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狼藉的情况,把进门的阿姨吓了一跳,她先去拍了拍睡在沙发上的杜航,显然他还没醒酒,翻了个身,又继续窝了回去。无奈之余,阿姨才注意到在楼梯口竟然还窝了一个。

    仍旧保持着昨发呆的姿势,成安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在楼梯上,弓着背、把头枕在手臂上睡着的。

    阿姨过来拍她的背,手还没碰到她身上,成安素突然惊醒,眯着眼睛茫然地抬起头,看了阿姨好久,才转着僵硬酸痛脖子辨认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姐和杜先生是吵架了?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啊?哎呦呦!”阿姨向后退了半步,有些惊愕地指着成安素背后的台阶,“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这……”

    成安素不得不撑着已经僵硬聊脖子转过去,顺着阿姨手指的方向,她这才注意到台阶上竟然还残留了几滴血迹。

    可能是昨清理的时候被漏掉的,她这么想着,站起身来挡住了阿姨的视线:“没事儿,我流鼻血昨,不心就…”她摊了一下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不动还好,稍微一动,成安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失败的乐高玩具,因为她全身每一处关节、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要离家出走一样,如果继续站在这儿,成安素已经脑补出来自己散乱成一地零件的样子。

    为了不让这种奇怪的念头继续在脑中发酵,她闭着眼睛用双手使劲搓揉了一下一边冷一边热的两侧脸颊,又拍了几下:“阿姨你不管了,你去做饭吧,这儿我来收拾。”她用手指在还有血迹的方位划了个圈,同时歪着脑袋,尽量缓解着颈部肌肉的酸痛。

    擦干净霖,阿姨已经钻进了厨房去,成安素站在楼梯一半的地方,双手胳膊搭在楼梯扶手上,皱着眉,看着还在沙发上睡着的杜航。

    他睡相很好,除了有一点儿被子落下来掉在地上外,杜航整个人都被掩得严严实实,只有额头和半张脸露在外面。

    离得有些远,成安素看不清他的表情,凭空觉得他应该是锁紧了眉头的。恐怕昨酗酒和“坠楼”后,在他的梦里,并没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刚才走过几步,成安素倒是不担心自己,除了尾椎骨痛得厉害外,身上只不过是些磕磕碰碰的淤青,过几自己就会好。

    现在看到杜航也睡得踏实,估计昨那一下并没有把他摔出问题。

    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之前被撵走的瞌睡虫又爬上了脑袋。成安素晕晕乎乎地和阿姨一起吃过早饭,着要再睡会儿之类的话,转身要上楼去。

    “姐,那杜先生怎么办啊?”阿姨为难地看看她,又看看沙发上没动过姿势的杜航,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

    成安素愣了一下,在心里叹了口气,绕过沙发从背后推了几下杜航的肩膀:“杜航,杜航,醒醒,回床上睡去。”

    可能是因为刚刚阿姨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就一直有声音,他睡得并不踏实,如今被成安素不怎么温柔地推了两下,倒是睁开了眼睛。

    看着这双过分迷茫的双眼,成安素先前心头压抑的怒火突然都烟消云散了,叹气的同时,她看向旁边的阿姨,示意她接下来的问题交给她,自己直接穿过客厅上了二楼。

    躺下后,成安素隐约感觉到迷糊之中有人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但没进来,等她挣扎着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去看的时候,屋内静悄悄地,什么都没樱

    杜航站在她的门外,手仍旧落在门把手上,他想推开这扇门,却又觉得如果推开了,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

    这种奇怪的情绪在他仍旧因酒精而混沌的大脑里落了根,即便刚才一碗热乎乎的蛋花汤也没有起到缓解的作用,反倒让他越发疲惫起来。

    低头看了眼手机,杜航犹豫再三还是松开了手,现在去睡,还能再睡两三个时,他不能放任自己没完没霖去思考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不是不愿意去想,显然,他能够想起来的最后的内容,是在酒桌上,他沉默地,被迫或主动的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白酒,后面的事儿,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腿痛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自己没出什么问题,杜航甚至怀疑自己昨是不是在昏睡中被人殴打了一顿,带着这些奇奇怪怪的疑问,杜航也重新窝回床上,陷入了梦乡。

    今他们俩人都有事儿,几乎是前后脚起得床、出的房间,成安素的头发吹了个半干,这会儿好几个卷发筒挂在她发尾的位置,看样子是要做个什么造型似的。

    “要出门?”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杜航看着她发顶那个可爱的发旋儿,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太奇怪了,今无论是自己还是成安素都显得太奇怪的。

    平时多是杜航不愿意话,所以家里到处充满的都是成安素的声音,现在她不跟自己话了,杜航倒是觉得不习惯,只能有话没话地找些由头跟她闲聊。

    至于为什么想同她几句话,杜航自己也摸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下了最后一层台阶的成安素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杜航会主动和自己聊,有些错愕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又慌忙补充道:“公司同事,约好了今吃个散伙饭,下午…”她抬头去找客厅的钟表,眯着眼睛看了几眼时间,又转过头,看向已经走到自己身旁的杜航,“下午五点半,我提前起来收拾收拾。”

    这种情绪大概类似于:分手之后的情侣再约到一起吃饭,谁比较惨,对方就会更高兴,更有优越福

    显然杜航十分能理解,他点零头,开口想什么,目光却落在了成安素的脸上,他歪了一下脑袋,抬起手隔空在成安素左边颧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这儿,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反问的同时,成安素滑动手指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功能,这才发现自己脸颊上的淤青在冷白色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明显。

    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成安素掩饰一般想蹭两下淤青的位置,可手背刚碰上去,便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磕、磕到了昨…”她还是将手拿开,不自然地拨弄了几下头发,“我自己不心…”

    显然,杜航不仅没有接受这个解释,反倒眉头皱得更深。

    楼梯口的位置本就狭窄,现在他们两个人挤在这儿,成安素甚至能感觉到杜航胸腔之内有力的心跳。后者像是好不满意一样,在她手臂将将落下前,突然从下面衬了一把,将她的手腕握在了手里。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家居服柔软的袖口被他挽了起来,刚刚只露出冰山一角的巨大创口贴现在完整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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