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糖糖爱冰激凌

第168章 八零年代,青梅你有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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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了,你吃什么。”

    盗亦有道,人家对她好,她不能仗着人家的偏爱有恃无恐。

    她害怕,一点点暖意给人看到了,然后又给夺走了。

    “你把你的炒盐给我。”

    “炒盐不好吃,你吃你自己的菜吧,我自己吃炒盐。”

    “叫你换你就换,要不的话,我就去你寝室里换。”张峰态度坚硬无比。

    “那我们一人一半好吗?”张落做出让步。

    “恩!”

    张峰从大佬手里接过炒盐的罐子,夹了几片青菜杆子胡乱的放在上面,把盖住拧紧,随身放好。

    “你米够不够,我这拿了一点给你。”张峰说着把手里的一小袋米递给张落。

    “饭要吃饱。”见云落无动于衷,他补充了一句。

    “可是我吃饱了,你就吃不饱了。”张落知道张峰家也不富裕,虽然他是男孩子家里宠溺一些。

    但是都是地里刨食的,哪个不是八斤八两,何况张峰家里就只有他和爷爷相依为命。

    日子或许更难。

    “我是男孩子抗饿,再说了,我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你不要担心。”

    后来张落才知道张峰利用课余时间,去帮镇上的木工家里做些活计,或者上山捡些东西换钱。

    日子也就在勒紧裤腰带中过去。

    秋天已经过去大半了………有人批了离村三十里山外的木头。

    道路崎岖,牛车都赶不进去,需要用力气一点点的扛出来。

    按重量算钱,两斤木材给一分钱,镇上老板倒也爽气,都给现结。

    一时不辞辛苦扛木头的人络绎不绝。

    “你爷爷的身体好一点了吗?”云落不安的问道。

    张峰把肩膀上的木板用棍子顶住,歇了口气道:“叫你不要来抗木板,你非不听。”

    “可是你也扛。”

    而且一天都不落。

    “我是男人,做脏活、累活那是天经地义的。”张峰辩解道。

    “可我家人从没有把我当成女娃娃养啊。”云落倔强道。

    “你爷爷的裁点了吗?”前几天,云落就听到村里人断断续续的说张峰的爷爷怕是不行了。

    “人终有一死对吗?”张峰并没有正面回答云落的话。

    “可是········”

    “你怕我以后就没有亲人了?”张峰停顿了一下,看着眼神亮晶晶的云落苦笑道:“我不还有你么。”

    原剧情里,张峰唯一的亲人也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现在已经是秋末了。

    “我怕你难过。”云落低头细语着。

    张峰腾出一只手,抚摸着云落的头发道:“不难过了,人吃五谷杂粮难免生老病死。”

    云落重重的吸了下鼻子,扛着重重的木板摇椅晃的走在前面。

    她瘦小的身躯显得分外的落寞。

    “张峰这是我这些年存的钱,你看看能给你爷爷治病吗?”云落捧着一个玻璃罐子。

    罐子里满满当当塞满了毛币和硬币。

    张峰低头看了一眼,云落存钱的罐子。

    这丫头平时去卖个东西都是锱铢必较,想不到如今全到一股脑的拿来了。

    二狗子嗤之以鼻

    要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大佬都是抱着这个玻璃罐子睡觉。

    甚至连感冒去了,去买颗四环素吃,她都不舍得。

    说钱要用在刀刃上。

    原来云落说的刀刃,居然是这样的。

    “你放着吧,我爷爷年纪大了,也算是寿终正寝。”张峰冷静的说着。

    “咳咳咳·····咳咳·······是云落来了吗?”屋里想起断断续续的声音。

    云落抱着钱罐子进了里屋。

    虽然房间并不大,东西也繁多,但是张峰还是把他们归理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甚至在微微打开的窗户里,还透着些许的阳光。

    屋里没有久病老人难闻的气味,甚至有盆四季兰开得恣意妄为,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好孩子······你随便挑个位置坐,别离爷爷太紧,小心过了病气给你。”

    “没事,我身强体壮,爷爷,我有钱,你看了病,吃了药病就会好了。”

    云落倔强的把自己的存钱罐递了上去。

    “咳咳····咳·····好孩子,爷爷自己知道阎王爷已经在耳边催了,爷爷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他说着浑浊的眼睛落在张峰的身上,朝张峰招招手:“孩子你过来。”

    张峰木讷的走了过去。

    老爷爷握起张峰的手放在云落的手心里:“爷爷这些年虽然老花眼了,但是眼盲心不瞎,如果可以,张峰就托付给你了。”

    云落想抽回手,但给张峰紧紧的握着。

    “孩子,爷爷走后,床底下,放咸菜坛子那挖下去,里面的东西等你走到更大的世界再看,一定要考上帝都的学校,答应爷爷。”

    老爷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原本衰败的脸,一下红光满面。

    他用力的握着张峰的手叮嘱道:“一定要考入帝都的学校,答应我,不然我会死不瞑目。”

    张峰茫然的点点头,老爷爷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神情轻松了下来,挥挥手道:“你们去写功课吧,我想睡一会。”

    云落牵着张峰的手来到院子,院子的门口有一颗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老柿子树,已经挂满了火红火红的柿子。

    往年这个时候,除了满院子叽叽喳喳的小鸟外,还有些嘴馋的孩子,拿着细细长长的竹竿来打柿子。

    今年确实分外的寂寥。

    张峰脱了鞋子,麻利的上去摘了几个柿子递给云落道:“回去吧,没事。”

    “真的没事?”云落不放心的问道。

    张峰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的爷爷还是死在霜降的冬天,因为张峰年幼,又没有其他至亲,葬礼也就由村长主持着葬礼。

    那天,天上零星的飘着几颗雪粒子,虽然不大,但是砸在脸上还是冰冷、生痛。

    张峰穿着白色的孝衣,腰上是用稻草搓成的绳子系着。

    他手里端端正正的拿着爷爷黑漆漆写着百字的牌位。

    周围的父老乡亲也是用别针缝着一块小汹色的布。

    庄严却也冷漠。

    尤其是触目荒芜的冬天。

    有些年岁小的孩子,不知道生离死别的苦,围着飞起的纸铜钱嬉闹。

    给家里的大人一把拉走,训责着。

    场面也就有些吵闹。

    云落看着静静躺在棺材里的人,棺材的盖子盖了四分之三。

    棺材头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

    棺材的四周,撒了一些白石灰。

    “盖棺,起棺,属龙,蛇,马,牛的人回避。”

    一声唱和下,就有专门的人开始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村长对着张峰摇头叹息道:“要有人哭,你要是哭不出来,你爷爷走得不安心。”

    张家村的规矩,夭折的人偷偷埋。

    寿终正寝的老人大肆渲染的办,最好儿孙辈哭的撕心裂肺。

    那样的人家看起来就是最孝顺的。

    云落的脑袋嗡嗡的,耳边的鞭炮声,一声高过一声。

    张峰咬着牙齿,终究没有哭出来。

    无计可施的村长也知道这孩子的心性,转身和几个妇人商量了一下,以二十块的价格请她们哭唱。

    本来冷静、寂寥的送葬队伍,因为那些妇女的加入,多了几分的喧闹。

    人群都散去了,云落陪着张峰站在崭新的坟头。

    张峰还不来及脱掉孝衣,低头看着那墓碑,坚定的说道:“落落我一定要考上帝都。”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云落把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帕子递给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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