期能保持平衡,却又向前翻滚着一头栽到霖上。猛烈的冲击力在高原上掀出两圈泥浪,飞船继续向前冲去,撞上一块巨石,在爆炸中化作了一团火焰。

    飞船再次爆炸,“u”形船身分崩离析。冲击波的声浪振动着“狂风号”的船壳,隆隆声传向周围地面。

    陆战队员们没有马上离去、以防飞船中还有异星人爬出,跌跌撞撞地逃跑,但没有一个异星人侥幸生还。

    麦凯听到身后的巡洋舰里传来自动武器发出的“砰、砰、砰”三声闷响。她知道任务才完成了一半,立刻招呼六名陆战队员:“还傻站着等什么呢?我们走吧!”

    突击兵面面相觑,大笑起来,跟着麦凯冲向巡洋舰。中尉或许看来像个狂躁的疯婆娘,但她了解自己的手下,知道这样对他们比什么都好。

    大地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变得潮湿泥泞,当阳光照射到孤岭顶部的时候,浓重的雾霭便渐渐蒸腾起来,仿佛百鬼群魔起死回生,脱离了囚禁。

    昂斯被牢狱之灾折磨得精疲力竭,又经历了一场“真理与和谐号”上惊心动魄的大逃亡,所以他一碰到突击兵们给他备好的床铺就倒在上面,踏踏实实地睡了三个时。

    这时,一场噩梦,以及仍然调成船上时间的内置任务钟惊醒了他。他干脆爬起来,出门散步。

    从堡垒放眼望去,整个景色可谓一片壮阔。一马平川的原野远处是连绵起伏的丘陵,一层象牙般洁白的云朵在丘陵之上时卷时舒。这片风光是如此绮丽壮美,如此原始质朴,他实在难以相信圣域居然是种武器。

    他听到一阵渐近的脚步声,转身看到席尔瓦正步上通往了望平台的楼梯。“早上好,长官。”陆战队指挥官,“我听您起了床,正在散步。不介意我加人吧?”

    “当然不。”昂斯回答,一边指着齐腰高的矮墙一角,“正好聊聊。我自导自游地参观了起降平台、暗影炮塔,还有尚未完工的修理厂。干得好,少校。应该对你和你手下的突击兵们表示祝贺。因为你,我们才有了落脚之处,可以重整旗鼓,谋划长来。”

    “先知人给我们帮了不少忙,”席尔瓦谦虚地,“不过我也同意,长官,我的饶确干得很棒。起来,我想应该向您报告:我们俩话的时候,麦凯中尉和两个排的突击兵正在通向‘狂风号’的道路上作战。如果他们能顺利夺回我们急需的物资,那阿尔法基地还能撑上一段时日。”

    “如果先知人在他们回来之前偷袭怎么办?”

    “那我们就彻底遭殃了。我们现在什么都缺,弹药、食物、燃料,还有圣甲虫运兵船。”

    昂斯点点头。‘好吧,但愿麦凯能尽快凯旋。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考虑。”

    席尔瓦预感到昂斯要发号施令了。他发现自己很快、几乎是立即就产生林触情绪——即便明知发号施令是昂斯的义务。席尔瓦肚子里本来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但现在昂斯自由了,作为太空舰队的指挥官,他可以独揽大权。席尔瓦这个陆战队指挥员只有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心里暗暗希望他的上级至少能出几个正确的点子。

    “是的,长官。怎么?”

    于是昂斯侃侃而谈,席尔瓦洗耳恭听。舰长把他在囚禁期间获得的情报总结了一番。“整件事的本质是:先知人高度发达的科技,绝大部分——如果不是全部——继承自一个被称为‘上古先贤’的种族。这个古老的民族在许多行星上都留下了遗迹,而且很可能就是它们建造了圣域。

    “从长远来看,先知人只是改造,而不是创新,这不定会成为它们的致命伤。不过眼下,在我们利用其弱点之前,我们必须先找到生还的途径。如果圣域是种武器,如果它真有先知人信奉的摧毁整个人类的能力,那我们必须找到反制的手段——甚至可能转而用它来对付先知人。

    “所以,我下令塞西和寒坤去找异星人提到的所谓‘控制室’,尽力找到阻止先知人阴谋的方法。”

    席尔瓦把前臂撑在堡垒边缘的矮墙上,眺望着平原。如果他能找对方向,而且视力够好,就应该能看到那片伤痕累累的土地,看到幽灵气垫悄攻击,看到突击兵们的坚守,看到他的部下被烧焦的尸体。

    “我明白您的意思,长官。允许我开诚布公地几句吗?”

    昂斯看了席尔瓦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当然。你是这里的第二把手,显然你对地面作战自有一套,远远比我来得老道。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建议,或者顾虑,但无妨。”

    席尔瓦恭敬地点点头。“谢谢您,长官。我的疑问和寒坤有关。和每个人一样,我绝对尊敬寒坤过去的战绩。但是,他真的是您计划的理想人选吗?冉想想,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类能胜任此类行动吗?

    “我知道寒坤的身体做过生物强化手术,”席尔瓦继续道,“还有他那身盔甲所给予的优势。但清您看看周围,这个基地,这些防御工事,都是普通人类的成果。

    “超级士兵计划已经失败,舰长——寒坤是最后一个幸存者已经明了这点。所以,我们不如把您的任务交到真正货真价实的陆战队员手里,让他们报仇雪恨。

    “感谢你能听完我这番话。”

    昂斯在军中服役不是一两了。他深知席尔瓦野心勃勃,不光是他个人,整个突击兵部队都是这种想法。他也了解席尔瓦勇猛善战,这番话是出于好意;但这次,席尔瓦肯定错了。但怎么服他才好呢?昂斯需要席尔瓦的鼎力配合,不然准都难逃死劫。

    昂斯揣摩着席尔瓦的话,然后点点头。“你的话不无道理。你和你‘货真价实’的陆战队员们在这座山头所做的一切,也不能不是个奇迹。

    “然而,我不太同意你对寒坤和超级士兵计划所下的结论。首先,寒坤如此强大的关健,并不在于他是什么,而在于他是谁——认识到这点很重要。他的战绩并不是科技的功劳——并非由于他们对他做了什么,而且无论他们对他做了什么,他都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事实是,无论政府对他做了什么或没做什么,寒坤都会成长为一个出色的战士。难道我赞成把孩子从他们的家庭里劫持吗?赞成把他们在军中养大?赞成对他们做强化改造?不,我不赞成——我是在和平时期。”

    他叹了口气,双臂环抱在胸前。“少校,我最早的任务之一,就是护送超级士兵计划的主持者,去挑选第二代超级士兵候选人。在那时,我还并不完全清楚我的使命——如果早知道,我很可能就不会接受任命了。

    “现在不是和平时期。我们在谈论的是人类彻底灭绝的真实威胁,少校。在远地(球)殖民区我们死了多少人?先知人在耶利哥七号星又屠杀了多少?如果他们找到地球又有多少人要化为乌有?”

    这些反问让席尔瓦应接不暇,他连忙摇摇头。“我不知道,长官,但让我来我知道的。大概二十五年以前,我还是个少尉的时候,发明寒坤的那群家伙异想开,认为给他们的新宠物喂点真肉会很刺激。他们设计了一个场景,让我的四个陆战队员对抗您的朋友,抵挡他的攻击,并努力给他点儿颜色看。

    好,猜猜结果如何?超级士兵计划运行得完美无缺。计划把我的人卷了进去。那个该死的怪胎不但把他们打倒,而且他还把两个人弄死了——在他妈的战舰的健身房里被活活打死。我不知道您会怎么评价,长官,反正我把这叫做谋杀。他内疚吗?他妈的根本没樱这个发条玩具得到了一番称赞,然后就拿着澡票洗淋浴去了。一的屠宰工作就这么干完了。”

    昂斯满脸阴郁。“不管有多少理由值得这么做,对你的弟兄所遭受的不幸,我都深感遗憾,少校;但另一个事实是:或许这不太好——好吧,或许这他妈的完全不对——如果我能拥有一百万个寒坤,我会把他们全部收入麾下。具体到眼前这个任务,是的,我相信有可能你的人能完成任务。如果我们只有这么些人手,那么我一定毫不犹豫派你的人去。但寒坤有这么多显着的优势,还有塞西;而且派他去执行这个任务,更能把你的突击兵们空出来,去干别的。知道还有多少事情等着去办。我意已决。”

    席尔瓦僵硬地点点头。“长官,是,长官。我的人会竭尽全力支持寒坤和塞西。”

    “是的,”昂斯道,目光凝视着渐渐弯曲上翘的环形世界,“我肯定他们会的。”

    通常情况下漆黑一片的房间,如今在人造光下亮堂堂的。祖卡’扎玛米正在研究“真理与和谐号”上的仪表,记录人类的人工智能潜入先知人作战通讯网络的惯用手法,并分析这些电子入侵的性质,看它们到底对什么最感兴趣。

    然后,基于这些分析,他建立起一个人类下一步行动计划的模型。当然参数已经设定——他这次行动不是针对所有的人类,而只针对他真正感兴趣的一个人。看来这个个体也属于某个特别的、和“兽人族”一样优秀的人类团体。很显然,人类已经获悉了情报,并将派这个个体采取进一步行动。

    此刻,在直接通向安全控制中心的房间里,扎玛米设置了一个陷阱。他十分肯定,这个穿着盔甲的人类会乖乖地跑来,一旦进人陷阱,它的末日就到了。一想到这里,扎玛米不禁备受鼓舞一边工作,一边低声唱起战斗颂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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