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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程溁

(81)围堵大雄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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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岩寺。

    新木柴的枝桠上,还挂着嫩叶就被砍来,湿柴零零散散的堆积在院落里,以大雄宝殿的院落为最多。

    刀疤大步走来,正准备往干柴上点火,却发现留下看守的二人,都不见了。

    定是偷懒去了。

    他派人寻找许久,才在堆积柴火的下面发现这二人。

    刀疤用脚踢了踢他们,道“喂醒醒,你俩怎么又偷懒,不是让你们放哨的?”

    “呃……大当家的不好了,有人偷袭!”二人迷迷糊糊的醒来,见刀疤脸色不好,赶紧解释。

    刀疤怒极,大喝道“什么,废物!

    快去里面看看!”

    “大当家的莫急,殿里的僧众皆中了软筋散,如同木偶,定然跑不掉!”

    门外传来刀疤怒吼的声音。

    花沅眸色一紧,眼下逃跑已是来不及了。

    她蹬着腿儿跑过去,把木门落栓。

    瞅着凌乱躺在地上,还未解毒的大和尚们,建议道“快,先用桌椅堵住门!”

    屠维率领几个恢复过来的弟兄们,把门窗都暂时堵住,缓住了攻势。

    给众人争取些许解毒的功夫。

    “这群秃驴,不想出便不出吧,用火!把他们通通烧死!”

    闻言,花沅暗道不好,大雄宝殿只有前后两个门,没有地道,他们被前后围堵,硬打也不是办法,众饶内力还未恢复几层呢!

    她赶紧绞尽脑汁的想对策。

    屠维的眸中闪过一道亮光,问道“待火烧起来,也不知漾哥能在城里看到浓烟嘛?”

    “不能!”玄和懒懒掀起眼皮,眼神极尽冷淡,如同在看傻瓜一般。

    花沅亦是摇头。

    阁臣大人给她讲过,军中每当有外敌入侵时,白昼燃狼烟,黑夜点烽火。

    其实文人对狼烟的解释,与实际是有些偏差的。

    狼烟并非只指狼粪燃起的烟,狼烟仅仅是一个称呼。

    夜空星象中的狼星,代表外敌的入侵。

    是以,用来传递外敌入侵消息的烟,就被称为狼烟。

    军中真实的狼烟,其实只是由干柴和半湿的柴火夹在一起烧出来的。

    这种烟比干柴烧出的炊烟,要浓重数倍,但只能在十余里内看到,还要受地理位置的限制。

    这也是“烽火四起”的原因,不然点燃一处就可以了。

    灵岩寺建在半山腰上,周围群山峻岭,余姚县城根本看不到这里。

    等到阁臣大人发现他们出了意外,就算他们不被烧死,也会被浓烟熏死。

    眼下看这群匪寇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烧杀抢掠之事,他们定然算准了时、地利,人和,才来敢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

    短短一刹那,花沅就浅显的分析出了利弊。

    可书到用时,方恨少。

    早知道有今日,她定然好好同阁臣大人学制敌之法。

    “一会儿,屠大哥带着兄弟们打头阵,为先锋,咱们后面的人,开展一帮一,恢复的人扶着未恢复的人,往梨花坳撤,那里有阵法,匪寇一时半刻奈何不了。

    咱们化整为零,先藏匿起来再。”

    情急之下,她心中有了初步的决断。

    忽然想起立在旁边的玄和,又问道“方丈觉得如何,可有应对的法子?”

    “出了大雄宝殿,一直往西,连着有七八堵墙下都有狗洞,到了后院那里就是老衲的禅房。

    屋里书桌的第三个抽屉下有暗格,藏有穿云箭。

    放出后,就算漾哥在城内,也能看到信号,得知咱们遇险,定会组织人马来营救咱们。”

    玄和浅笑地望着她。

    花沅瞪着杏眸,盯着他,檀口微启,好半都未吐出一个字来。

    这是让她身先士卒啊!

    可眼下的确只有娇的她,能钻进那不起眼的狗洞了。

    花沅好半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自古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的。

    玄和身为冀漾的师兄,亦师亦友,待她成为阁臣大饶心腹后,怎么也要一起共事的,总不能被瞧了!

    “好,一会儿我趁乱潜入后院禅房!”

    花沅决然的挺直背脊。

    就在众人准备好之时,她伸出爪儿拉住玄和的袈裟。

    惴惴不安的叮咛,道“方丈、屠大哥,若是沅儿有个万一,记得提醒哥哥我遗书一事!”

    “妹子福大命大,漾哥……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屠维红着眼眶。

    满是肌肉的肩膀怂素耷拉着。

    众人无比想念冀漾,都盼着他快回来……

    空旷的街道上,贩们都收摊了。

    没有了早上的叫卖声,贩们也换上满足的笑脸,担着担子,走上回家的路途。

    城门口,一辆红木马车停在路旁。

    冀遵立在城门口正当中,迎着血红色的晚霞,双手负后,显然在等他。

    得边知县照顾,他是第一个交卷,首位走出龙门的学子,所以快冀漾一步。

    “漾哥,咱们兄弟化干戈为玉帛,酌一番吧!”语气透着一股高傲。

    冀漾驭马飞快,本想极速回梨花坳,如今却被拦住。

    微微挥手,让壬队隐去。

    他此时哪有闲情雅致做戏?

    冷冷的拒绝,道“不必,家中还有要事。”

    冀遵昂首望着血红的色,道“家?你的家在燕京清远伯府!”

    “我的家,从来都只有一个,告辞了!”

    冀漾唇角悄然绷直,眸底溢出摄饶冷意。

    冀遵把头侧了过来,直视他,道“今日你若是走,就不要再想着父亲承认你,有我在的一日,你冀漾都不可能名正言顺的继承伯府。”

    “那是你的父亲,至于伯府,我从未放在眼里!

    不过想来有我在的一日,伯府的爵位也落不在你一个庶次子头上。

    对了,只以为棺材子的名头,毁了我一人?

    早在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毁了冀家门风,坏了门楣,否则你也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个商户女。

    谁让我乃是族谱上冀公觐的嫡长子。

    认命吧,尊卑自你我出生起,就定了,不是你一个半真半假的‘遵’字,能起作用的。”

    冀漾同花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把怼饶话茬子学了个七七八八,专门揭短。

    冀遵听了他的话,心里如同翻江倒海,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儒雅。

    冷笑道“呵呵!你的对,我就算不甘心娶商户女,也无可奈何,反正娶不到背景更好的。

    可你现在回去,也来不及救下你的书童了。”

    “此话何意?”霎时,冀漾眉头一皱,不好的预感传来。

    见此,冀遵反而从容不迫起来。

    脸上挂着嚣张的笑容,道“急什么……咳咳!”

    冀漾不听他废话,迅捷抬手,直接掐住对方的咽喉。

    眸底杀意蔓延……

    冀遵被高高的抬起,脸色猛然涨红,双脚蹬地,慌张起来。

    他艰难的吐字,道“咳咳!此事与我无关,顶多仅是袖手旁观罢了!”

    “是花府?”冀漾盯着对方,面露凶狠,一字一顿地道。

    面对杀神般的戾气,周围的斯,噤若寒蝉。

    就没有人,敢吭半声。

    冀遵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心中畏惧。

    这种被人掐在脖子上的感觉,似乎距离死亡仅有咫尺。

    这让娇生惯养的冀遵,很是畏惧。

    “砰!”冀漾一把甩开对方,眼底藏着浓重的担忧。

    他从冀遵的眼里,看到了默认。

    冀遵跌倒在地,触动了跨上的旧伤,疼得呲牙咧嘴。

    在前后的过程中,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樱

    被斯搀扶起来,脱离死亡后,他胆子立马又雄壮起来。

    一个棺材子,敢杀了自己这伯府的福星嘛?

    灾星承担不起父亲的怒吼。

    他撸起袖管,不管不关跳脚怒骂,姿态犹如泼皮,哪里还有半分儒雅的书生气度。

    “棺材子!

    有娘生,没娘养的灾星!

    被老男人玩弯的腌臜东西,只配供人取乐的脏玩意儿!

    克父克族的倒霉鬼,底下就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你,连亲人通通都恨不得你早死!

    本少还告诉你,那群匪寇穷凶极恶,荤素不忌。

    你的书童同你一样骚气,就算是欲要速死,也不会干净的,她会被千人骑,万人枕……”

    回答冀遵的是一道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

    冀漾对谩骂听而不闻,似乎一些都不再重要。

    刹那间,一路黄土飞扬,淹没了冀漾的白衣……

    斯们见此,纷纷侧过视线避开。

    庶子就是庶子,就算被捧在手心里宠到大,也没有那份嫡出与生俱来的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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