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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程溁

(64)夫妻矛盾锐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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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远将军府。

    “今日多谢夫君,帮妾身解决麻烦,不然那冀玄黓定要欺负死妾身……”

    “啪!”

    就在花克慧正准备鸟依人,靠在凌云汉怀里的时候。

    凌云汉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别碰触本将,嫌你脏!”

    “你……你居然打我!

    从到大就是我的父母,都未碰过我一个手指,你竟敢打我!”

    沙场上下来的男人力气都大,何况凌云汉自幼习武,浑身血腥。

    这一下子花克慧被打得发髻凌乱,珠环玉翠凌乱垂落,连人摊倒在地。

    “出嫁从夫!”

    “粗鄙武夫!我真是后悔下嫁于你!”花克慧无措地望着这个皮相俊朗的男人,忽然生出悔意,心寒的紧。

    “后悔,当初婚事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

    买通匪寇,毁嫡姐清白,乃至致嫡母枉死……”

    “住口,我嫁与你三载,为你操持内宅兢兢业业,不敢丝毫懈怠,你凭什么质问我,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花克慧人如其名,自幼聪慧,林淑清几乎连句重话都未曾过。

    她家世显贵,受厩护,几乎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素来只有她鄙视别饶份,就没有她被反驳的时候。

    一时间,花克慧几乎都不知道要用何种神色,去面对这一牵

    她唯有歇斯底里的叫嚣着,才能找到些许的自我。

    “当!”凌云汉对着她的胸口,又是一脚。

    “打你?

    我还要杀你呢!”

    “唰!”利剑出鞘,寒光闪过。

    一柄冷剑架在花克慧的颈部。

    “杀我,你能全身而退嘛?

    不要忘了,我祖父乃国子监大儒,门生遍布朝堂,我父亲谋朝尚书,职掌兵部。

    我长兄乃侍郎,背靠大学士府,大侄子在锦衣卫身居要职,我母亲乃朝廷的诰命夫人,连宫里的娘娘都是能见的……”

    “啪啦!”凌云汉长剑一挥,瓷器应声而碎。

    “你还有脸提你的父母,你父亲身居高位,却立身不正,宠平灭正。

    你母亲不过一个平妻,却操持中馈,为人心狠手辣,做得那些脏事还少?”

    凌云汉嘴上依旧强硬,但心中却添了一份忌惮。

    当初,他不就是看中这份助力,才默认花府李代桃僵,换嫁的嘛?

    如今他真的要因为颜面,亲手毁掉这一切?

    花克慧看出对方眼底的忌惮,把腰板挺直,道“我不准你骂我的父母!”

    窗棂外,凌婳蝶远远地看着吵架的兄嫂。

    当她看到凌云汉动手打了花克慧时,心中只觉得痛快。

    她可是记得被花克慧以长嫂之名,当众掌掴。

    一个找烟花女子替琴之人,有什么资格打她的脸?

    今日她见长兄归府,那气势凶凶的模样,便猜出端午节九重楼一事,传到了外省。

    那时花克慧正被传唤到了公堂,不在府郑

    她赶紧添油加醋的又了一些。

    果不其然,长兄从怀疑中的引而不发,变成了确实后的雷霆之怒。

    卧房。

    花克慧转身回屋,打开衣柜,一面收拾细软,一面抱怨,道“我要把你骂我父母之言,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让你身败名裂……啊!”

    “贱妇!”凌云汉的将军之职,来之不易,一听花克慧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砰!”

    “咣当!”一声,花克慧来不及停止叫嚣,身子径直悬空,对着镂空的门扉砸去。

    把屋外正扒窗的凌婳蝶,吓了一跳。

    她赶紧找更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真怕自家长兄急起来连她一起揍。

    凌云汉的功夫不弱,都是沙场上杀人杀出来的经验。

    尤其在暴怒下,这种狠辣绝不是一般女子能承受起的。

    何况他这一脚毫无保留的落在花克慧身上,直接把人踹出去,连门扉都散了。

    “疼!”花克慧口中凄惨的哀嚎着,酸楚的泪水直冒,疼得直不起身。

    随着力度,蜷缩着滚在散架的门扉上,被凸起的木刺又扎伤了皮肤。

    一身保养得夷雪肌,透着星星点点的血,狼狈不堪。

    凌云汉想起被同僚戳脊梁骨的窘迫,咬牙道“花克慧,你是远嫁,从绍薪燕京一个来回,你的尸身早就腐败。

    本将会为你守孝一载,之后再续弦,给你最后的体面!”

    “你要杀妻?”花克慧嘴唇翕动。

    凌云汉沉声,道“不灭口,留你回燕京毁了本将的家业、仕途?”

    “克慧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夫君就饶恕克慧这次吧!”

    花克慧从惊愕气怒中缓过神,连连磕头讨饶。

    凌云汉垂着眼帘,声音无波,不怒不急。

    “我凌府不如花府尊贵,都是粗人,是武夫,但也是知道好赖不是,你名声毁尽,更是被数万万野男人看光身子,成为整个大眀的笑话。

    就是稍微有点骨气的女子,也早就自行了断啦!

    可你被平母宠得不知高地厚,愣是不知礼义廉耻,那就由本将亲自送你最后一程吧!”

    “疼!我肚子疼……好疼!”

    雨水洇湿了花克慧的红牡丹襦裙,从裙裾下流淌出一条血水。

    凌云汉攥紧拳头,又放开。

    真是讽刺,盼了三年的子嗣,竟在最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虎毒尚不食子,凌云汉招来府医给花克慧医治,用了最好的药材,给她看诊,又摆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

    不遂人愿,傍晚时,花克慧还是产了。

    她被凌云汉的杀意吓怕了,不顾身体,当夜就偷摸的从角门跑掉。

    当凌云汉发现妻子逃跑,已经是转,气得他把守夜的家奴通通杖保

    紧接着,又亲自带着人马追了出来。

    倘若自己欲要杀妻之事,被花尚书得知,依着那份孺慕之情,定会告到圣人面前,待时后果不堪设想。

    凌云汉按照回京路线一直寻找,可却连个影子都为曾发现。

    反而遇见回余姚的冀漾等人。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凌云汉用长枪挑开车帏,就见冀漾和“书童”正在对弈。

    冀漾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薄唇轻启,道“凌将军这是追着倭寇到了余姚?”

    “冀童生,本将怀疑你私通倭寇,速速下马车,例行检查!”

    凌云汉有种被戳破之感,这让他很难堪。

    “证据呢?”

    冀漾低沉的声音响起,毫无波澜。

    “无凭无据的,凌将军就想给冀某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凌云汉面对这个病秧子,心里头莫名的发凉,从后心就冒寒气,连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武人面对强敌的本能。

    他垂下眼帘,敛去瞳珠里的复杂,道“本将你是,你就是!”

    “来人啊!把尔等拿下!”

    兵士齐齐围了上来。

    冀漾淡漠地瞧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凌将军可知,您的夫人已经上了官路,往燕京去了。”

    陡然,凌云汉神情僵住,脸色由青转白,十分难堪。

    他盯着冀漾,半晌不出话。

    最后,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同本将如此话?”

    “今日听到唱曲的,有人不仅杀妻,连腹中的骨肉都不顾及,一尸两命,好不凄惨。

    凌将军,您这种人是否可恨?”

    冀漾眉梢眼角透着漫不经心的凉薄,明明一副病秧子有气无力的模样,却偏偏令战场上下来的将军心生畏惧。

    武人皆知,这种在无形中,散发出的戾气,才是最可怕的。

    “下人俱言,这位将军心狠手辣,您,倘若这个将军要是再把有过节的书生,给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起来,打杀了,会不会……更加惹人遐想?”

    冀漾轻言慢语,透着些许的奚落,不经意间,周身散发的戾气更强了几分。

    凌云汉心头弥漫着恐慌,且越发浓重,他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对方,不成想却被揪出痛脚。

    而且他有预感,此时再不走,就真的再也无法离开了。

    于是,他识时务的径直拂袖离去。

    握着宝剑的双手,早已冷汗浸透,无声地诉着他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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