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的大厅内此时已经摆满了各种的祭品,而在摆满祭品的黄色香案之前,那正厅的中间的墙上,还挂着一张画像。

    画像上的人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

    在他背后的背景好像是在一处破旧的窑洞,不过他的背后还有一只硕大的白色狐狸,面前则站着一个拿着棒子的生。

    那老人初看之下,极为平常,如若没有那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披在身上,或许与普通老人并无什么不同。

    想不到能教出九叔石坚这些道长的师公,竟是长得如此普通的一个老人。

    在那香案之前站着一个身穿黑白两色袍服的男子,他的衣服就像一个先八卦分而为之阴阳两极,颧骨极高,剑眉横竖一副不怒自威的形象。

    这便是石坚了。

    “师父他老人家一生斩妖除魔,教出咱们九位弟子之后便上山云隐,却想不到被那......”

    “唉~”石坚长叹一声。

    位于正厅下方排列两行的四名道士,脸上也均浮现出各种不同的神情。

    “然而却不想在这师父他老人家十周年的日子上,还有人不尊重师父他老人家不过来。”石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嗡嗡作响。

    自是无人敢应声。

    就在此时正厅门口的大门突然被从外推开。

    “各位师兄弟四目来迟了,四目来迟了哈哈哈,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弟,出去你惹什么不好,偏偏惹了个狐狸精,没办法做师父的嘛,总要帮徒弟擦屁股。”四目见正厅气氛肃穆,慌忙打着哈哈不断对着四周的道士道。

    但是见四周的师兄弟没人理他,不免有些尴尬。

    “大师兄。”林九与四目对着香案正中而立的那位男子行礼道。

    “亏你们还知道我是你大师兄,师父他苦心孤诣一生教导了茅山一派咱们九名弟子,可结果呢?”

    “最宠爱的三弟子,勾搭那只白狐狸精,就在十年前害死了师父,可怜师父他老人家一生斩妖除魔,可惜临到老却死在那一只不明不白的狐狸精手上。”石坚将桌子拍的嗡嗡作响。

    而至于石坚口中师父的三弟子也就是排行在三的道士,今日自然也不在这参祭的行列之中,自从当年云隐道人(石坚等饶师父)被那白狐害死之后,道门这一派的其余八位弟子基本就与那张道长断绝了关系。

    也是自那个时候那人便失踪了。

    “而另一个,千鹤他利益熏心,连今什么日子只怕都忘了吧?”

    “你什么你,师弟他久在皇族当差当然没空,师父这样的大事他又怎么可能不记得。”四目还在道门的时候就与千鹤道长关系最好,因为两个入门时间差不多,因此对于此时石坚的话自然不爽。

    林九此时眼见四目与石坚颇有些剑拔弩张之意,在旁打圆场道:“大师兄,我和四目师兄方才确实是遇到点麻烦,这才不得已迟到了,既然现在已经在师父他老人家灵前,我看我们这剩下的师兄弟还是和睦一些的为好。”

    一边着,林九从旁抓过三炷香,毕恭毕敬的走到了香案前,而后点燃了香火插在香炉当郑

    石坚见状也便就不好在多些什么。

    在那香案之上除却贡品之外,还摆放着一个木刻的牌子。

    上边刻着:刘全德,号捉妖师,字云隐道人几个字。在旁边还刻着从生到死的年份。

    刘全德!

    这便是九叔等这些道长那个神秘的师父了。

    只是不曾知晓这位一生法力通玄的师公人生又是何等的模样呢?

    四目见林九此时上前上香,也便从旁捏起三炷香,跟在了林九的身后,其余的四位道长在此时也跟着照做了起来。

    正当林九等人正要跪拜的时候,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从外头却是探头探脑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竟是林生

    林生怎么会闯进来,这就要从刚才起了。

    林生见师父以及九叔等都走了进去,但是都未曾言明带他过去,更何况还有个几个把门的。

    林生对于这个从未听过的师公,以及诸多的那些道长心中本就生奇,此时就更想看一看了。

    但是自己一个人就这样闯进去的话,那似乎也不妥。

    不如就先让别人替自己打头的好——林生看着缩在他旁边的文才,嘴角拉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最终在林生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情况下,还许诺带文才请客去福满楼吃一顿的情况下,文才才答应了打头阵。

    林生跟在文才的身后,走到了门前。

    “站住!”那女子拦住二人,忽然又看见打头的文才发现认识。

    便开口道:“是文才师弟啊,可是我爹过,让我看在这里,除却他的师兄弟之外都不让进去,等等到淋子祭拜的时间,咱们这些后辈才能够过去呢。”

    文才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什么。

    “他怎么叫你师弟?”

    “他是二师伯的女儿,叫孔雀,辈分上自然称咱们为师弟。”

    林生低声的“哦”了一句。

    此时林生见文才一副蔫巴巴的样子便知已无指望,一把将文才推开便上前道:“贫道千鹤道长,现已来迟,还望通融。”

    林生瞎话那也是张嘴就来,糊弄一个女子倒也不含糊。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未曾经历过沧桑人事的闺阁女子,只知道满脑子的君子仁义又岂能想到还有林生这等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之徒。

    此时能想到冒充千鹤进去,倒也正常,反正自己犯错有四目那老家伙担待着,顶多事后就一声爱死我了。

    “你?”文才指着林生想什么,林生一脚踩到了文才的脚上,文才吃痛不敢再。

    那女子用狐疑的眼神略微打量了两下林生,不过还是道:“请进吧。”

    “真好骗~”林生探头探脑的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诸位师叔伯们都跪倒在桌案旁,在那桌案前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张画像。

    那恐怕就是自己的师公了吧?

    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像个干蔫的老头子一样。

    然而这样的话他自然是不敢出来的,此时他推门的动静吸引了正厅内的师叔伯们的注意力,纷纷向他聚集而来。

    林生赶忙走进正厅悄默声的抓起一个水壶道:“师侄冒失闯入还望各位师叔伯恕罪,师侄看师叔伯们在这正厅待得太久生怕口干舌燥,这才斗胆闯入为各位师叔伯冲一杯热茶。”

    林生这弯倒是转的很快。

    正厅之内一时无人应声,林生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两声。

    “哼,好规矩的徒弟啊,就是不知道是在座的那位师弟门下的了。还有二师弟,我没记错的话,守门的应该是你的女儿孔雀才对,怎么连个门都看不住呢?”石坚瞥了一眼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的胖道士道。

    四目气的七窍生烟,心想这子还不如家乐听话,然而自己的徒弟还得自己来管教,嘴上喝道:“林生,你子给我滚过来。”

    另一个跪在地上的胖道长,便是石坚所言的二师弟。

    他是当年刘全德收下的第二个徒弟,姓刘名梁,只是自从刘全德去世之后便少有再干道士的行当,却是买了一处地产干脆做起了生意。

    而在他手中握的那杆黄色的大旗,同时也是当年刘全德传于他的法器——招魂幡。

    只是或许已经很多年未曾使用过,旗子显得有些破旧。

    刘梁未曾话,常年间生意的往来让他逐渐的远离了这些道门的生活,唯有像是眼下这些大事需要集聚的时候,才会暂时的放下自家生意前来。

    这个略有些微胖,唇前留着两捋胡子的中年富态男子,很有几分商饶奸猾劲头,却又多少带着一些道门高饶沉稳性子。

    “哼。”石坚见无人理会他,便也没再下去。

    又行跪拜之后便看着林生道:“既然辈们都如此着急,那么便让他们进来一起祭拜师父他老人家好了。”

    四目又骂了林生两句,林生倒也没敢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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