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整。

    即使在‎‎‌现‌‍代‎‍‍‌‎,人工降雨也是需要一定基础的,往往是自然云已经降水或者无限接近降水的条件下。

    人为促进雨滴在云层中的形成,进而提高降雨概率和效率。

    她也没料到,商河镇的情况竟是如此。

    可中国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都来了。

    半途而废,绝不是她许溪云的风格!

    她找来镇长,要到处走走看看,实地考察一番。

    镇长一听这人是来帮助他们缓解旱情的,自然是要多殷勤有多殷勤,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这厢,程砚刚离开了一会,等他再找到许溪云时,她正和镇长,还有村里的木工,在一个堰塘边,不知在地上鼓捣什么。

    他凑过去,只见他们中间围着一些薄薄的漆料,木工忙着将漆料团成圆球,另有人将圆球涂成黢黑色。

    许溪云研究得认真,也没注意到他的靠近。

    他们一下午已做出几个成品出来,许溪云将圆球揽在怀里,准备去试试效果。

    她骤然起身,却“咚”地撞上后面一人的下巴。

    她撞了个趔趄,又被吓到,脚一滑,险些滑进旁边的水塘里。

    幸好程砚眼疾手快,来不及去揉自己被撞红的下巴,闪电般出手,这才将许溪云拽了回来。

    许溪云稳住脚,后怕的拍拍胸脯,连忙去检查程砚的情况。

    她猝不及防地凑上去,掰开程砚捂住下巴的手,他的下巴撞得通红,嘴唇被血丝染得殷红,想必是牙齿磕在了唇瓣上。

    可想而知,这是撞得多么用劲。

    许溪云懊恼地皱了眉,抬眼却撞进程砚深邃的眼中。

    两人的目光适时的相遇,一个如小鹿般清澈明亮,一个如旋涡般漆黑幽深。

    呼吸吞吐间,许溪云鼻前满是程砚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

    她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过近了些,快速松开手,退回到安全距离,眼神闪躲。

    被撞那人一声不吭地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也乖巧地退到一边。

    许溪云在地上捡起刚刚慌乱间散落的黑球,将他们投掷在水面上。

    黑球在水面上悠悠晃荡,竟也没有沉下去。

    许溪云一看,心下也顿时有了判断,回头跟镇长他们笃定地说。

    “就按我们刚刚的步骤来做这样的小球,直到能覆盖整个水面为止。”

    这是何意?

    岸上众人皆是面露疑惑,这玩意儿别说没见过了,就是听也不曾听过。

    许溪云耐心的解释:“你们村目前的户外水资源只剩下这个堰塘,可要好好保护起来。”

    “但是现在温度很高,在太阳的照射下,水分蒸发的非常快,可能这个堰塘蒸发的水,要比你们用的水还要多。”

    “而将黑球覆盖在水面上,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水的蒸发,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虽然的确是有些费材料和人工,但对于你们来说,目前水资源才是最宝贵的。”

    她声音坚定,逻辑清晰,说得众人皆是一脸恍然大悟,顿时对她多加崇拜。

    先前看程砚带了个年轻姑娘来,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他们还有些担心。

    现在看来,是他们多想了,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今日任务算是完成,来日方长,抗旱也不急在这一时,许溪云解答了所有人的疑惑,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往歇脚的地方走去,从背后看,颇像个世外高人。

    走了几步,她忽地回头,脆生生的喊道:“对了!别让百姓直接喝这里的水!只能灌溉!”

    夕阳的余晖带着温度,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一圈金边。

    她杏眼清明,柳眉弯弯,娇俏地笑着,举手投足间皆散发出自信的光芒。

    明明看上去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却能量十足,直教人挪不开眼。

    半晌,众人才回过神来,笑笑,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

    第二日一早,许溪云便早早出门观测天象去了,可惜,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就是没有许溪云想看见的东西。

    依旧不是降雨的好天气。

    她捡了根树枝,在空中百无聊赖的挥着,逛着逛着,便不知不觉走到了田地中。

    田埂干燥,土地龟裂,踏上去甚至硬邦邦的硌脚。

    远处有村民正在灌溉,可那点水简直是杯水车薪。

    田地上干裂的口子似是无底洞,一桶水一桶水的往下浇,马上就消失在缝隙中。

    地面却不见丝毫洇湿的痕迹。

    村民忙活了半天,却看不见效果,急得直叹气。

    许溪云在一旁观察了半天,总算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冲着那人喊道:

    “大伯!等等!”

    第10章 畦灌

    许溪云冲那人大声喊道:“大伯!等等!”

    她将手中的木棍一扔,一溜烟跑到那人面前,将他浇水的手按下。

    “大伯,你们这一直都是这样灌溉的?”她抬头疑惑道。

    那人正忙着,猝不及防被人打断,抬头一看,竟还是个小丫头。

    他眉毛一横,粗鲁道:“跟你有何关系?”

    镇长请来许溪云降雨的事,这些百姓自是不知。

    天气炎热,本就容易生躁,又受旱情所困许久,生活没个指望,脾气自然也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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