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成安素冲自己对面的两个位子指了一下:“坐,要喝什么?”菜单上除了各色饮品还有不少甜品、小吃,成安素随便点了两个,将单子推给了在她身边儿落座的杜航,撞了一下他的手肘:“你呢,要喝什么?”

    其余三人总有些紧张似的,单要了三杯喝的,成安素看不下去又要了份现炸薯片,服务生离开后,四人当下的氛围登时僵硬了不少。

    咳嗽了两声,引起其余三人的注意,成安素手肘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微微侧向一旁的杜航,压低了声音:“不用猜也知道,裴景让你们跟来的吧?”

    眼见着身份被拆穿,两个西装革履的酗儿也不觉得尴尬,梗着脖子点了点头,成安素继续打趣道:“怕我跑了?现在整个s市恐怕都被他控制起来了,我想走,哪儿有那么容易。”

    虽然这个行为是危险的,但是为了自己准备十几年的计划,如果换成是成安素,她也一定会选择兵行险招。

    两人还是不说话,成安素无奈地抬了一下眉眼,向后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没办法了,”她转头看向杜航,“既然他们要跟着,也只能让他们跟着了。”

    杜航摸不清楚成安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自己肯定也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喝东西、吃甜品的时候,他们这一桌可是赚够了服务生的眼球,以至于上了三趟东西,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服务生端过来的。

    成安素咬着脆香热乎的薯片,忍不住窃笑了一下,向杜航的方向靠了一下,像是要藏在他身后似的:“你说,他们这会儿在议论什么?是不是觉得咱俩是被什么追债公司带出来放风的?”说着,她的目光十分有趣地瞟了瞟对面的两个人,“好歹一张桌子上坐着,你们俩能不能别板着张脸,一会儿人家以为我们是被威胁的,报警了,大家都不好办啊。”

    她本身也是逗乐,只有杜航跟着为这个不好笑的玩笑勾了一下嘴角,另外两个酗子还是没什么表示。

    瘪了一下嘴,成安素彻底失去了打趣他们的乐趣,三下五除二把桌上最后一口蛋糕扫进了嘴里,擦了擦嘴角的抹茶粉,单手拎起自己没喝完的饮料站起来冲门口扬了一下头,同时用腿轻轻推了一下杜航的腿,示意他往外走。

    薯片还剩了最后两片,一片被杜航叼在了嘴里,另一片似乎是被那个西装酗儿塞进了嘴里,不过成安素已经对他们失去了兴趣,坐上车,眯着眼睛冲他们的车摆了一下手。

    “想跟着,也可以,但是别弄得好像仇家寻仇一样。”

    明明是个出来放松的下午,但看着身后一直跟着的两个人,杜航难免分心到了他们身上,止不住的腹诽都快要从肚子里溢出来了。他不像成安素,已经习惯了这些善意和不善意的打扰,总是觉得哪里不自在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大概是看出来了他的不舒服,正在看衣服的成安素把正挑的两件衬衣都比划到了他的身上:“你觉得成若素穿这个好看,还是这个?”

    两件衬衣各有特色,一件布料暗纹精致,摸上去丝滑舒服,而另一件儿版型更为周正,即便是挂在衣架上也能看出肩线、后腰的裁剪都是极为用心的。

    “原来不是给我买啊……”杜航不无失望地喃喃了一句,不过还是很快提起了精神,“舒服一点儿的吧,”他指了一下有暗纹、相对休闲一点儿的那一件,“他又不需要特别正式的诚穿,这个吧。”

    “嗯……”成安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最后把两件都往服务生手里一塞,“都给我包起来吧,注意尺码,别搞错了。”

    果然是成安素的风格,杜航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合理地听取建议,但并不采纳,算是她性格里很有趣的一点,即便没有了感情作为支柱,这些事情上她仍旧保留了鲜明的个人色彩。

    衙的衣服不需要她一直拎着,服务生会统一送到楼下出口处,这样出去的时候直接要求他们送到车上就可以了。

    连着转了十七家男装店,分别都有不同的收获,杜航走得双腿酸软,坐在沙发上看着仍旧兴致勃勃的成安素已经心生佩服,平时看起来连半站路都不愿意多走的人,这会儿逛起街来倒像是装了发条似的,女孩子是不是都这样?

    他不禁联想到了墨依眉……

    任由思绪飘了一会儿,杜航才发现他自己在想墨依眉,自然而然联想到了那场葬礼,那个躺在精致棺材里的女孩,她看起来仍旧是最美的模样,可怎么就、怎么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

    “杜、杜航?”成安素示意跟在自己身后拿着三件儿风衣的服务生过来,正打算问问杜航的意见,却发现喊了好几声他仍旧在出神,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吓得人一个哆嗦,反倒把她也吓得跳起来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瞬间,一个奇怪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成型了。

    “在想墨依眉,”杜航故意字正腔圆地说出了这句话,他实在想看看成安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怎么了?”又不能把意图表达得太明显,所以立刻转移开了话题,看向成安素以及跟在她身后的服务生。

    像是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一般,成安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而是极其自然地站直后,示意他也跟着站起来:“我想跟成若素买件儿一样的,你看看这三个,哪个好看?”她指了指服务生手里的三件儿风衣,一时陷入了选择困难之中。

    杜航突然觉得很累,很累,仿佛是被人从脊椎中间生生抽掉了一节似的,整个人站着都用尽了力气。

    他随意伸手指了一件儿,其实根本没看清楚是什么样子的:“这个吧。”

    在心里杜航忍不住嘲笑起了自己,明明已经知道现在的成安素根本不在乎自己,不在乎自己在想什么,不在乎自己在想谁,可偏偏还是不死心地非要去试探。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可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口仿佛被挖空了的冰激凌,所有的寒气都汇聚到了一起,让他不寒而栗。

    抱臂站在服务台旁边,小码的那件风衣并没有在店内展示,需要去库房弱,而成安素又想再试一下小码的,所以并不能立即付了钱离开,还需要再等一下。

    她站在镜子前低着头,整张脸都藏进了阴影中,让人无法判断出她的状态和表情。而杜航又坐得远,被层层的衣服挡着,他连成安素的背影都看不到,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墨依眉……这三个字在成安素的脑子里,仿佛是细细压过马路的压路机一般折磨着她的神经,药物中不稳定的一面已经初见端倪,如果不是成安素极力控制,恐怕现在她面前这块玻璃已经在她的拳头下变成碎片了。

    僵硬地站着,如果不是取了衣服的服务生过来喊她,成安素说不定可以站到海枯石烂也未可知。

    试过衣服后,她像是终于逛累了似的,付过钱冲沙发上发呆的杜航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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