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所有的暖炉都围在了楚云安的身旁,月裳为楚云安换好干净的新衣后,很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经过姬元珏身边的时候,低眉行礼,不见丝毫僭越。

    更没有其他姑娘们见到姬元珏时候的脸红心跳。

    姬元珏从她手臂上包扎的纱布处一扫而过,大步跨进了船厢内。

    楚云安将自己包成粽子一样的裹在被子里,见姬元珏一身湿哒哒的进来。

    被江寒水浸湿的衣袍贴在胸口,隐隐可见完美横阔的身材。

    本就冷峻的眉眼,沾染上江水的寒意,愈发的冰冷摄人。

    此时的姬元珏,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妖孽的气息,而且是极寒之地的妖孽。

    但是楚云安有的只是关心。

    她的脚腕处受了伤,行动不便,不然肯定赤脚冲下床,将姬元珏拽到身边,拽到暖炉处暖着。

    这里没有男子衣衫,宜川和千雪正在迎战冯保和其余的刺客,无暇顾及这边。

    不过木尘很快就捧了新的衣袍过来。

    姬元珏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默不作声的走到了楚云安的身边坐下。

    楚云安二话不,伸手就去脱掉姬元珏湿掉的衣袍,将它们甩到一侧。

    扯了干净的毛巾在手里,要去擦姬元珏身上湿漉漉的江水。

    夜色渐浓,琉璃彩灯晕染,姬元珏盯着眼前眉眼如画,关心着自己的女人,栖身压了下去。

    “刚刚,便是你的做戏?”

    他知道,楚云安躺在凤墨煜的怀里,那时那刻并没有力气反抗。

    他气的是,她对凤墨煜的信任。

    不反抗是不反抗,信任就是另外一码事。

    她和凤墨煜,区区几次的交集,但是算起正经的交集,也就是今日酒楼里的几句试探。

    姬元珏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吃醋。

    “这次就罢了,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肌肤之亲的做戏,他接受不了。

    楚云安摸着他有些发白的俊颜,嘴一撇,“我才懒得与他做戏!”

    撒娇里藏着俏皮,姬元珏冷峻的眉眼松了下来,但是他不敢碰她。

    她的四肢冰凉,他的身体也有些发寒,不能做她的人体暖炉。

    他从她的身上起开,将棉被裹在她的身上,坐到一侧,心疼的看着她脚腕上晕染红丝的纱巾。

    月裳有一双巧手,将楚云安的伤口包扎的很好。

    鹰抓勾钩的伤口很深,差点戳伤骨头。

    好在月裳先一步包扎好了伤口,若是让姬元珏瞧见白纱布下伤口的真实面貌,估计要连累不少人遭罪!

    姬元珏换好干净的衣袍,外面的动静也渐渐隐去。

    好好的元宵佳节,美美的赏景游湖,就这么被扰了兴致。

    凤墨煜回到自己的画舫上,费子言已经痛呼哀哉的醒了过来。

    摸着后脑勺上凸起的瘤子,痛的呲牙裂嘴。

    气息里还带着酒气,整个人有些发蒙。

    见到十殿下回来,憋着嘴,甚觉委屈。

    委屈归委屈,也只能自己忍了,因为十殿下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挠了挠头,看着整个船厢内的所有人都心情不佳,似乎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聊大事!

    谁也不愿意开口,十殿下脸色也不好看,他也不敢出声,只用眼睛四处打量。

    外面江湖里的动静不少,隐隐传来声响。

    费子言眯着眼睛看去,不少的护城军在江面上打捞着什么。

    定睛看去,居然是一具一具的尸首。

    意识到这一点,才惊觉周围的空气里都是血腥气,闻的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费子言出身太史令府,一族的文人。

    他是嫡出,自就被保护的很好,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血腥气?

    他们这群纨绔,只是行酒作乐,流连烟花场地,不务正业,却从不干杀人放火的事。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们贪生怕死!

    他们的纨绔之首十殿下可了,他若是知道谁杀人放火强抢民女,绝不姑息!

    人家是皇子,他们又怕死!

    虽然暗戳戳里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也沾染过人命,那也都是场面。

    此时此刻,船只游走在死人堆里,血水里,费子言就莫名的汗毛倒竖!

    好在周围还有兄弟们陪着,不然他能尿裤子。

    画舫渐渐靠了岸。

    一群护城军里还有不少御林军,中间似乎押着个人。

    忍不住推了推身侧的贾承修,低声询问,“那个人是谁?”

    贾承修看了被押着的黑衣刺客被关进了铁笼里,回头一脸白痴的看着费子言,“刺客!”

    刺客可不都是那身打扮?

    “我知道是刺客,我是那刺客,你见过吗?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贾承修扭头看去,已经什么也看不见。

    回想了一下刚刚看的那一眼,摇了摇头,“没见过!”

    又挑眉睨着费子言,“你见到长的好看的姑娘都眼熟,这怎么见着刺客也眼熟?你这口味,啧啧,又重又独特!”

    费子言摸着阵阵发疼的后脑勺,听着贾承修的戏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又问,“刺杀谁的?”

    “你心目中的白月光女神。”

    “什么?!!”

    费子言原本是在和贾承修低语,听到这里,忍不住跳脚,“安姑娘遇刺了?我女神遇刺了?!伤着没有?”

    这个时候,船已经靠了岸,费子言‘噌’的蹿了出去,四处张望着去找楚云安的画舫。

    后背突然被人踹了一脚,费子言就这么头朝下的摔到了滨江里。

    “我不会游水,救命!十殿下救命!”

    这里面,只有十殿下会浮水,一群旱鸭子。

    偏偏将费子言踹下去的,正是十殿下凤墨煜。

    因为是十殿下踹下去的,他们心里焦急,却也不敢出声替费子言话。

    费子言今日因为屡次提到安姑娘,三次被十殿下虐。

    先是被锁在门外吹江风,后是被酒杯砸中,砸肿了脑袋,现在又被十殿下一脚蹬到了江里。

    十殿下今日的反常,显然是因为安姑娘。

    安姑娘,大概是招惹到了十殿下,成了十殿下心里的禁忌!

    好在有返程回来的护城军,见江里有人扑通挣扎着,以为是漏网的刺客,一钩子给钩到了军用船上。

    费子言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人摁到了甲板上,一根粗麻绳将他捆了。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