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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并不是河洛帮的成员。

    但他和河洛帮确实关系匪浅,在齐鲁之地得过河洛帮的援助,青青与雷诗音又是闺蜜关系,还是雷爷义女。

    再加上这一番瑶琴之事,让沈秋虽然还是个江湖散人,但身上却被打上了浓重的河洛帮标签。

    雷爷和浪僧都是极其聪明的人。

    他们没有试图招揽沈秋,而是任由沈秋在河洛帮的影响力周围游离,保持这种松散的合作关系,便是认定了沈秋以后不是池中之物。

    眼下这场中原武林大会,虽然也有为河洛帮扬名的目的,但更多的,是雷爷收拢势力,为将来与圣火教对抗做准备的。

    这件事,沈秋已经参与到其中。

    他自然不会拒绝在武林大会期间,帮雷爷做点事情,去泰山玉皇宫送请帖,便是个证明。

    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

    “怎么还受了伤?”

    白马寺中,沈秋坐在厅堂上,看着身边小铁。

    这筋肉少年还是之前的样子,穿着黑色长衫,背着精铁剑匣,外表是看不出有伤的,只是能闻到一股草药味。

    听到沈秋询问,小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昨天有人在东城闹事,打伤了好些丐帮弟子,木头叔便请我去弹压,结果那人手段厉害,被刺了一刀。

    不过没伤到筋骨,伤口也不深。”

    “能伤到你,定然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沈秋说:

    “那人底细,有消息吗?”

    “浪僧说那武功路数,应该是魔教中人。”

    小铁搓了搓手,说:

    “但被我一剑砸死了,大哥你也知道,我这剑法,一旦真动手,目前是收不住的。”

    “好吧。”

    沈秋点了点头,小铁用普通镔铁剑还能收住,但用巨阙搏命的话,确实有些收不住手,这也不怪他。

    “大哥,这事可不是一次了,这两天尤其多。”

    小铁有些忧心的对沈秋说:

    “怕是魔教也想在这武林大会里参一手的。”

    “魔教也是武林人,十年一次的江湖武林大会,都不禁魔教人参加,只要点到为止就行,这中原武林大会,难道就要把人家拒之门外吗?”

    沈秋摇着头,他说:

    “这事啊,看雷爷怎么说吧,要是魔教光明正大的递上拜帖,要参与其中,还是要他拿主意的。”

    小铁点了点头,他又问到:

    “大哥你带回来那两派人,怎么处理?”

    “丢在那,等他们师长来领人。”

    沈秋端起茶杯,随口说:

    “到时候你去打发了就是,把收的罚款交给河洛帮那边的人,咱们不参与。”

    小铁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似是忍着,但最终没忍住,便低声问到:

    “大哥,这事关潇湘剑门的事,以你和那林慧音女侠的关系,要不,咱们放他们一马?”

    “我和林慧音有关系,那是我两的事。”

    沈秋摆了摆手,他喝口茶,说:

    “和那潇湘门人又有什么关联?他们仗着武艺高强,就当街伤人,这等骄横做派,难道我还要给他们好脸不成?

    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这等私下放人的道理,再说了,林慧音这次不来洛阳,来得是林菀冬掌门。

    我也懒得出面,你或者青青,去处理便是了。”

    “好。”

    小铁应了一声,便走出门去。

    和那潇湘弟子斗在一起的,是西域幻剑山,一个三流势力。

    听说和七绝门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潇湘剑门的弟子寻到了麻烦,两者之间是有深仇大恨的。

    但不管怎么说,你来了人家地盘,就得遵守人家规矩。

    这无视规矩,当街拔剑,爽利是爽利了,却也让潇湘剑门,这正派五门之一的高门大户脸上无光。

    你好歹也是正派大宗呢,门下弟子就是这副德行?

    这是走江湖呢,还是黑帮火并啊?

    这让沈秋对这些剑门弟子的评价,着实又低了几分。

    当初在潇湘走镖时,沈秋就有些看不上这些眼界高的剑门弟子,现在看来,这潇湘剑门的没落,果然是有原因的。

    长辈驭下不严,弟子一点规矩都不懂,当真是撒之道。

    也不知道那林菀冬,是怎么把潇湘剑门重建起来的,完全就是一盘散沙,和玉皇宫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林慧音啊,你还真是坐在一座火山上。”

    沈秋叹了一句,不再多去想这事,起身往张岚那边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中传来欢乐的笑声。

    “张岚哥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玄鱼正在屋子里,对张岚撒娇,神态真像极了青青对沈秋撒娇时的样子。

    而穿着灰布僧衣的张岚,脸上也是一抹惊喜混杂快乐,轻声安抚着玄鱼,这两人的关系,是真的不错。

    张岚对玄鱼时,也没有对其他女子那般轻浮。

    那俊秀的脸上,满满是温柔之意。

    怪不得这惜花公子,在苏州守着十二个如画美人,却如柳下惠一样,看来除了鬼影魔功练习时不能破身之外,这张岚心里最温柔的地方,早就有人了。

    “啧啧”

    沈秋站在窗户边,看着房子里两人轻声聊天,倒也没去打扰,他只是弹了弹舌头,

    心里想着这张岚玩的真是溜。

    小玄鱼才十六岁不到啊,按照玄鱼的说法,她和张岚认识时,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那时候张岚就认定了?

    这货,还真是个禽兽,就该被倒上汽油活活烧死。

    好在他还有点格调,很是绅士,没有对玄鱼动手动脚,而是相敬如宾的样子。

    “敢炼铜,就打断你的三条腿,再挖出你那脏心来,好好给你洗一洗。”

    沈秋盯着张岚,轻声说了句,转身便飞掠离开。

    在屋中正在对玄鱼说话的张岚,突然感觉一阵恶寒,他回头看去,窗外却空无一人。

    呃,应是自己想多了。

    沈秋离了白马寺,不远处两条街外,就是洛阳城里三个擂台之一,不过这会是吃饭时间,擂台边也没几个人。

    只是周围茶摊酒楼里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人在喝酒划拳,笑声震天,豪气大生,好不热闹。

    而那已经守擂了七天七夜的阴阳游龙刀杨复,正盘坐在擂台边,手边放着粗瓷大碗,一双筷子和自己的一长一短两把刀。

    没人去打扰他,还有几名江湖人主动护卫。

    行走江湖,大家都崇拜强者,功夫越强,越是厉害,便越能被人尊敬。

    看杨复的样子,已是有些疲惫。

    想来这七日里挑战他的,也不都是一些三流人物。

    江湖之大,奇人多着呢。

    比起数月前,在济南时的样子,这杨复也蓄起了胡须,比之前老成多了。

    “阴阳刀!你守擂七天,名传洛阳,真是威风!”

    沈秋出声喊了一句。

    正在闭目调息的杨复猛地回头,就看到穿着黑色衣袍,黑纱外套的沈秋,正在街对面看着他。

    沈秋随手折下手边枝叶,对他招了招手,说:

    “几月不见,咱们再来论轮刀。你下午还要守擂,便以枝为刀,点到为止,为何?”

    “当日惨败于你,我便蓄胡明志,沈兄,一日不打败你,便一日不去胡须!这几月里,我可都在等着你呢!”

    杨复脸上尽是跃跃欲试,他毫无畏惧,听到沈秋邀请,便干脆利落的起身来,这齐鲁汉子,将双刀交给身边家人。

    起身飞掠,跟着沈秋往白马寺后方去了。

    “那是...沈秋?执掌摇光刀的那个?”

    周围江湖人一阵骚动,立马就有熟悉江湖事的人,喊出了沈秋的身份。

    他们看沈秋主动邀请杨复,便知道有好戏看了。

    见两人离开,便一窝蜂也要跟上去凑凑热闹,但刚到白马寺外围,被涅盘武僧拦住,又被温声劝退。

    “阿弥陀佛,此乃佛门清净地,诸位施主,勿要乱闯。”

    铁牛带着檀木佛珠,手握黑色禅杖,一身筋肉威猛大气,说话和气,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在铁牛身后,还有三名武僧一脸肃穆。

    前些时日有狂妄人要闯白马寺,结果被当街驱逐,被打的极惨,于是江湖客们便都知道,这些涅盘武僧,个个都有人榜前列的武艺,

    众人不敢再上前去,便一阵叹息。

    这真正的高手过招,他们看不到了。

    真是叫人遗憾。

    “地榜第十,东方策正在城东擂台,要和人榜第一切磋呢,快随我去看看啊!”

    一个声音在街道另一侧响起,失望的江湖人立刻又来了兴致,纷纷骑上快马,便又朝着城东赶去。

    结果刚走到半路,却又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五龙山庄使者刚入洛阳,送上拜帖,武林盟主,仁豪大侠,七月初七也会来洛阳!”

    “真乃武林盛事啊。”

    白马寺后山,一处平坦之地,三根树枝带着风声撞在一起。

    一触既分,但在两根树枝回防,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那轻飘飘的树枝,还带着几只未脱落的叶子,速度加快三分。

    轻轻打在杨复肩膀。

    两股真气交错碰撞间,让树枝上的叶子四处飞散,这种力道的碰撞,树枝本该拦腰截断的。

    因真气护持,却使它们能承受碰撞,继续坚持下去。

    但已经没有必要坚持了。

    二十招已过,手持两把树枝的杨复,却没有触碰到沈秋躯体一丝,而对面的树枝,却在自己身上打了三次。

    这纯粹刀术切磋,他已经输了。

    “不动真气,只论刀术,我却又一次输了。”

    杨复跳出几丈,遗憾的看着手中光秃秃的树枝,他对眼前单手持“刀”的沈秋说:

    “数月不见,沈兄的刀术竟又有突破,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只是我这刀术补全罢了。”

    沈秋摆了摆手,并无盛气凌人,他丢掉树枝,对杨复说:

    “杨兄的进步才让人咋舌,却不知这几月,你去何处仙地修行了?阴阳刀式竟融汇的如此自然。”

    “我啊,去了一趟燕京,本打算效仿沈兄在辽东之行。”

    杨复摸着胡须,哈哈笑着,比之前爽朗了太多,简直就如脱胎换骨一般。

    他对沈秋说:

    “在燕京郊外,与通巫教狗贼大战一场,结果学艺不精,险些死在那里,又一路狼狈逃回中原。

    这生死之间,自是有番突破的。”

    他说的轻松,语气里尽是一抹潇洒。

    但沈秋看着眼前杨复,料定他去燕京一行,必然是九死一生,这齐鲁汉子,心气当真雄壮。

    说要杀北朝狗贼,便真的去了。

    仅仅是这一点,他就让沈秋刮目相看。

    眼前这人,不是那些只会夸夸其谈,吹牛挑事的家伙。

    “沈兄,这次中原武林大会,江湖侠客们互相切磋武艺,你是要代表河洛帮上场吗?”

    杨复问了一句,眼中有些迟疑,似是吞吞吐吐,想说些什么。

    沈秋见他面色有异,两次接触,又差不多摸清了这个人的耿直脾气,便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摇了摇头,对杨复说:

    “我这一身功夫,大都来自江湖奇遇,杨兄知我并非与魔教相关的人,但其他人估计不会这么想。

    沈某也没兴趣去给他们解释什么,不想自寻烦恼,这武林大会,不去也罢。

    但如和杨兄私下里过过招,再寻些机会,与好友们切磋一番,做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是不错的。”

    “说的也是。”

    杨复有些遗憾的看了沈秋一眼。

    这位沈兄明明手段厉害,但确实也有难言之隐,他想了想,说:

    “我这几天守擂,来的挑战者实力参差不齐,但大都是野路子武艺,这中原武林大会啊,还是差点底蕴火候,沈兄不去便不去了。

    待到五年之后,真正的江湖武林大会开启,又不禁魔教人参加,到时沈兄易容一番,在与江湖豪侠切磋比拼。

    再说,蛰伏五年之后,沈兄的武艺必然更加惊人,那时才是沈兄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他看了看头顶日头,便对沈秋拱了拱手,说:

    “在下要回去守擂了,沈兄,咱们下次再切磋。”

    说完,杨复也不纠结,转身便掠下这处山间平台,沈秋目送他离开,却又摩挲着下巴胡须,眼中异彩连连。

    “易容啊,我竟没想到这个好办法…嗯,去找张岚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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