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禹虽然不算佛门的暗子,却是信佛,有他引荐,观音、龙女与木吒顺利的见了李治,陈萼随侍一旁,见这三人,顿时眼神一缩。

    明摆着,这三人就是观音、木吒与龙女所变,却偏偏装作不认识他。

    ‘难得送上门来,那可别怪我拉你们出来吃一顿杀威棒了!’

    陈萼心里有了定计,嘴角略微翘了翘。

    李治问道:“萧相何事来秦?”

    萧禹俯伏阶前道:“臣出了东华门前,偶遇三僧,乃卖袈裟与锡杖者,臣思法师玄奘可着此服,故领僧人启见。”

    “哦?”

    李治看过去,问道:“那袈裟与禅杖价值几何?“

    观音三人侍立阶下,也不行礼,正要答话,陈萼已是喝道:“三僧见圣上为何不跪?”

    观音翻了眼陈萼,淡淡道:“沙门不谒王者!”

    陈萼喝道:“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来不谒之?”

    观音眉心微拧,暗道此子还是不老实啊,但是陈萼的没错,沙门不谒王者论早在几百年前就被驳的体无完肤,僧侣见着皇帝依然要跪拜施礼,于是看了眼龙女。

    龙女哼道:“陈状元,你可知我们是谁?”

    陈萼侧身,向李治拱了拱手道:“陈某不管尔等是何人,但尔等可知圣上乃何人?”

    龙女道:“人间子!”

    陈萼也哼道:“并不仅止于此,圣上乃是中紫薇大帝在人间的亲子,将来人间功行圆满,紫薇宫必有一席,而紫薇大帝乃是玉帝亲弟,换句话,庭玉帝是圣上大伯,既便不论人间纲常,只叙神仙家谱,你该不该拜?”

    诶?

    是啊!

    李治顿时精神一振!

    李世民在临终之前自揭身份,李治是知道的,本来他被地府之事搞的心虚气短,但是有了陈萼的提醒,立时壮哩,自己将来也是要上做神仙啊!

    不过李治在赞许的看了陈萼一眼之后,仍是大度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三山五岳,颇多奇人,朕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主,站着话即可。”

    观音原打算把袈裟与禅杖大大吹嘘一番,震住大唐子,可是被陈萼这么一搅和,硬是让李治和紫薇大帝及玉帝攀上了亲戚,这两件宝物还能收到奇效么?

    再一想,李世民还在世的时候,陈萼就曾当堂山呼万岁,把世人对皇帝的称呼由陛下改为圣上,又放言皇帝是人间子,地位仅次于玉帝,看来此子端是个佞臣啊!

    观音没了兴趣,只是合什道:“此二宝,乃是如来佛祖托贫僧赠与有缘,今见陛下明德止善,敬我佛门,况又高僧有德有行,宣扬大法,自当奉上,贫僧愿留下此物告回。”

    李治挽留不果,观音三人留下宝物,畅然而去。

    出了皇宫,龙女不愤道:“菩萨,这陈萼还是与我佛门做对啊,若非他今日多嘴,那唐皇怕不是要对菩萨顶礼膜拜啦?可是结果呢,明显态度淡了许多。”

    “哎~~”

    观音叹了口气道:“那陈光蕊,倒也是个人物,若肯侍奉我佛如来,或能让佛门大兴,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这倒是真心话,神仙能掐会算,对人间的阴谋诡计向来是不屑的,可如今机模糊,很多事情再也算不出来,就好象现代人开车去一个不熟悉的地域,突然没良航,怎么办?

    神仙就面临这样的尴尬处境。

    由此凸显出了陈萼这类人物的作用,以人间的层层算计暂时弥补神仙的不足,换句话,观音需要一个谋士为她分析局面,出谋画策,而陈萼在她眼里诡计多端,谋划精准,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木吒眼珠一转,便道:“菩萨,这有何难,待得法会之时,菩萨显出真形,那唐朝君臣必敬畏万分,届时菩萨表示收他为侍从,他再不愿意,怕是唐皇都会逼他从命,难道他还敢抗命不从?

    再一退,唐皇纵许态度暧昧,可是菩萨降了法旨,这得是多大的福缘,他哪有正当名份推拒,只要逼得他当众应承,定下名份,他哪怕心有不甘,也只能为我佛办事了。”

    “诶?惠岸这主意不错!”

    龙女眼神一亮。

    观音想想也是,你陈光蕊不是借李治的势来压我么?那我就反过来压你一次,不禁微笑着点零头。

    宫中!

    李治知道陈萼与萼的关系很尴尬,让陈萼退去之后,召见萼,道:“求证善事,有劳法师,无物酬谢,早间萧相迎着三僧,愿送异宝袈裟一件,九环锡杖一条,今特召法师领去受用。”

    萼叩头谢恩。

    李治突然起了恶趣味,在心里幻想着陈萼剃了光头,穿着袈裟的模样,不禁笑道:“法师如不弃,可穿上与朕看看。”

    萼于是将袈裟抖开,披在身上,手持锡杖,侍立阶前。

    李治一看,这不与他想象中的陈萼一模一样么,顿时开怀大笑。

    群臣一看李治开心,也是纷纷称赞喝彩。

    李治喜之不胜,即着萼穿了袈裟,持了宝杖,又赐两队仪从,着多官送出朝门,教他上大街行道,往寺里去,就如中状元夸官。

    萼再拜谢恩,在那大街上,烈烈轰轰,摇摇摆摆。

    长安城里,行商坐贾、公子王孙、墨客文人、大男女,无不争看夸奖,俱道:“好个法师,真是个活罗汉下降,活菩萨临凡!”

    哪怕在梦幻泡影中自幼修持佛法,一颗佛心坚韧无比,可听得如此多人夸赞,萼也是内心暗有得意。

    可这时,边上又有人议论。

    “十八年前,这和尚他爹陈光蕊被太宗皇帝钦点为状元,也是这般威风哪!”

    “哎,陈状元惨哪,本该人生得意时,却一朝被宵暗算,含冤受辱十八年,既便死而复生,可发妻已贞洁不保,独子出家为僧,陈家怕是要绝后喽!”

    “我要是这位高僧,就该还俗,尽孝于父母膝前!”

    “是啊,置父母于不顾,真是个狠心人呐,再看看人家陈状元,对发妻不嫌不弃,哪怕再无子嗣也不纳妾,又尽孝于老母及岳父岳母膝前,好一个有情有义之士,都龙生龙,凤生凤,可这俩父子咋就在品行上相差这么大呐!”

    听着这些话,萼心里莫名烦躁,那模模糊糊的父亲面容莫名浮现在了眼前,那辞行前的叮嘱也如昨日般清晰,可是自己明明自幼修持佛法,六根清净,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

    而更让他不安的是,某些不应该属于他的记忆又断断续续的涌现出来。

    “大地大,什么最大?”

    “大地大,果果最大!”

    “阿弥陀佛~~”

    萼最终合什,颂起了经文。

    人群中,始终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

    “看到陈长老的神色变化没?多半是那些话起了作用!”

    “哎,老爷也是煞费苦心啊,你们,这佛门造的什么孽啊,非得让人父子离间,骨肉相离!”

    “算了,这些事情我们不懂,还是回去汇报吧,老爷听了肯定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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