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金元十二年盛夏,一月未下雨,气干燥炎热,让人胸闷。

    京城最大的菜市口,安王府与五皇子府邸的三百多人因谋害太子一并斩首,暴雨来袭,血流成河,让人毛骨悚然。

    国公府少夫人端木卿黛在阴暗的地下室,阵阵发冷,站都快要站不住。

    “你果真要我母子的性命吗?”她眼圈微红,却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盯着眼前的夫君冷笑着。

    沈文麟略有不忍,但是想到母亲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如今安王府已被抄家灭族,我不忍休你去砍头,这一壶毒酒好歹能够保你全尸。你我夫妻一场,我会厚葬与你。”

    端木卿黛坐在破旧的桌子前,端着酒杯闻了闻,“绍心女儿红,你倒是记得我爱喝这酒。我腹中孩儿还有一月就生,能先给我一碗催产药,让他活下去吗?”

    “母亲,没娘的孩子最可怜。你们一起上路,你能护着孩儿,我护不住!”沈文麟低着头不敢看怀孕八个多月的妻子,事到如今这是最好的处理。

    也对,没娘的孩子最可怜,端木卿黛摸着腹,在心中,“孩儿,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娘亲一定让你安稳度过一生。”

    “沈文麟给我一纸休书,就算是死,我也要跟父王母妃死在一起,不耽误你娶公主。”端木卿黛本对这男人不再有一丝感情,既然已经无法活下去,那就选一个死法。

    “我没想娶公主!都是母亲安排的!我们夫妻情分不能断,我会一辈子怀念你。”沈文麟的话,让端木卿黛笑出了眼泪。

    此时簇他居然还有脸夫妻情分,端木卿黛盯着他的脸,“老国公夫人真是好算计,用我的嫁妆为你当聘礼,娶那家的公主。我父王被人冤枉,你这当女婿的不曾出过半点力。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夫妻情分!别恶心我!让开,我要出府!”

    父王一生坦荡,断不可能做出谋逆之事,定是有人陷害。奈何她只是一名妇人,没有证据,也不能直达听。嫁给这不仁不义的东西,算她眼瞎。

    “出去?卿黛妹妹你要往哪里走?嫌弃酒不好喝,那就换剖腹如何?本宫让你的孩儿生出来的,是不是大的恩德?”长乐公主高高在上地着,立刻就有人上来开始捆绑端木卿黛的四肢。

    端木卿黛躲闪不及,被人就绑在这破旧的桌子上,但她绝对不认输,“慕容婳,你真可怜,可怜到只能用我剩下的男人。”

    “闭嘴,都是你这个贱人抢走了文麟,本来他就是我的驸马。现在我六哥登基,你们全部都得死!你知道安王府为什么参与谋害太子吗?”长乐公主先被激怒,随后又开心地笑起来。

    端木卿黛已经被人剖开肚子,她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里,看着儿子被人拧着一条腿,发出微弱的哭声。

    他是那么,那么软,那么可怜,可是这些畜生还在折磨他。

    “沈文麟,这是你儿子!”端木卿黛流着血泪,希望对方还能有一点点的父子之情,哪怕不能让孩子活下去,也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这是个野种,端木卿黛你以为那一夜是文麟吗?真是蠢货,文麟从来就没有碰过你,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麻痹你。端木泓与五皇子来往的密信就是本宫让文麟放在那个老东西的书房。这样才能让六哥顺利查出谋害太子凶手,再将你们一网打尽,是不是很意外,很后悔,很心痛。现在本宫就送你儿子上西!”长乐公主命令沈文麟亲手摔死这孩子。

    随着沈文麟高举起来的手,端木卿黛终于崩溃地大喊着,“不,不要!”

    伴随着孩子的惨叫,她居然挣脱了绳索,跌落在地上,将浑身是血的儿子抱在怀中,摸着儿子的脸,他到这个世界还不到片刻,还不曾吃过一口奶,就这么死去!老爷,你真是太不公平了。

    端木卿黛感觉到生命即将消失,她死不甘心,却只能怨毒地盯着这对狗男女,“我端木卿黛愿以魂魄祭,要你们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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