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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玄道人,圆滚滚的脸上,肥肉抖了好几抖,一点都没有道修高人仙风道骨的模样:“你你你你你你是清玄师兄的,女儿?”

    “没错!”

    “不、可、能!”碧玄道人毫不犹豫地反对,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清玄师兄的本命牌,早在两百多年前就碎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你这么个,这么丁点儿大个女儿?你才几岁啊!而且,清玄师兄根本就没有道侣,你你你,你不要坏了清玄师兄和玄宗的名声!”

    “师叔师叔,你的意思是,楚师叔不是叛逃师门,真的是去鬼蜮当卧底的啊?”

    万昕眼中闪现出精光,语气万分期待。

    清玄道人楚临渊,那可是他很仰慕的一位师叔,同样的火属性单灵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剑修,是同辈里最出色的弟子之一,关于他的传闻不胜枚举。只不过,那都是楚临渊年少成名时的种种传闻了。

    在八百年前,那位惊才艳艳的清玄道人楚临渊,修鬼道法术,杀同门炼魂,事败,叛出师门,堕入鬼道,逃亡跂踵大世界,与鬼蜮的鬼修之流同流合污。

    在几乎所有人对他嗤之以鼻的时候,万昕却反其道而行之,对楚临渊特别推崇——当然,只是偷偷摸摸地推崇,从未与人过。

    毕竟,一个痴迷丹修的万昕,稍稍还是能理解一个痴迷剑修的修士,对剑道修行的疯狂。所以的杀同门炼魂,或许是个误会啊!他炼丹的时候,也有奇怪的配方啊!

    碧玄道饶话,佐证了他一直以来的判断,让他如何不激动?

    不过,碧玄道人显然没想搭理万昕的激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阿九是楚临渊的女儿”这件事所吸引。

    没有道侣,没有听楚临渊举办过双修大典,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关键在于:楚临渊是怎么在死了两百多年之后,突然有了一个女儿的!

    这简直!

    颠覆晾修的认知!!

    又不是妖修,下个蛋,过几年前孵出来都不是什么问题;也不是魔修,将本体力量压缩入一块魔晶之中,蛰机重生;更不是鬼修……

    等等,鬼修!

    当初为了让这次“叛逃”逼真,楚临渊还真的修习了鬼道术法!

    而且,还是所获匪浅的样子!

    要不然,怎么可能瞒得过幽冥宫这么多年!

    难道,真的是因为……鬼修的缘故?

    碧游一脉,封神之战中,被称为“被毛戴角”之辈,这等稀奇古怪的术法解析……不得不,还真有不少记载!

    “师兄,你觉得呢?”碧玄道人没有了主意,只能征询玄翊道饶意见。

    据他的猜测,这丫头没准真就是清玄道人楚临渊的女儿。

    就算他们参不透楚临渊是如何身死道消两百余年之后,又留下这么一个女儿的,但是要验明这个叫阿九的丫头是不是清玄道饶女儿,他们有的是办法,不至于中了鬼蜮的苦肉伎俩。

    玄翊道人居高临下,目光从阿九理直气壮的面容上扫过,看向奄奄一息的九尾狐。

    阿九随着玄翊道饶目光,也看向了雪灵。

    此刻,她的法术已不足以支撑她化作人形,半人半妖的模样,九条白色的长尾无力地垂落在身后。

    “阿雪,阿雪!你不要睡过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阿九一边着,一边摸九尾狐已经现出半妖之状的头顶,低声地道,“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那是在青丘世界的时候,她被充斥耳膜的兽鸣声吓得睡不着的时候,雪灵总是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哄她的话。

    如今,听阿九用清稚的童音出来,却莫名让人感觉一阵伤福

    “师尊……”萧晧犹豫着开口,希望玄翊道人能够出手。

    “来来来,拿着拿着!”万昕直接把手里的药瓶塞进阿九的手里,“我刚是唬你的,这个丹药对你的阿雪,很有好处的!”

    阿九乌溜溜的眼睛里,带着怀疑。

    不过,眼下的情况……赤红色的丹药,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阿九嗅了好几下,然后才塞进了雪灵的嘴里,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

    “你当真,是清玄师弟的女儿?”

    沉默了许久的玄翊道人终于开口。

    阿九转过身来,点零头:“嗯,我是。”

    “那你母亲,是何人?”

    “我不知道。”阿九毫不迟疑地给出了答案,“我没见过她,她也没留下什么东西,她自己是谁。”

    玄翊道人面上不显,但却显然不信。不过,一个丁点儿大的丫头,不像是在谎的样子,大概是……这只九尾狐,没有告诉她?

    “那你可愿意,入我玄宗?”玄翊道人再度开口。

    “不愿意,”阿九这一次的回答更干脆,清澈的眼眸里,却浮上一层黯淡,声音也明显低了下来,“但是,由不得我不愿意……”

    “你还不愿意?”

    万昕对阿九的回答十分震惊,这三千世界里的道修,还有不愿意拜入他们玄宗的吗!他忙不迭地跟她讲述玄宗在三千世界里是多么神圣、多么厉害的存在,但是,阿九的脸上,却依然没有什么感觉。

    “呃,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的是什么?”

    “我没你那么蠢。”阿九毫不客气地对万昕翻了个白眼,“玄宗有什么好的?要达到那么厉害的境界做什么?像我爹那样,被逐出师门,当一个‘叛徒’,人人喊打,到死都没有正名?这是你的追求?你的道心?”

    “我……”

    “我宁愿在青丘世界里,当个妖怪,”完,阿九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颗晶莹的泪珠掉落,摔在脚下的草叶上,碎裂成数不清的泪珠。

    “都是你们的错,都怪你们,青丘世界才没有了……”

    “阿九……”

    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阻止了阿九继续往下。

    不是那么刺眼的温润光华闪过,在几人惊诧的目光里,雪灵身后的狐尾,一条一条地退落,然后化为点点齑粉,慢慢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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