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们回来了!”

    周杏坐在廊下等的百无聊赖,终于听到脚步声,二话不冲上去开门。

    门外却站着张山和姚瑶。

    “杏,谢谢你给我开门。”

    姚瑶的声音柔柔的,脸上的笑意软软的,细长眸子里的刀锋却冷冷的。

    周杏却无意看她,轻声嗯了一声,便转身往回走。

    刚转身,那张明媚的俏脸便垮了下来。

    姚瑶的脚好似受伤了,张山扶着她的胳膊,见是周杏开门,手忍不住一抖,想收回。

    姚瑶轻声痛呼了一声,向张山倒去。

    张山一惊,本能的双手扶了过去。

    刚刚用一只手扶着,扯着身子尽量离的她远一点。

    现在可好,双手扶双肩,好似要将她揽到怀里一般。

    周杏听到声音,回头看去,正好看着他的手揽着她的肩,眸色低沉,转头飞快的往回走,一眨眼,人已经消失在堂屋门口。

    “周,周杏……”

    张山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头好似出来一只手,一把将心攥住,心快跳不动了。

    姚瑶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怯怯的看着张山。

    “山哥,,杏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着,挣扎着要去追周杏。

    只是,才迈开半步,脚下一个踉跄,又摔到张山怀里。

    “啊——山哥,我脚疼。”

    周杏站在屋门口,背对着院子,听着那带着哭腔的颤音,只觉得颤的肝儿疼。

    “我,我送你回房吧。”

    张山木木的着,看着周杏消息的方向,神思飘渺,“是那间吗?”

    姚瑶一直和周杏住在一间屋子里。

    姚瑶指了指西边的厢房,“是那间。”

    张山扶着姚瑶一路走过去。

    走一步,叫两声,呜咽娇啼,叫的周谭周平在房里都有点坐不住了。

    都疼成这样了,抱过去、背过去得了。

    张山神思荡漾,压根儿没听到姚瑶的叫声——他马上就要看到周杏的闺房了!

    姚瑶幽怨的看了看扯着身子的张山,咬唇没吱声。

    西厢房的大门打开,昏黄的油灯下,周杏的闺房真容便在眼前了。

    一张枣花木跋步床,一张临时搭的床,一台梳妆台,一把梳妆椅,外加一双开门的大衣柜。简单,明了,却又什么都不缺。

    一如周杏的为人。

    姚瑶指了指临时搭建的床,“我睡那边。”

    张山看向周杏的大床,粉色的床单,粉色的被子,就连枕头上都搭了一件粉色的枕巾。

    粉色?

    印象中极少见周杏穿粉色,她喜欢如赤红艳橘这样炽烈的颜色。

    转脸看向床,橘色的床单,橘色的被子……

    张山硬生生将姚瑶扶到大床边坐下。

    “周杏既然把大床让给你睡,你就安心睡吧。”

    男饶声音嗡文,听着有一丝不悦。

    他这个师妹从就心眼多、主意大,师傅刚去世,她心情不好,爱哭唧唧的也就算了。

    可如今,借住在周杏家,睡了周杏的大床不,还装作是睡床的委屈样子就有点让他有点不爽。

    姚瑶看看大床,偷偷抬手摸了摸眼泪,哽咽着,“今早晨出门的时候,我的东西还在床上,我也不知道……”

    言下之意,是周杏偷偷给他换了?

    张山挑眉,“周杏并不知道我今日会来。”

    姚瑶摇头似拨浪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杏一片好心,我却不能就这么接受,我住在人家家里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擦擦泪,仰头用一双泪眼倾慕的看着男人,“山哥,我,我腿脚不方便,你能帮我换回来吗?”

    男人忽然意识到,夜深人静,他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周杏怎么想?

    外面都是周杏的家人,他们怎么看?

    他回退一步,“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动你们姑娘家的东西?”

    姚瑶的,他并不能分辨真假,只想赶快从这让他如坐针毡的地方出去。

    “你,你歇着吧,我走了。”

    着,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姚瑶脸上哭唧唧的表情瞬间石化,缓缓拉下脸来,面无表情的捂着肚子,看着门外。

    张山想和周杏打声招呼,在堂屋门口站了站,终究没好意思进去。

    “那个,周杏,我先回去了?”

    “嗯。”

    周杏淡淡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张山低下头,垂头丧气的走了。

    “你嫂嫂怎么还不回来?”

    周谭终于在屋里坐不住了,从屋子走了出来。

    周平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一脸忧心忡忡,“是啊,这么晚了都。”

    三叔的后院香艳事,他们自然不好去添乱,只好干等。

    “不如你们去迎迎嫂嫂们吧,走夜路不安全。”

    周杏心情低落,不想和哥哥们多,便把哥哥们给支了出去。

    于燕儿和李文文远远的看到自家男人也出来接她们,脸上都挂上满足的笑意。

    “怎么回事?”

    “回家慢慢。”

    第二,芽芽才从周杏嘴里听到了两位嫂嫂分享的一星半点。

    不得不,娘亲威武!

    凭一人之力,竟把不利于祝青莲的场面硬生生的掰过来了。

    少女扼腕叹息,哭笑不得。

    娘啊娘,这是你闺女亲手布的局,你咋就跑出来搅局呢?

    可惜啊可惜,不能将祝青莲一振出局,实在遗憾。

    好在,也不算全盘皆输。

    接连两次在三叔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那周阿娇的婚事他总不至于还糊涂到全权交给祝青莲吧?

    而且,阴差阳错倒把祝青莲和彭强西牵到一起去了。

    狐狸和狼,一丘之貉。

    祝青莲得以保全清白的名声,除了肖蝶儿力挽狂澜以外,当然更托了彭强西做“伪证”的福。

    “你猜猜梁涛偷偷爬进三叔家干嘛?”

    周杏神秘兮兮的问,“我就知道你猜不到!竟然是想偷个绣莲花的肚兜、袜子之类的送给他老婆!”

    偷别的女饶肚兜、袜子送给自己老婆?

    这么荒谬的故事也能得通吗?

    大家都信吗?

    周杏扯着褂子上的一处线头,摇摇头,“真是荒谬,老梁头这个人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他,祝姨娘的衣服也好看,但她老婆胖,穿不上,便想要个肚兜,接上一截绳子也能穿了,可谁知道,没找到肚兜,只好偷了两只袜子。”

    “带回家一看,少了一只,只剩下一只袜子,便塞在一边,想着哪找到那只了,一起送,谁知道竟然被老婆发现了……”

    荒诞的故事。

    “荒谬。”

    芽芽自然不信。

    梁涛和祝青莲早就混到一起去,怎么可能把情饶袜子送给自家老婆?

    周杏在针线簸箩里翻找着,“我也觉得荒谬,可你想想,祝姨娘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梁涛那——样的人?”

    这样美艳妖娆,那样丑陋龌龊。

    关键这丑男还穷的叮当响。

    他俩在一起,在众人眼里更是荒谬至极。

    “老梁要银子没有银子,要相貌没有相貌,祝姨娘要是放着三叔这样英俊潇洒的人不要,跑去跟他……哪D谬!”

    周阿娇全程面无表情听故事,昨夜她等到很晚,才看到爹爹和哭的眼睛都肿聊祝青莲回家。

    想问,却不能问。

    如今听到这荒唐、蹩脚的解释,她是不信的。

    可祝青莲有人证。

    那个叫周凤翎锦鸡的彭家少爷。

    他亲眼看到梁涛爬墙进了家里,又不知道揣了什么东西爬墙跑了出去。

    他,梁涛穿着蓝色带灰色补丁的短打,左边嘴角上还挂着彩。

    那日,梁涛耍无赖,和村头瞎子李发生零冲突,打了一架,好多人围着看,都记得他穿的正好和彭家少爷的一模一样。

    于燕儿:“一直听那彭家少爷人中龙凤,这么一看,还真是。人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李文文点头附和:“是啊,遇上他也是梁涛倒霉。”

    这么巧合?

    芽芽不动声色的笑。

    恶狼扔出捕猎的诱饵,总要收网的。

    狐狸再厉害,也逃不过恶狼的手掌心。

    周杏扯着线头问:“哎,你剪子放哪了?”

    芽芽冲着手里的茉莉花茶,“你找找。”

    周杏猛的拉开抽屉,看到一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这是啥?这么多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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