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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程溁

(334)让她为民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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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见濡下旨后,又同荣贵妃商议了殷家的处置。

    除了逃跑的殷霱,殷家其余人全部以贪污之罪,充军百八里,男的打仗,女的种田。

    唯独留下花牡,这个平妻,待查清背后之人,再一并做处理。

    至于林淑清的罪行,朱见濡为哄女儿开心,依着花沅的意思,将花府私事改编写了话本子。

    又请诸多说书人在整个各个茶馆、酒楼,梨园,轮番传唱。

    第一回,谋害嫡脉,平妻压正,引起大眀正室嫡妻的公愤。

    第二回,私通山匪,生下匪女,头顶绿到不行,更是引起男人的共勉。

    一连写了十四回,活生生写出了平妻登位血淋淋的危害,深入人心。

    那叫一个闻者泪流。

    几乎整个大眀,都知道了花府那些琐事。

    花信本是要处置林淑清罪行的,但却因怒火攻心,一病不起。

    林淑清趁机用了手段,将花府当家人彻底换成了平长子花克勤,她更是完全掌握花府中馈。

    林淑清在得知花沅写了影射自己的话本子后,气得口吐鲜血。

    决定反击……

    日升月潜,时间如白驹过隙,又过去大半个月。

    北直隶自春日后,就滴雨未下。

    百年一遇的旱情给整个北直隶带来了巨大考验,旱灾发生范围之广,历时之长,程度之深,损失之重,在眀史上皆为罕见。

    花沅在殷霱的笔记中,找到制冰法。

    顺利用硝石做出了冰,在荣贵妃和傅潮的铺子里低价售卖,有解暑的甜冰,也有消夏的大块冰。

    燃燃夏日下,连小富之家都来买冰,反而比高价卖盈利更多,赚得是盆满钵满。

    外有文武全才的玄黓公子保家卫国,内有遗珠郡主解百姓之暑热。

    夫妻二人的名头大胜,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酷暑难熬,可昭德宫中摆上十个大冰盆子,照样盖着薄棉被。

    再将驱蚊香包挂在窗棂和门口,简直不要太舒适。

    荣贵妃宠女无度,也不要她请安。

    于是,花沅是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每天睡到自然醒,饿不着,渴不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小日子过得既滋润,又舒服。

    日常花沅将掌镜藏在枕头下的,不仅在起床时臭美。

    但凡只要想起来,就偷偷对着照照。

    似乎在瞧有没有变得更美。

    荣贵妃守在一旁读书,或者做绣活。

    自然注意到花沅的小动作?

    她数了一下,拿镜子的次数每天都大约差不多,平均每日都要照个二十来次。

    这时朱见濡大步跨了进来,皱眉道“贞儿,沅儿,大事不好了!”

    花沅倚在美人榻上,伸出幼白的小手够盘子里的绿豆饼。

    都是荣贵妃亲手做的点心,味道超好的!

    她被圣人这一嗓子,差点被绿豆饼噎着。

    荣贵妃给斟了一杯蜜茶,递过去,问道“何事如此惊恐?”

    “燕京有三、四个月,都未落下一滴雨水,今日早朝那些文臣让朕下罪己诏,花府推荐个术士名叫李孜省,主动请缨为燕京求雨。

    但李孜省早被林淑清收买,请上大殿后,说是沅儿福泽深厚,若是与他一同求雨,上天也定能应允……”

    “就因为这一句话,沅儿就要去求雨?”花沅嘴角一抽。

    当她是仙女嘛?

    她也是吃五谷杂粮的!

    朱见濡焦急的点头,道“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荣贵妃面色淡淡的听着,起身泡了壶蜂蜜菠萝茶,瞧着花沅喝了。

    这才嘴角微微勾起道“圣人,既然想好对策了,就别吓沅儿啦,快说说你的妙策?”

    朱见濡严肃的脸上,霎时一喜。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贞儿锐利的眸子,我暂且打算找了几个心腹,给李孜省下点药,待天空有了雨云,再让李孜省醒过来,如何?”

    “只怕李孜省有高手贴身保护,或是又留个后招……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且太危险了,一旦被揭露,圣人可是威严扫地。”

    荣贵妃给自己也倒了杯蜂蜜菠萝茶,抿了一口。

    花沅心里发慌。

    活着可真难啊!

    她起身,走出大殿,迎面的热浪扑面而来。

    昂首望向万里无云的苍芎。

    无风,无雨,炎炎烈日,酷暑难熬,更是奇热炙人。

    昭德宫的往下望去,宫后苑引来的活水,曾经是急流奔驰的,现在变成了浅滩,她昨日戏水,从水里走到对面的时候,那水只能没过的大腿。

    慢慢的拾阶而上,由于旱灾,许多农田已旱得赤地千里。

    树叶全都耷拉着,不时的有宫人给绿植浇水。

    宫中都这样了,那百姓岂不是更苦?

    可这燕京四个月都没下过一滴雨,若是她求雨便能下雨,她也是愿意为百姓出一份力,但那老天爷会给她花沅面子嘛?别

    逗了,她又不是真的仙女下凡。

    远远瞧着田地里的牛老是抬头望天,不由得道“老牛抬头朝天嗅,雨临头。马嘴朝天,大雨眼前。”

    就在花沅还在发愣时,几只乌鸦从她的头顶飞过,还在她身上落下几坨鸟粪,花沅却没有气得骂乌鸦,而是笑道“乌鸦唱晚,风雨不远,乌鸦头顶风。”

    荣贵妃瞧着发傻的花沅,忍不住上前,帮花沅擦去身上的鸟粪。

    花沅瞧着迎面走来荣贵妃脚下的”破麻绳“,爽朗一笑,自信道“大蛇横路,泥鳅上翻,蚯蚓出土,明日有雨。”

    瞧着不远处嫌弃自己身上鸟屎淡笑的朱见濡,杏眼睁得炯炯有神,道“圣人,李孜省一行人何时到?”

    朱见濡捂嘴偷笑,道“已经到了,但被圣人捻去了燕京内玩耍了。”

    花沅仰天大笑了好一会,缓过气后道“不用嫌弃他们,这是给沅儿送功劳来的呐!我要求雨,感沐皇恩造福黎民百姓。

    哈哈!即刻令精兵搭个防雨的高台,就像红莲湖那次,最好安排个湖心亭,凉亭周围挂上薄纱,让众人都能瞧得见,却又瞧不见,保持神秘!”

    朱见濡瞧着又再发傻抽风的花沅,疑惑道“沅儿,确定吗?”

    刹那间,花沅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狡黠一笑,道“自然,也就是圣人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三日内必有大雨!”

    朱见濡望着万里无云的天色,疑惑着微微摇头,道“沅儿还有这本事?万一造势这么大,雨没求来,武逆圣旨且不说,那可真是丢大人了!”

    花沅豪情万丈,拍着胸脯,道“莫急!赶紧的,再放出消息去,上天若是不仁,一日未曾降雨,本沅儿便辟谷一日,誓要感动苍天降雨,沐浴这山峦农田。”

    话落花沅又侧过身,瞅着诧异的荣贵妃,嘱咐道“当然要在凉亭不远处搭个茅房,迁表哥做些没有特殊味道的吃食,就像粥水,点心,记得一定要将粥水凉温了,太凉对胃不好,太热没时间等着晾凉,别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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