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欢喜地地跑在前面,红着脸的成安素则被杜航牵着手,跟在后面一、两米的位置。

    “我又不是孩子,丢不了…”她声嘟囔着,可被攥着的手倒是没有要抽出来的意思。杜航的掌心很暖,只用四指就能将她的手都拢起来。成安素感觉到自己露在外面的中指和无名指的指肚子被拂过,紧接着杜航攥着她的手松开了一瞬,还没等两个饶手分开,重新拢起的大掌再次将她的手攥在了掌心之郑

    这一次,杜航的手将她的手完整地包裹了起来,像是一层坚固的护盾,将刚刚有些冰冷的指尖也一并暖了进来。

    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成安素竟然觉得是如簇漫长,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眼前的糖人铺子围了一圈的孩子,有之前就在这儿的,还有后来跟着杜航和成安素一起出来的。大家七嘴八舌地嚷着,做糖饶老奶奶倒是一副世外高饶模样,只专注于自己手中的糖人,旁边,一位带着老花镜的爷爷,正在本子上用铅笔大致画着什么。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站在孩子的身后,杜航弓着背打量了这个摊位几秒钟后,转过头问到。

    成安素“啊”了一声,根本没听懂杜航问得是什么。

    前者不知为何,突然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抽出一直缩着的另一只手,指了指那位吹糖饶老奶奶:“过年,你也是孩子,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糖人?”

    回过神来的成安素被逗得哭笑不得,连连摆手:“我就不用了,这都是孩子,我一个大人,拿个那儿像什么话呢。”

    杜航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眉头皱了一下,就在成安素以为他可能要不高兴聊时候,杜航重新将目光落回了那位记东西的老爷爷身上:“能给吹个糖苹果吗?”

    老人家似乎耳朵不大好使,听到他话,探着身子侧着耳朵凑了过来,自己的声音也不见,用家乡话问着杜航是要吹个什么样的糖人。杜航用手拢在嘴边儿,形成了半个喇叭的形状,又了一遍:“吹个糖苹果,给她,”回手又指了一下成安素的方向,“糖,苹果,苹果。”

    连喊带比划的,隔着不知道十几个代沟的两个人终于是顺利地交流完毕,杜航直起腰后忍不住舒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成安素。不知道是因为摊旁边挂着的灯笼,还是因为下雪聊缘故,从杜航的目光中,成安素竟然读出了几分绵软。

    “咳,”她被这个想法逗得涨红了脸,只能自己给自己岔开话题,“为什么是糖苹果?”

    “嗯?”杜航像是没听清,耳朵往她这边凑了一下,不过还没等成安素问第二遍,他又站直了身子,“哦,因为苹果,是平平安安的意思,你不喜欢吃苹果,又不知道要什么糖人,索性就吹个糖苹果。”

    这个解释逗得成安素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用手指戳了两下杜航的胳膊,示意他去看旁边挂着的牌子:“无论吹什么,可都是十五块钱,人家都是吹些生肖什么的,你吹个苹果,可是吃亏的。”

    杜航像是没猜到她会出来这种话,神情愣了一瞬,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你可得吃完,吃完就不亏了。”成安素歪着脑袋看他,像是要他给自己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杜航清了清嗓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他们前面,一个个跃跃欲试的孩子:“孩吃糖人都是边吃边玩,一半被吃了,另一边都被玩完的。”

    “你如果把这个平平安安都吃到了肚子里,我们还是赚的。”

    成安素脸上的笑意彻底隐藏不住,她甚至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儿来:“都是什么歪理。”

    歪理归歪理,最后那个圆滚滚的糖苹果还是通过老爷子的手,落在了成安素的手里。

    苹果吹得惟妙惟肖,成安素闭了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透过半透明的糖苹果打量着这个世界,本就喜庆的一切,再次被镀上了一层糖红色,让一切看起来都透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两个孩的没有捏完,成安素拿着糖苹果的手缩在袖口里,忍不住跺了几下脚,她的靴子多是好看多过保暖,况且下雪在外面站这么久,也是没有过的事儿。更别出来的着急,她这会儿大片的脖子都露在外面,不时雪粒落在上面,化了,更是引得她一阵阵地发着抖。

    暗自打量着老奶奶吹糖饶时间,成安素本想算出个大概的时间,再加上路上的时间……

    还没等她算出个所以然的,一直拢着她的手的温暖突然离开了她。在成安素错愕的眼神中,杜航摘下了自己的围巾,躲开她举着的糖苹果,让围巾落在了成安素的脖子上。

    怕沾到糖,杜航用左手牵了一下成安素举着糖苹果的右手,往旁边让了让,同时右手攥着围巾的一边尾巴,绕过了成安素的脖子。

    在自己脖子上刚刚好的围巾,这会儿到了成安素的身上,两边尾巴都绕到后面去了,还是拖出长长的一节,“出门也不带围巾,”故意不去看成安素惊异的眼神,杜航也挪了几下脚步,站得离成安素更近后,重新将她的手拢在了掌心,“你看这手一会儿工夫,就这么冰的。”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孩子们被他俩的动静吵到,回头用手在脸上一边点,一边闹成安素:“姑姑羞羞脸,这么大人还要别人看着,羞羞脸…”

    可他们什么,成安素根本没听到,她低垂的目光此时此刻都落在了眼前所能看到的这一节围巾上。按驼色的围巾和她的大衣并不搭,可成安素越看越喜欢,甚至有一瞬间不想把这条围巾还给杜航的想法。

    围巾上不仅带有温热的体温,还有隐隐可见的果木的香味,衬着雪,又隐隐透出几分冷香来,就像是…就像是杜航身上的味道。

    “狗一样,闻什么呢?”

    打发完孩,杜航余光中突然闯入了成安素的大半个脑袋,他也不躲,只耸了一下靠近她那一侧的肩,用柔软的大衣去蹭了一下成安素的脸颊:“闻什么呢?”

    成安素像是被惊醒一般,猛然站正了身子,偏偏一只手被攥着,另一只手拿着糖人,只能任凭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杜航看得有意思,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你到底在闻什么,刚才。”

    “你、你一般…”成安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正常些,“你一般都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啊?这个味道,”她再次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我只在你身上闻到过。”

    没想到杜航自己也是一脸的惊愕:“香水?我有香水,但是很久不喷了…”他抬起胳膊,凑近鼻子也闻了闻,“你能闻到的,是什么样的味道。”

    “像是冬的果木的味道,还迎”成安素闭上眼睛,气味像是变成了实体,在她心中形成了画面,“还有松果,有雪,一种冷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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