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宣布完此事后,便携着皇后离开了御花园。

    幸存下来那些安然无恙的妃嫔,等到帝、后离去,才发现已吓得软了双脚,冷汗浸湿了衣衫。

    今晚,仿佛是去地狱里走了一遭。

    夜,赵信自然是留宿在了长乐宫。

    两人“初尝”滋味,一番鱼水自然也不是免不了的。

    次日,直至日上三竿,赵信才悠然醒来。

    至于早朝什么的,一个傀儡皇帝去不去,无关紧要。

    赵信在与苏卿语一同享用早膳后,这才返回自己宫中。

    大权尚旁落,此时,还不是沉浸温柔乡之时。

    昨天的永安宫和御花园之事,整个皇宫都风声鹤唳。

    上至妃嫔下至宫人,都对皇上的雷霆手段畏惧不已,再不敢心生他念。

    那些专权宦官被清理干净后,西厂也及时安排上了自己的人手。

    皇宫彻底被掌控在了赵信手里。

    后宫处理了不少妃嫔,主理六宫的职权交给皇后,她这皇后之位也正式名副其实。

    太极宫,勤政殿。

    赵信正与刘穆之商讨诸事,西厂暗探忽然来报,说北海王起兵造反。

    赵信听罢,心里倒没有多大震动。

    只是感叹了一句,该来的终于来了!

    这下子,七王之乱正式集齐。

    反正这事现在他插手不了,叛乱自有崔岑和南苍处理。

    原着里昏君既然能度过七王之乱,那说明这七个起兵造反的势力,威胁还不大。

    南苍能将其镇压下去,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的能力的确很强。

    这场叛乱在他眼中,说不定就只是个小打小闹。

    赵信在意的是,崔氏为让南苍出兵镇压叛乱,而被南家放的血之中,有无他能分一杯羹的可能性。

    单膝跪地的暗探又道,“陛下,东厂巧立名目,与崔岑狼狈为奸,陷害忠良。被诬害之人,为前廷尉寇淮仁。”

    寇淮仁?

    赵信初听只觉这名字很熟悉,随即恍然想起此是何人。

    寇淮仁在原着中,是个十分重要的人物。

    此人嫉恶如仇,忠贞不二。

    作为执掌司法的廷尉,更是能谋善断。

    铁面无私,断案如神,俨然就是包青天的化身。

    因其秉公执法的严厉作风,虽赢得百姓高度赞誉,却得罪了不少官场之人。

    尤其是崔家。

    崔岑想要将其除掉,于是与王瑾联手陷害了他。

    寇淮仁因此被罢官革职,含冤入狱。

    这九卿廷尉之职,也顺势落到了崔岑大儿子崔智瀚手中。

    原着中,南苍与寇淮仁乃至交好友。

    因有南苍出手相救,寇淮仁并没有被奸佞陷害至死,只判了个流放边疆。

    流放之路上,寇淮仁被主角救下,成其左膀右臂,出谋划策,堪比刘之萧张。

    赵信没想到,这个时间段,竟是寇淮仁饱受污蔑,深受牢狱之苦时。

    他正愁没有契机处理王瑾,现在寇淮仁之事,岂不正是一个机会。

    况且,如此良臣,赵信又怎能拱手让给主角这个未来大敌?

    赵信怒而桌面,沉声对刘穆之说道:“寇淮仁此人,朕早闻其名,乃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之能臣。

    没想竟遭奸佞陷害!

    朕欲亲去将其接出,为其平冤!”

    赵信语气看似笃定,其实言语中有询问之意。

    刘穆之眉头微皱,转而舒缓,轻轻点头。

    有了刘穆之的肯定,赵信心中大定,忙召来李存孝,令他带人随自己,前去廷尉府诏狱接人。

    ……

    廷尉府。

    诏狱之中,光线幽暗,潮湿阴冷。

    牢狱深处,隐隐传出鞭打怒骂之声。

    刑房里,两边架子上摆放各类刑具,每一样都沾满了凝固发黑的血迹。

    一身形高瘦的中年男人,被吊在木架上。

    狱卒挥鞭狠抽,那鞭子长满倒刺,一鞭子抽下去,连皮带肉扯出,剧痛刻骨。

    鞭声已被鲜血染成红色,那受刑之人身上囚衣褴褛破烂,亦都被血浸红。

    血腥味在刑房弥漫。

    廷尉左平丁广建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嗑着瓜子,欣赏眼前正执行的酷刑。

    吊在刑架上的男人,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狰狞可怖,触目惊心。

    丁广建见他垂首安静无息,喊道:“把他给我泼醒再继续打!”

    都昏死过去了,受刑还有什么意思?

    一瓢冰冷盐水毫不留情泼过去,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生生将昏死过去的人刺激醒。

    丁广建一脸阴笑,得意地看着痛苦喘息的寇淮仁,满口嘲讽。

    “寇大人,这滋味好受吧?

    哼,往日您高高在上,那是何等的威风八面!

    如今风水轮流转,大人怕是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达人您还是赶紧把罪认了吧,也少受点苦不是?

    您是我曾经的上官,看您受苦,着实令我于心不安。”

    丁广建嘴里说着于心不安,眼中却尽是幸灾乐祸。

    寇淮仁吃力地抬起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惨白脸色,只露出发隙一双冰冷嘲讽的眼眸。

    “呸!奸相走狗……尔不得好死!”

    这丁广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属下,因信任他,才让其掌平诏狱。

    寇淮仁自认待他不薄,却不曾想他竟会背叛自己,帮助奸相崔岑和阉贼王瑾诬陷于他。

    丁广建面皮一抖,起身将手中瓜子扔了一地,目露阴狠,面显狰狞。

    挥手令鞭打的狱卒退下,缓缓走到烧得正旺的炭盆边。

    拿起了烘烤已至赤红的铁烙,在寇淮仁面前晃了晃。

    丁广建冷笑,“看来寇大人还是认不清形式啊!都这时候了,还不认罪?”

    “属下给您缓缓口味?”

    寇淮仁啐了他一口血沫。

    丁广建心中恼火,沉着脸,毅然将铁烙戳向了寇淮仁的胸口。

    “啊——!”

    凄厉痛苦的嘶喊回荡在刑房中。

    惨叫声越痛苦,丁广建笑得越快意。

    “寇大人,这滋味怎么样啊?”

    “啊哈哈哈哈哈——”

    ……

    诏狱大门。

    当值狱卒正聊着天,忽听得“皇上驾到”的高唱声。

    正当诸人以为幻听之际,一行黑甲士卒簇拥着身着龙袍的赵信,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众狱卒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跪拜行礼。

    “带朕去见寇淮仁!”赵信沉声道。

    这些狱卒从未见过皇上,此刻在赫赫龙威之下,他们只有本能的服从。

    “是、是……寇淮仁在刑房……正接受丁大人审讯。”

    赵信一听,脸色瞬间冰寒。

    领路的狱卒不由瑟缩了一下,顿时什么话都不敢再多说,加快脚步领路。

    刚到刑房外,便听见里面传出凄厉痛苦的惨叫。

    赵信疾步而行。

    在转入刑房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刑架上那血淋淋的受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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