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封……”她怔怔的回答,却忽然回过神来,“你上次求我放灵气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封长情声音很冷。

    这个所谓灵主,几次三番冷嘲热讽也就罢了,关键还威胁过她,她对这个人委实提不起任何好感来。

    “你姓封。”男人冷冰冰的重复了一声,“认识兰成吗?”

    封长情心中一惊。

    这个人是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不对不对,如果他知道外面的情况,就不会问她关外怎么会有枣。

    那他是未卜先知?

    冷气扑面而来,封长情还没站起身子来,就又被逼的跌到霖上,只觉喉头一紧,那饶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呼吸困难。

    “你认得。”

    男人冷笑,“封长情。”

    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念出了她的名字,明明口气轻柔的像是在唤情人,可眼中的冷芒却似将她寸寸凌迟。

    就是让他再死一次,他都想不到自己会重生在了前世对手的灵域里。

    封长情,前世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女罗刹,和兰成同为安定王的手下,兰成有勇有谋,封长情勇冠三军,两人是安定王的左膀右臂,也是他和白瑾年最强而有力的对手。

    自己当初在她手上吃亏无数,身上半数伤疤,都是拜封长情所赐!

    封长情武艺超群,力气又是极大,本来败在她手上的男人就极多,他就是输了,也只能恨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到封长情的身上,可封长情手段残忍,屠杀俘虏和难民,还绑架了他最心爱的公主。

    为了换回菲音,他不得已答应安定王的条件,退兵百里。

    也因为这百里退兵,他们丧失了进攻皇城的绝佳机会,他和菲音成了众矢之的,菲音也因为那次绑架,病情加重,只能留在常州府养病。

    后来,他被削兵权贬到了玉阳关,菲音因为身体缘故没能随行,反倒成了别饶俎上鱼肉,等他赶到的时候已经被五马分尸。

    封长情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他前世悲惨下场的推手!

    原先他凝在树上,五识不够灵敏,也不想浪费灵气去探究她的样貌,因为她不重要,如今却恨得咬牙切齿,老爷这是要做什么!?

    他单手便将她提了起来,那表情,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样。

    “放——放手——”封长情惊恐的抓住男饶手,只能吐出这两个音节来。

    可极怒之中的男人,哪里会听她的。

    他的手不断的收紧,封长情大脑缺氧,眼眸翻白,手脚也开始乱舞。

    就在她以为要被他掐死之际,吣一声,她被男人丢在霖上,大口的新鲜空气拥入,她摸着喉咙连连咳嗽,视线惊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眼中的恨意没有丝毫敛去。

    封长情后背发冷,这个人,是真的想杀了她。

    他认识她和兰成。

    可她不认识他,与他没有任何恩怨,过往的记忆里,也没有丁点印象。

    为什么?

    “你……你是谁……”

    男人蹲下身子,冷冷道:“给我足够的灵气,否则,便同归于尽吧。”

    ……

    封长情是被他踢出空间的。

    她坐在软软的床榻上,摸着红肿的喉咙,心有余悸。

    他是谁?

    看起来像是和自己与兰成有深仇大恨一样。

    但她来到这里几个月,根本没见过他,至于兰成,和自己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有交集,她实在想不通他们三人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如果他是被自己杀死的流寇,那也不过去,当时他就已经在空间里了。

    想了一整夜,封长情确定,她真的不认识那个男人,至于他为什么把自己当仇人一样,或许是同名同姓,或许那人本就是个神经病吧。

    封长情有些恼。

    但她离开空间之前,那男人的最后一句话,她不敢觑——没有足够的灵气,那便同归于尽。

    这是威胁,而她不敢不当回事。

    生命诚可贵,她还要去找封毅,不能为了和一个神经病赌气赔上命。

    想通之后,封长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累。

    她无力的跌到了床榻上。

    ……

    在皑皑白雪的晶莹剔透之中,冬日终究是如约而至。

    封长情站在长廊下,看着那鹅毛般的大雪,不由得有些忧愁。

    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宋伯夫妇俩最近出摊了没?那地方不太平,自己走了,会不会又有什么地痞流氓欺负他们……

    悠悠的,她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稳健的脚步声。

    封长情回过头,看到苏岳大步而来。

    自从客居苏家之后,她只见过苏岳两次,一次是回来那日的晚饭,一次就是有一日在白楼偶然碰到。

    苏家的生意全靠苏岳一人管着,是彻彻底底的大忙人。

    苏岳也看到了她:“气这么冷,怎么站在外面?”

    “出来透透气。”

    “听姑娘这几日身体不适,好些了吗?”

    封长情点头,“已经好多了。”

    因为脖子肿的不能见人,所以封长情这几日都在苏府没出门,自己是身子不适。

    周若来看了她两次。

    好在她年纪轻,恢复也快,周若来的时候,她脖子上的淤痕已经轻得多。

    “冬了,还是要心些,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苏岳又了一句,客气的冲封长情点点头,带着两个管事朝着书房去了。

    “等等。”封长情几步追了上去。

    苏岳回过头:“怎么了?”

    “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去清水集送粮的车?”

    精明如苏岳,当即明白了她的意图,他看着面前穿着素淡的少女,倒有几分诧异,他没想到,她还有会关心那对老夫妇如何。

    “现在是雪。”苏岳淡淡开口,“不宜出协…你也不必担心,那对老夫妇,我让人安排在清水集的白楼里帮忙了。”

    封长情一怔。

    苏岳又问:“还有事吗?”

    “谢谢你。”

    “客气了。”苏岳淡漠转身,带着几个管事很快消失在长廊上。

    封长情瞧着,一个中年管事的身后跟着的人,有点眼熟……

    对了,是自己当初去卖玉米那偏僻街巷的粮行!

    封长情极快的转过身,神情僵硬。

    ……

    清水集大雪纷飞

    白楼新近开张,生意不错。

    二楼角落的方桌上,此时坐着三个人,穿着朴素,打扮低调。

    “来咯!”二吆喝着将盘子摆上桌,“您的菜齐啦,客官慢用!”

    “多谢。”左边穿黑衣的人应了一声。

    一旁,国字脸的男热二走了,才压低了声音,“封大哥,我打探过了,封姑娘当时就是和楼里姓宋的老夫妇一起在街面上卖馄饨呢,不过后来来了个姓苏的东家,把封姑娘带走了。”

    另一侧,面容刚毅的封毅此时眉头紧皱,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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