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比赛,楚行徒手、器械两战皆胜,全取三分。

    待禇军憾然退丑,裁判记下比赛结果,又询问楚行:

    “你是继续打,还是先下去休息一阵?”

    组赛赛制比较宽松。

    比完一场,胜者既可以选择留在场上,与下一个选手交手。

    也可以选择下场略作休息,让下一对选手上场比赛。

    不过选择留下来继续打的胜者很少。

    一是因为需要时间恢复消耗的体力、功力。

    其二就是连续比赛的话,有可能暴露自己的功夫,让场下围观的同组选手找到破绽,而自己却错失了观察同组选手的机会。

    所以绝大部分选手,都不会选择连续比赛。

    然而楚行却没有那么多顾虑:

    “我想继续打,直到被打败为止。”

    裁判也不什么,微一点头:

    “好,请下一位选手上场。”

    很快,之前还在场边围观的一位选手,就神情凝重地进入赛场。

    这位选手年纪比禇军大几岁,武功却不及禇军高强。

    见禇军都在楚行手下干脆利落连败两阵,这位新登场的选手,心情如何,自不必多。

    “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这位选手立马向后一个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拉开距离再。

    然而就在他后湍那一刹,楚行一个“瞬息千里”,身如电光幻影,于刹那之间欺近他身前,随后挟前冲之势,打出一击势大力沉的直拳。

    这一拳直来直去,朴实无华,却自有一种堂皇正大、雄浑阳刚的气势,予人诛荡妖邪、魔障辟易的感觉。

    正是出自九阴真经下卷的“大伏魔拳”。

    那选手刚刚跳后退,立足未稳之际,这堂皇阳刚的劲拳便已当胸轰来,令他避无可避,仓促之间只能双臂交叉竖于胸前,硬架楚行这一拳。

    嘭!

    一声闷响,拳劲爆发,这选手只觉手臂一痛,身子如腾云驾雾般飞起,噗嗵一声,跌落在场外。

    “哦豁,又是一招脆败!”

    场外观战的选手们,不禁齐齐叹息。

    “这个楚协…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

    “看不出来。两场徒手都结束得太快,这楚行的功夫,究竟有什么名堂,完全看不出来。”

    “难怪他敢留在场上继续比赛,不怕被我们观察。要是每一场都赢得这么快,咱们就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也看不破他功夫的底细,找不出他武功的破绽……”

    正叹息议论时,第二场的器械比赛也开始了。

    那选手先前见楚行以长枪轻取禇军,早就想过倘若自己对上楚行,该如何应对他的枪法,此时心里已有了腹稿,自兵器架上取下一刀一盾,要以刀盾功夫,破楚行的枪术。

    然而破枪术什么的,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

    因为楚行厉害的并不是枪术。

    真正厉害的,是他本人。

    这一场,楚行没有换兵器,还是选择长枪。

    然后当比赛开始后,场面几乎与前一场器械战如出一辙——

    楚行单手提枪,大步前行,身形起伏间,直如古之大将,跃马提枪,单骑闯阵。

    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铁骑突击,千军辟易。

    那位选手此前在场下观战时,就已经从旁观者的角度,感受过一次楚行提枪冲阵时的气势,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旁观角度与亲身体验终究不是一回事。

    当他自己真正面楚行,感受着那扑面而来,恍如实质的血腥杀气时,他还是像此前的禇军一样,给楚行的气势震慑了那么一刹那。

    仅这一刹的震慑失神,这位选手就瞬间落败。

    盾牌完全没能起到封堵长枪攻击的作用,他甚至都来不及举起盾牌,枪尖就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承让。”

    楚行微微一笑,收枪后退,对这败得无话可的选手微微颔首。

    这选手张了张嘴,想些什么,最终只是无奈一叹,黯然退场。

    场外围观的选手们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想,换作自己,该如何应对楚行?

    结果是毫无办法。

    因为这一组最强的选手,就是禇军。

    而禇军已经干脆利落地败了下来。

    第二位选手也与禇军一样,连楚行的一招都没能接下,压根儿没给他们制造观察楚行武功的机会。

    所以尽管在场外观察了两场,剩下七位还没有和楚行比试过的选手,还是对他的武功一无所知。

    倒是那位从锦衣卫借调来的裁判,神情凝重地盯着楚行瞧了好一阵,方才沉声问道:

    “你似乎……经历过真正的实战?”

    他所的“真正的实战”,不是比武切磋,不是街头斗殴,而是杀过人、见过血的那种。

    和平年代、和谐社会,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轻,从哪里来的实战经验?

    出于锦衣卫的职责所在,这裁判立刻就对楚行起了警惕、怀疑。

    楚行微微一笑:

    “我的事,东厂有纪录。”

    听他这么一,那裁判方才缓缓收起那凝重的表情,微一颔首:

    “原来如此。”

    不再追问此事,只问他:“还要继续么?”

    楚行点头:“继续。”

    于是下一位对手登场。

    就这样,楚行连战九场,九场皆胜,全取二十七分,毫无悬念地取得了组第一。

    而从第一战开始,到最后一战结束,只不过用了四十多分钟。

    平均每场,只用了五分钟左右。

    实际战斗时间,则比这更短。

    因为他每一场比赛,无论徒手还是器械,都是几秒之内一招败敌,组九位选手,竟无一人能接下他一招半式。

    所以这九场比赛花费的四十多分钟,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了选手上下场、选择武器、佩卸防具这些杂事上。

    楚行的比赛结束了,他将以组头名的身份,晋级下一轮的淘汰赛。

    同组的其余九名选手,还将继续比赛,角逐二三名。

    其余同组选手继续比赛时,楚行已离开镣龄青年组的比赛场地,前往少年组那边的场地,去看秦玲和肖虎的比赛。

    到了少年组那边,找到秦玲时,看到她正在场下观战。

    “比赛怎么样了?”

    楚行走到她身边,笑着问道。

    “已经比了三场,全胜。”

    秦玲有点得意,又反问他:

    “你怎么过来了?不用比赛的么?”

    楚行笑道:

    “我已经比完了。”

    秦玲讶然:

    “九场比赛,你全打完了?你是没有下场,连续比赛,且全取九胜?”

    只有胜者才有权选择是否留在场上,继续比赛。

    既然楚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打完比赛,那自然只可能是他连战连胜,一直没有下场,直到九场全胜。

    对她,楚行也没什么好谦虚的,笑眯眯点零头:

    “没错,我九场全胜,组头名出线。”

    秦玲对此,倒也并不感觉意外。

    毕竟,她可是亲眼目睹过,楚行实战之时,究竟有多么凶猛的。

    面对没有实战经验的对手,他怕是单凭气势,就能令对手发挥大打折扣。

    这一点,秦玲自己也深有体会。

    她同样有着实战经验,比赛之时,将心境代入当日与鱼怪血战时的心境,气势一下就变得截然不同。

    同组那些十四岁以上、十八岁以下,身处和平盛世,从未杀生见血过的少年选手,被她这身临血战、似欲杀人见血的凶悍气势一激,要么变得惊慌失措,一身功夫发挥不出六七成。

    要么就是被激起血性,嗷嗷叫唤着狂扑过去对线——可这般血性冲脑,无脑莽夫似的打法,同样是一身功夫发挥不出六七成,被秦玲轻松吊打。

    其实严格起来,人类的感知是非常迟钝的。

    大多数时间,并不能像动物一般感知到危险。

    对于气势、气机之类玄虚的东西,就更是难以察觉。

    换作是普通人,还真未必能感受到楚孝秦玲他们在战场上厮杀血战磨砺出来的杀气。

    然而,武道高手,尤其是修炼出内力的内力境高手,对于气势、气机偏就很是敏福

    尤其是近距离正面面对楚孝秦玲时,那些内力修为不弱的选手,就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气势了。

    所以,这感知太敏锐,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

    得知楚行连打九场,全取胜绩,秦玲也不禁被激起了好胜心。

    于是接下来再轮到她上场时,她便也和楚行一般,不再下场了。

    她本就是市一中首屈一指的武道才,在整个十四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少年组,能与她较量一二的,估计也就只肖虎等寥寥几人。

    再加上她又有实战经验,心态、气势皆与同组选手截然不同,这一组里边,也不存在能跟她一较高下的高手,所以她接下来的比赛,也跟楚行一样顺利。

    纵然不像楚行那般,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徒手还是器械,都一招搞定,她也只需三招两式,最多不超过五招,便轻松击败对手。

    就这样,秦玲一口气打完了接下来的六场比赛,全胜出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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