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有人跑进来汇报,说是那位请来给宫老爷子治病的高人已经到了。

    宫怀良与宫成业立即起身,走到外面去迎接。

    此时,雅致的院子里,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了进来。

    宫家的管家急忙上前,帮着打开了车门。

    随即,叶云霄从车上下来。

    而已经摆出恭敬的姿态,正准备迎接的宫怀良和宫成业在看到叶云霄的模样后,皆惊呆了。

    这就是那所谓的高人,怎么如此年轻?

    “你是叶大师?”宫成业上前,疑惑地问道。

    “正是。”叶云霄淡淡回答,目光却迅速在宫家大宅扫了一圈。

    宫家大宅显然是被有真本事的风水大师布置过的,外方内圆,聚气招财,阴阳对冲,理气和中。

    很讲究!连花草栽种各种细节都做得十分到位。

    按理来说,这样的风水布局,跟邪崇是扯不到什么关系的。

    “先去看看你们宫老爷子吧。”叶云霄道。

    “叶大师这边请。”宫成业压住心中的疑虑,在前面引路,是不是真大师,看有没有本事医好老爷子就知道了。

    宫老爷子在二楼,入口有一队彪悍的保镖把守着。

    就在这时,叶云霄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一上二楼,仿佛瞬间就阴冷了许多,与楼下似乎是两个季节。

    而且越是往里,就越阴冷。

    “就是这一间。”宫成业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推了开来。

    里面一片漆黑,所有的窗户都用不透光的黑帘子拉起来了。

    一个老者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竟然一个人对着墙壁喃喃自语,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老爷子怕光,必须拉起帘子,要不然一遇到光,他就会变得狂躁。”宫成业说道。

    突然间,老者扭头望了过来,然后发出尖利的笑声。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老者尖笑着,听着像是女人的声音。

    宫成业的脸色急剧色变,流露出一脸的惊恐。

    “谁的声音?”叶云霄瞥了宫成业一眼,问道。

    “我……我不知道。”宫成业吱唔道。

    撒谎!

    “是不是美云的声音?”后面的宫怀良突然道。

    “这怎么可能呢?美云都死这么多年了。”宫成业色变道。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老者声音越发尖厉,突然泛着一丝红光的眼睛盯着门口三人,然后抬起双手扑了过来。

    宫成业和宫怀良吓得连连后退,逃出了房间,而叶云霄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一抬眼,这老者就惊恐地尖叫一声,往角落里缩了回去。

    叶云霄走了出去,宫成业立即惊声问道:“大师,我父亲是不是撞邪了?”

    “是,也不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有外部引导的原因。”叶云霄道。

    “大师是说有人动了手脚?”宫成业冷厉问道。

    “是,要不然宫老爷子虽然心结难解,却也不至于精神崩溃。”叶云霄点头。

    “那能治吗?”宫怀良问。

    “能治,但身体易治,心病难医,本尊可以令他神智清醒,精神恢复,但他的心结不解,很容易又被引导,再崩溃一次,也就油尽灯枯了。”叶云霄沉声道。

    宫成业咬牙道:“那请大师出手,无论如何,先让我爸恢复过来再说。”

    叶云霄让人拿来纸笔,用笔在纸上随手画了个符。

    “将符烧成灰,融于水中,让他喝下即好。”叶云霄道。

    宫怀良花白的眉毛抖了抖,开口道:“大师,为何不用黄纸朱砂?”

    “黄纸朱砂的作用本是安神,但本尊不需要这些东西。”叶云霄淡淡道。

    就在宫成业拿着打火机要将这符纸点着的时候,突然有人“蹬蹬”地跑上楼。

    “爸,你干嘛呢。”一个女子大声叫道。

    宫成业手一抖,手中的打火机便熄灭了。

    就在这时,女子盯着叶云霄,突然指着他厉声道:“你这个骗子,你怎么在这里?”

    叶云霄倒是有些惊讶,这不是在机场遇到那个女人吗?没想到是宫家女儿,世界还真小。

    “子墨,怎么说话呢?这是叶大师,来给你爷爷治病的。”宫成业急忙道。

    “什么?爸,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一些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上次就跟你说了,你们这样会害死爷爷的。”宫子墨急得直跺脚。

    “子墨啊,这位可是真正的大师。”宫怀良道。

    “二爷爷,你们都被他骗了,他就是一个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骗子,我亲眼见他在机场骗一对母女,要不是我揭穿了他,那对母女全部财产都会被他骗光。”宫子墨鄙夷地说道。

    宫怀良的目光顿时有对了,他对宫成业道:“成业,你看……”

    “既然你们不信本尊,那就算了,本尊本就是受人所托,顺道办事,告辞。”叶云霄说罢,转身就离开。

    “还本尊?我呸,你就是心虚了吧,死骗子,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一定报警抓你。”宫子墨却是得意洋洋,为自己揭穿了一个骗子的真面目而自得。

    叶云霄走出了大门,突然宫成业追了出来。

    “叶大师,请留步,小女不懂事,大师要责怪就怪我吧,但是我父亲的补请大师费心。”宫成业急忙道。

    叶云霄似笑非笑地看了宫成业一眼,道:“你是有所怀疑了?”

    “是。”宫成业目光有些阴沉。

    “今夜子时,北斗冲煞,是个好时间……”叶云霄低声在宫成业面前说了几句,然后飘然离去。

    宫成业站立了半晌,转身回去时,脸色已恢复了正常。

    “爸,一个骗子而已,你还要去送他,没打断他的腿算好的了。”宫子墨对宫成业道。

    “别胡说,无论怎么样,我们可是正儿八经地请他来的,给点车马费也是应该的。”宫成业道。

    宫子墨嘀咕了两声,没再说什么。

    ……

    午夜,十二点整。

    上一秒还是满天繁星,下一秒就乌云盖顶,狂风大作。

    宫家大宅,突然有一个黑影出现在二楼的阳台上,将一盆盆栽移了开来。

    原本阴阳之气平和的大宅,突然有无数看不见的阴气从这缺口引了进来。

    卧室里的宫老爷子突然就睁开了眼睛,但他一睁眼,就看到一件破破烂烂的血衣吊在自己的床头。

    这血衣在他眼里,瞬间就化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就响宅整个宫家大宅。

    所有人都被惊醒过来,宫子墨也迷迷糊糊起床,朝着二楼跑去。

    一到二楼,就看到宫老爷子竟然跑了出来,满脸狰狞。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宫老爷子发出女人的尖厉叫声,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而且,他见人就扑上去抓咬,如同一条疯狗。

    “快按住爷爷,我给他服一粒镇静的药丸。”宫子墨急忙道。

    立刻,有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按住了宫老爷子。

    宫子墨拿出一粒药丸,塞入了宫老爷子嘴里。

    “呸”

    这粒药丸混着血水被宫老爷子吐了出来,正好吐在了宫子墨的脸上。

    “死……都得死……”宫老爷子扭曲着老脸尖声笑道。

    宫子墨头皮发麻,一股寒气都由尾椎骨冲了上来。

    爷爷这模样,真的太可怕了,仿佛真是撞邪了,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而就在这时,宫老爷子竟然挣脱了两个强壮保镖的束缚,开始用头撞墙,一边撞一边尖笑。

    很快,宫老爷子再次被按住了,但他满脸都是鲜血,却完全没有痛觉的样子,表情诡异带笑,竟然伸出舌头,要咬舌自尽。

    立刻,有一个保镖伸出手,强行捏住了宫老爷子的下巴。

    “爸,得赶快送医院才行。”宫子墨颤声对赶过来的宫成业道。

    “医院都去过多少次了,没用的,你爷爷这一次发作的比任何一次都严重。”宫怀良也上来了,身上披着一件衣服,沉声说道。

    宫成业却拿出了之前叶云霄给的那张符,点火烧了起来,灰烬落入了一只装了水的碗里。

    “爸,你干什么?那骗子的话不能信,纸烧成灰吃了只会吃坏肚子。”宫子墨大声道。

    “死马当活马医吧。”宫成业道。

    这时,符纸完全烧尽,宫成业用手指在水里搅拌了一下,然后就朝宫老爷子被捏住的嘴里灌去。

    “爸,你真是疯了,这不可能有用的。”宫子墨怒道。

    宫老爷子被灌了一肚子符水,开始剧烈咳嗽。

    宫成业打了个手势,按着宫老爷子的两个保镖退了开来。

    而宫老爷子那扭曲的脸庞开始变得平静,诡异的目光也变得迷茫,然后慢慢恢复了清明。

    “成业,你在这里干什么?”宫老爷子突然惊讶地问道。

    随即,他又看向了宫子墨,欣喜道:“墨丫头,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跟爷爷说一声。”

    “爷爷,你……你好了……”宫子墨如被雷击,不敢置信地说道。

    这一瞬间,她的世界观都开始崩塌,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啊!

    连国医圣手都束手无策的病,就这么一张纸胡乱画了几笔,烧成灰混在水里喝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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