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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程溁

(74)她使起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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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花沅不乐意了,意温柔顿散,一把甩开他的大手。

    丝毫忘了是她主动伸爪儿过去的。

    哼,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活该娶不到媳妇,打一辈子光棍!

    她还是在心腹的路上,继续混吧!

    什么阁臣夫人,哪不定就被气得羽化了!

    她翻了个大大的个白眼,不满的睨着他。

    她可以容忍他他读书少,却无法容忍别人自己丑。

    她脸皮厚,不就是在她长得丑?

    哪怕他是阁臣大人,她也忍不了!

    咬牙切齿,道“哥哥寒毒未祛,又添眼疾?

    呜呼,哀哉!

    您摸摸……

    用您在考场上提笔濡墨,夺得案首的手摸摸。

    我这脸皮又白又嫩,一掐都能捏出水来,咋可能会厚呢?

    比城墙细腻千倍万倍!

    同您老那百年不红一次的脸来,不知薄了多少!”

    “是吗?”

    冀漾抬起眼帘,看着她几近跳脚,对着自己使性子的模样,不由得心花怒放。

    这样的她,才真实嘛!

    明明脾气不好,浑身上下的性子,却偏偏总是装作纯良娴淑。

    当自己眼瞎,好哄骗?

    冀漾琢磨着要的惩大诫一下。

    不能助长她的威风,灭了自己的志气。

    可他又舍不得像揍屠维一般,操练她。

    于是,他一把将她揽腰抱起,快速的转起了圈圈。

    衣袂翩翩,裙裾交叠。

    二人周遭是一望无际的梨花海,香风氤氲,如雪的花瓣簌簌落下,恍若人间仙境,不染俗世尘埃。

    落花伴着嬉闹声纷飞。

    忽如其来的悬空,吓得花沅抬起双臂,紧紧的拥着他的颈部。

    “啊,不要,沅儿怕!”

    “下次还敢不敢再欺负哥哥了?”

    冀漾脚下不停,继续转圈圈。

    怒放的梨花树下,他垂眸凝视着她。

    “原来……还有下次……”

    花沅为了颜面,想要硬撑着一口气。

    可现实是残酷的,冀漾转得速度越发离谱,她头晕的厉害。

    “啊,太快了!头晕啦,哥哥,停下,你都把沅儿玩坏了!”

    冀漾见她真的不适,立刻停下。

    落花纷纷,鸟语花香。

    风停叶止,瞬息寂静。

    “砰!”他顺着惯力躺在草地上。

    花沅头昏,视线模糊,可恍惚间,却也朦胧的看到自己要用脸去接触大地。

    “嗷呜!”吓得她嗷嗷直叫唤。

    冀漾长臂一揽,花沅砸在他的怀里。

    她顾不得头晕眼花,赶紧伸出手,仔细地把脸摸了一遍。

    幸好,幸好砸到的是阁臣大饶胸膛,不然她这细皮嫩肉的可就要破相了。

    亏了她那么多的灵芝、燕窝。

    多贵啊!

    “哥哥,下次不要这样了,太危险,沅儿不喜欢!”

    “我胸口被你砸成重伤,估计无法考院试了!”

    冀漾心中喜欢这种酣畅淋漓,她喜欢看她各种神情,其中就包括惊慌失措。

    不过他未曾直言不讳,遂口是心非的了其它。

    登时,花沅心里咯噔一下。

    脑海中,墨云翻涌,风雨欲来。

    她闯祸了!

    阁臣大人前世就没能参加来年开春的会试。

    今年若是因着自己的缘故,耽搁下,那还得了?

    什么心腹,阁臣夫人,她美好的各种期许,就全都碎成渣渣了……

    她轱辘一下利落起身,头也不晕,眼也不花,性子更是收敛起来。

    “哥哥,您好要振作一点,再振作一点啊!

    沅儿就这去找玄和方丈,他医术高超,定可以医治好哥哥的,不会影响了哥哥的前程……”

    花沅想了想,嘴巴一瘪,眼圈泛红,神色十分自责。

    冀漾一把揪住她的辫辫。

    “哎呦……砰!”花沅再次重重地砸到他的怀里。

    冀漾没想到会把东西吓成这样。

    他无病呻吟的,叫什么师兄!

    待过来一看难不成要昭告下他讹人家丫头,他怎么有脸?

    “咳咳……哪有那般娇气,若是被昭阳知道我被你伤了,他还不要提着刀把你宰了,为民除害?”

    “倘若……哥哥要是不嫌弃,就让沅儿给你看看。

    我好歹也做过三载的医女……”花沅把爪子按在他的心口,轻轻地揉着。

    她总有一种,会被阁臣大人拧断脖子的预福

    此时,就连她白白嫩嫩、弱弱美美的纤颈,都凉嗖嗖的。

    冀漾低垂着睫毛,遮住了瞳眸里的笑意。

    他义正言辞,道“男女授受不亲,我缓一缓,调息一下便好。”

    “哥哥,您疼不疼,是不是很疼?

    这都疼得冒汗了,还是沅儿给哥哥看看吧!”

    花沅大颗大颗的泪水,自眼眸潸然滚落,似乎她才是那受了委屈的人儿。

    冀漾眸色深邃,轻轻按住她放在自己心口的手,道“没那般娇气,已经好很多了,咱们话,缓一会儿便成。”

    “哥哥给沅儿讲个……您祖母……疼爱你事儿吧?”

    花沅面色微凛,昂着脑袋,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勉强自己冷静下来,磕磕巴巴地寻了个话题。

    苍芎之上,堆叠着重重云翳,遮住了阳光,显得梨香更加浓郁。

    冀漾勾着嘴角,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被你这般一,我已经想不起五岁前的快乐了。

    细细想来,祖母对于我的疼爱,更多的是愧疚,同冀遵那种不同。”

    “对不起,哥哥,沅儿知错了!”

    花沅做为一个能屈能伸的女子,几乎在转眼间,就认怂了。

    她跪坐的姿势保持得太久,腿都有些抽筋了。

    冀漾看出她的不适,抬手把她的腿儿提溜过来,温柔的揉着。

    “没什么抱歉的。事实如此,我不过是自欺自人罢了。

    伯府虽是勋贵,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家资大多用来贴补伤兵。

    我父亲是独子,自幼娇生惯养,他的吃食也是府里最好的,边亚煵和她生的龙凤胎住在一起,其乐融融。

    而我跟着祖母住在一起,吃食极为俭朴,最盼望的不过一顿三鲜馅的饺饵。

    记得那日,邻舍花府同祖母交好的荣老夫人,也就是沅儿的祖母,她提着一篮子亲手做的肉笼送过来。

    她取出一只肉笼送与我吃,我只感觉世上竟有这般美味,比那金贵的肉包子也不差,两三口就吃光一个,她便又递给我一只。

    这时冀遵来了,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肉笼,并未露出同我一般的欢喜神色,仿佛司空见惯。

    孩童的心思最是敏感,我手中的肉笼,是如何也吃不下去。

    后来记不清她们又了什么,总之沅儿的祖母,再来拜访的次数便少了。”

    “哥哥为何不喜吃鱼,是否也同冀遵有关?”

    花沅被揉得很舒服,惬意的半阖着眼,默默赞叹他的手法。

    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另一条腿儿,又悄然伸了过去。

    冀漾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嘴角勾起,继续给她揉着。

    “是呀,他们不是跟冀公觐住在一起嘛,时常吃鱼这种矜贵的,等到吃剩了祖母就会让嬷嬷,把鱼端给我。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每每剩下的鱼都会被筷子杵烂,残羹鱼除了尾,就是头,总之都是刺多的。

    祖母吃鱼的孩子聪明,于是我就强迫自己把残羹剩饭吃干净,但其实我心里是抵触的,后来也就厌恶上了鱼这种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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