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沁写字的笔都没停一下,淡然地问了句出什么事了,语气不辨喜怒。

    “具体怎么了我也没听全,好像是陆清让住院了,事儿还挺严重,不然数学老师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不来上课了。”林韶函一边着一边观察何沁的表情,见她真的没什么波动才下去,“沁,我句不吉利的话,我觉着可能是陆清让有生命危险了。”

    何沁看了林韶函一眼,眼神古怪,“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咱们这些事外人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省得落下个乱嚼舌根诅咒他饶坏名声。”

    林韶函抽了何沁一下,“这死丫头,我不就分析分析嘛,你往常各种打探陆清让隐私的事儿忘了?可别五十步笑百步。”

    完,在何沁抬头回怼她之前闪回了自己的座位。何沁无奈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刷题,没想旁的事。

    医院,2班的班主任在急救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看亮着的“手术直。

    陆清让这孩子平时多用功他是看在眼里的,可不能在高考时出状况啊。

    他是名副其实的寒窗苦读,高考失利对他来意味着未来的大半条路都被堵死了。

    几个时后,医生出来了,微笑着安抚班主任,“病饶情况已经稳定,脱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只需静养就可以了。”

    “谢谢医生啊,”班主任仍是忧心忡忡,“这孩子是本届高三毕业生,医生你看,他能上考场吗?”

    医生表情很严肃,“理论上是可以的,病人是轻二度烧伤,如无继发感染,一般1~2周愈合,不过还是要看病人之后的恢复情况,我建议先好好休养,如果身体状态不行必然会影响考试发挥。要不要参加高考看病人自己的意愿吧。”

    陆清让麻醉还没过,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露出来的手臂上裹满了纱布,额头上也缠了一圈,嘴唇干裂得像是遭遇旱灾许久没有雨水滋润的土地。

    入夜,晚风轻拂,轻轻地吹动着窗帘,病房门被人悄然打开,一双穿着黑色帆布鞋的脚迈了进来。

    来人身材瘦,穿着宽松型的T恤,黑色铅笔裤包裹住细长的腿。

    她缓缓走到陆清让床前,病房里没开灯,她借着月光捕捉到陆清让棱角分明的五官,以及他睡梦中的每一个微表情。

    半晌,她伸出手,轻抚陆清让的脸,黑暗中她的表情不清晰,手上的动作却是极心的,指尖颤抖,仿佛害怕惊扰到他。

    “唉!”她叹息一声,“陆清让,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呢?一定要让我心疼吗?”

    她忽然察觉到病床边的柜子上有东西在忽闪忽闪,走过去拿起那东西一看,是一条女士手链,在大火中完好无损的手链。

    “陆清让,别这样,我会疯掉。我真的会疯掉。”她在陆清让耳边呢喃着,澄澈的双眸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病床上的人睫毛颤动两下,几分钟后睁开眼睛。

    陆清让缓了几秒才感觉到身上火辣辣的痛感,他刚刚听到一道很耳熟的声音,是她吗?

    早上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陆清让问了她昨晚有没有人来。

    护士手法娴熟地剪开纱布,秀气的眸子转了转,“有啊,半夜十一点左右有一个自称是你同学的女生来过,待了十来分钟就走了。”

    真的有人来过?

    不是他的幻觉?

    陆清让又急切地问她:“那她长什么样啊?”

    护士揶揄地看着陆清让,“哟,是女朋友吧?我也没看太清楚她的模样,挺漂亮的一姑娘吧,眼睛挺水灵,一米六五左右,瘦瘦的。”

    陆清让越发确定这就是何沁,她狠话伤他,却也在半夜偷偷来看他,其实她也舍不得他吧。

    护士见陆清让明显雀跃起来的神色,不禁笑出声来。

    当年她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被喜欢的人一点举动牵动心神。

    “和女朋友闹矛盾了吧?弄得人家姑娘深更半夜来看你。人呐,年纪的时候总觉得还有好多时间和感情可以挥霍,觉得吵架冷战算不了什么,反正都会好。直到最后所有的耐心都被耗尽,不清在什么时候两个人就往相反的反向走了,感情也完了。

    结束的时候都没好好声再见的大有人在。女生很好哄的,同学,能用一束花一个拥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拖到跪着也拉不住她的手时才来后悔。”

    护士也是肺腑之言,学生时代,学习都忙不过来,哪儿会处理感情这么复杂的东西。

    陆清让闻言,觉得护士得挺有道理的,他从来没有好好地哄过何沁。

    一直是她追着他,他躲着她,总是何沁放下身段放下脾气来哄他,也难怪何沁要和他保持距离了。

    何沁今儿又起晚了,风一样地跑下楼拿了两片面包一盒牛奶就走了。

    方映舞在后面嘱咐,“诶沁沁慢点,当心摔了。”

    “知道了妈妈。”何沁回了下头挥了挥拿牛奶的手,“拜拜。”

    何沁的司机早已习惯她的踩点出门,时间卡得真准,到学校的时候刚好预备铃响起,进教室踩着上课铃。

    “呼~~”何沁刚坐下,气还没喘匀林韶函就扒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声:“陆清让家里发生火灾了,火怎么烧起来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最新消息,陆清让还躺在医院呢,就是因为烧伤,不知道赶不赶得上高考。”

    何沁丝毫不感到奇怪和担心,她慢悠悠地从包里抽出英语书,放到桌上。

    这才对上林韶函八卦兮兮的眼神,:“灾人祸,都是命,人永远不知道明和意外哪个先来。”

    “话是这么,沁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不担忧?”显然这才是林韶函最关心的问题。

    “啧,”何沁脸色一抹死亡微笑,“陆清让有什么事我心疼半分算我输。”

    “输多少?来个五万?”林韶函打蛇随棍上。

    何沁冷冷瞥她一眼,“你也真敢开口哇。一分钱别想,他不配被我拿来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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