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白经历的事太激烈,直至夜深我也没有困意。倒是宋珩先放下了书抬眼问我:“你怎么还不去睡?”

    我摇摇头:“还不困还不困,再看几页。”

    “太晚了,快去睡觉。”他抽出我手里的书放在他的书上,起身就去床边,我也只好跟过去。

    他背对着我立在床沿站了一会,我好奇地走上前去,他突然手指着床上平铺好的湖蓝枫纹被,转头笑着问我:“你就是这样‘好好供着,心藏着‘这床被子?不是要’不准他人进一步,不让他人碰一下‘?”

    从慈宁宫回来我便让桃抽出这床被单去洗了,今日太阳颇好,晚上居然就晒干了。我便干脆让桃将昨那床掉在地上的被单也拿去洗,晚上才暂且用这床。

    他难道看不出我在演戏?而且记性居然如此好,竟原原本本把我的话给记了下来!

    “你昨不是嫌那床被子脏吗?拿去洗了总要换床被子来啊!”我摆摆手:“不然我俩今日就得盖着空气睡了!”

    “你这可是欺君。”他不疾不缓道。

    “哪有!”我立马反驳,可看着他眯眼瞧着我的眼神,身体不禁一缩,求生欲使我迅速“狗腿“起来:“陛下怎么是‘他人’呢,更何况,这床被子盖在陛下身上,才是物得其所!”

    这句话他听了似乎很受用,轻轻一笑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你先睡内侧吧。”

    “啊?哦。”我答应了一下,第一次两人同时站在床沿还真是感觉挺奇怪的。自最初相处几日知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后我便不再穿外衣睡觉了,可此番他就站在床边,我的手怎么也无法动作去解开系带。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走向房内的燃灯:“你先和衣,我去把灯熄了。”

    趁他背对着我熄灯,我便三下五除二脱下了外面衣裳缩到了床内侧,他才慢慢走来把衣服脱了仰面在外侧躺下。

    “膝盖疼吗?”他突然开口。

    “啊?”

    “今日你在慈宁宫是跪久了些。”

    “哦,刚开始是酸啊!但是太后娘娘后来不是让我去一旁坐着了嘛!就好多了!”

    “嗯。明日那床被子干了就用那床被子,别再想着用两床被子了。”

    “为什么啊……我也是想让我们都舒服些啊……”

    “你可知母后今日留朕问了朕什么?”

    “什么?”

    “她问我为何你还睡在床上,我就把被子叠好放在了床头。”

    居然忘了这茬!

    “那,那你怎么回答的啊?”

    “困了,睡觉。”

    “喂!你这人怎么话一半啊!”

    “想知道?睡过来些。”旋即又补充了一句:“朕冷。”

    度量着我俩之间那么宽的距离,挪一点也没事,我就往他那边靠了靠。中间被子塌了下去,终于不至于大块大块灌冷风,但两人之间还是保持着安全的两个手臂宽的距离。

    “朕……”

    “嗯嗯!”

    “算了,还是睡觉吧,太晚了。”

    我现在真想一脚把这人踹到床底下去!

    “不?不我就挤到床角里,让冷风嗖嗖灌进来!”

    黑夜里他轻轻笑了一声:“好,朕。”

    “朕,你半夜身体不适,不愿再和朕睡一床被子,便一人各自盖了一床。”

    我琢磨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便“嗯嗯”应了一句,继续问道“那太后信了吗?她怎么的?”

    “母后自然信了,她让朕好好照顾你,凡事……”他突然停了下来:“没什么重要的了,睡觉吧。”

    “凡事什么?什么凡事?”我被他欲言又止弄得更好奇了,下意识就转过身子催他:“快快!完就睡!”

    他也突然转过身看着我,黑夜中似乎盯了我好一会,我都快有些不自在想转回去时,他似乎低低了句:“反正你也听不懂……”

    随即他就对我完了整句话:“她让朕好好照顾好你,凡事适可而止。”

    “哦。“我困意袭来已经有些迷糊,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聊啊,搞不明白他左藏着右掖着干嘛。随即我转头仰面躺着:“睡了啊。”

    “果然没听懂。”他也转过去仰面躺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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