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弟,你受苦了!”

    今日终于晴了,却比下雪还冷,后殳脸色蜡黄唇色苍白,裹着狐裘被从人背到后锏榻前,话音刚落,眼里已蓄满热泪。

    自那日被王后气得吐血,他已经病了好多了,心里揣着这一不心就要捅破的大事,吃不好睡不好,还能吊着一口气等到自家兄弟来,实在是运气好。

    “阿催,弟这不是来了吗?你可莫要哭了!”

    后殳是嫡支大哥,打一生下来就是要做家主的,他不仅深爱着他的家族,还总是像父亲一样管着弟弟们,偏他年少时性子急,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催,弟弟们不耐烦,就给他起了个绰号桨阿催”。

    后锏一开口就这样叫他,一来缓解他的情绪,二来也是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急得连派袄信使到居昌。

    居昌城本是后氏采邑所在,经后氏几百年经营,又长期替王养兵,已是楚国数得着的大城,后锏平日里坐镇居昌,除了能力出众,还因为他是后殳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嫡亲的兄弟之间,话自是没那么多顾忌。

    听淋弟的调侃,后殳以袖掩面,眼泪瞬间就滚下来。

    他真是太难了!

    作为后氏家主,他每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心,后氏这辆庞大的战车,就会被他开到悬崖下去。

    最近几他真是被王后逼到了悬崖边上!也不知她怎么就那么不要脸!一点贵族操守都不讲!动不动就要掀开盖子撒泼,一副生怕旁人不知她儿子没了一样,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被从人抱到榻上坐了,又掏出丝绢擦干眼泪,他这才拉着弟弟的手,凑到他耳边声道:“十三弟,公子白,没了!”

    “什么?!”

    后锏刚醒,又饿又渴,后殳来的时候他正捧着一盏开水在喝,听了这话,一口水喷到床上,好好一床丝绵被,就被打湿了一大滩。

    后殳派去居昌的袄信使足足跑死一半,只叫他立刻带公子槊前来,并未其他。

    后锏接到消息就带着人星夜兼程赶来,一路换马不换人,到达营地外面的时候,累得直接从马背上滚下来,怎么被人抬上榻的都不知道。

    没想到一觉醒来,竟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为兄亲眼所见!”

    后殳握紧弟弟的手,十分肯定!

    刚听到这个消息,他只觉都塌了,吐完血拧眉一想,他却从中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这条路若是走得好,必是一条金光大道,怕是比公子白仍在,还要好!

    “槊儿可好?”

    显然,后锏瞬间就明白了兄长的打算。

    “放心,只是疲累,巫已看过,没有问题。”

    见大兄终于露了一丝笑,后锏这才舒了口气。

    只要槊足够健康,他们就能服王后,以槊为子。

    王后生子之时难产,之后再未有孕,她却不这是自己的问题,反而把锅甩给先王,称先王体弱。

    既然先王体弱,那他没有别的儿子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其实各大世家对先王后宫之事隐隐有所猜测,但王后乃郑姬,精明狡诈做事漂亮让人抓不住把柄,手头又有兵,并不是任人宰割的深宫妇人,各大世家只得一边装瞎,一边为先王送美人。

    那些美人进了凤凰台,就任由王后揉圆捏扁,谁都不曾生下一儿半女不,有不少还不明不白的没了。

    各大世家没法,就趁着先王外出游玩或者巡视封地的机会,献上族中淑女供先王宠幸,待得有孕,就生下来由各世家养大。

    槊就是这样来的。

    除了他,先王还有其他庶子,只是一直不得王后承认。

    以前是没办法,只把这当做有备无患的举措,没想到竟让他们逮着了机会!

    现在王后无子,她若想活,就得认这有着后氏血脉的公子!并与后氏一起,推槊即位!

    如此一来,岂不是比公子白更好?

    “这就好。”

    后锏长舒口气,随即笑了出来:“大哥,消息没有传出去吧?”

    “放心,该闭嘴的都已经闭嘴了,剩下的只有你我,以及阿瓦阿旺,还有王后亲信。”

    阿瓦阿旺都是他的从人,阿瓦是他的庶出兄长,阿旺则是他庶出的叔,都是对后家绝对忠诚之人,至于王后身边的人,别看她动不动就跟滚刀肉似的,一副无所谓消息传不传出去的样子,其实后殳明白,这不过是她求存之法,她身边的人若真敢往外传,她必是第一个下手之人。

    这女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后殳又把之前的事简单的了一遍,后锏点点头,表示大哥办事他放心,又道:

    “你已经服王后了吗?以前只当她善妒不容人,没想到除了做事疯狂,竟还如此皮厚心黑!”

    “还不曾,等槊养两再。”

    后殳眯了眯眼,这次他必须心谋划,让王后无话可。

    暂且先让她得意些日子,等槊掌权,而她老迈,便是她的死期!

    今日之辱,他日必加倍奉还!

    “是极!”

    后锏拍拍手,掀开被子站起来,任由从人为他更衣。

    公子白就是病逝的,想要找个新的公子替代他,就必须健康皮实。

    槊在后家长大,从就勤练筋骨,最是身强体壮不过,不然不可能跟着他平安赶到这里。

    兄弟俩凑到一起,声商议好半。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与其捶胸顿足的气,不如积极一点想法子,或许还能因祸得福呢!

    显然,比起自家大哥,后锏是个乐观的人。

    白景源也很乐观。

    现在他感觉不到生命危险,就没帘初在大泽里学话时的效率了。

    发现他对雅言与纪礼都不太上心,阿瑟抓耳挠腮,第二就给他送来一只青玉雕成的玉埙。

    玉埙雕成龟状,虽雕工不够精巧,却朴拙可爱,白景源打一见到,就爱不释手。

    因为拿人手短,阿瑟又尽了好话,装尽了可怜,实在没法,白景源也就端正了态度,好好跟她学。

    其实他并不笨,只是不想努力而已。

    发现他学得很快,阿瑟生怕他三分钟热度,连续两都跟在他身边,哪怕睡觉,也与鹿儿一起睡他榻前。

    就这么着,到邻三早上,白景源再次见到任袖的时候,按阿瑟教的行了礼,任袖挑剔的扫了几眼,点零头,没再发火不,还招手让他坐到她身边,亲手给他剥橘子!

    白景源真是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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