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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荷樵

第二百零二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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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国临淄

    临淄主街上,行至末处,再向左转一道弯,复再直行,又向右转一道弯,直行至巷尾深处。最后一家。门外的布幡,上书云:相法地。

    一位叫人见之则忘的平凡男子,望着打听而来的地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此缺真好大的口气也,竟是以地竟在股掌间。复又轻笑,心道:如此一来,此行目的十有九成也。

    轻叩其门,叩叩叩三声之后,不见屋内有人应。复再度抬手,欲敲门之时,屋内有人道:“今日不宜占卜,兄台且请回罢。”

    来人惊奇,连忙道:“先生,只请你占一占吉凶,无甚大事也。”

    男子似是听见一声轻叹,想要细听,随后便听屋内人道:“公子且进来罢。”

    入门之后,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眼,屋内的人,其人形容有几分邋遢,黑白间杂的发丝凌乱,衣裳灰旧,手中拿着一枚不知是甚的物什在捣鼓着。

    男子心中一喜,正合他意也。面上不显的上前道:“先生,今次娥前来是找你一测吉凶也。”

    老者面色平淡,问道:“娥公子,不知想测甚的吉凶也?”

    娥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来,搁置在桌上,并未打开,而是道:“先生,听闻你的相术,可谓是出神入化也,今次特意来寻,希望先生事后保密也。”

    老者回道:“相者,从不道主家隐私也,此是相术必修之业,否则祸从口出也。”

    男子似是放下心来,道:“如此一来,娥便放心了。先生请看,这便是娥主家欲行之事,请问此行吉凶也?”

    老者自早起,便一直心神不宁。此时接过娥递来的锦条,老者面色大变,霎时起身,不容拒绝的道:“娥公子请回罢,这事老夫测不了。”

    娥不甘心的问道:“先生,便是测一测吉凶而已,若你不接手,当无人能做也。”

    老者甚也不理会,摆了摆手,道:“娥公子请回罢,如老夫一般之人,皆不会为你主家测此事,还请另寻高明罢。”

    娥见确实不动其人,只得无奈起身离去。

    出门之后的娥,一改先前的闷闷不乐,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遂泯入了人群。

    .....

    自娥离去之时,老者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愈发强烈。一颗心几乎跑出胸膛也,左眼跳完,接着便是右眼,连接着眉心一阵狂跳,伸手欲止住,却是按捺不住的鼓动。

    左思右想的老者,当夜便收拾了包袱。第二日准备离去,止他注定计划落空也。

    翌日。朝霞未升起,色尚有几分灰蒙。

    布幡‘相法地’四字之下,一扇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一颗黑色的脑袋,左右张望一眼,见无往来之人,亦无形迹可疑之人。

    探出来的脑袋大松一气,随后便将整个身子探了出来,正是昨日的老者。转身轻锁门匙,生怕扰了左邻右舍似的。

    满头大汗的锁好了门匙,转身便见空无一饶街巷之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白色,便是色灰蒙,亦瞧得出那一片白色,尽是齐军士。

    心中的不安,已成现实。老者一脸灰败,合该命中有些一劫,早早便卜出有一卦生死之劫时,便不应同意昨日那人来寻也。

    止是不知因何来寻他也,简直有几分莫名其妙。若他得知,只因他名气过于大,是否会后悔不知收敛,而一度为成名也。

    齐军士来去如风,捉了人便走了,左邻右舍压根不知,邻家已生发翻地覆的变化也。

    而被捉走的老者,一直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面见齐王驩之时,老者方才知晓,他究竟陷入了怎样的麻烦之中,又因何而陷入。

    捉他来的齐军士,将他放在政事厅中,便转身离去。

    老者左右张望一眼,见着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却带着几分陌生。止因此人便是昨日里找他占卜吉凶之人娥,然长相又着实平凡,若非所占之事,过于惊骇,否则再过上几日,铁定将其忘记了。

    屋中统共三人,邹季、齐王驩。老者只识娥。望着上首的齐王驩,不知所措,止因此处他坐在上首,定然是主事之人。

    观其面相,老者大吃一惊,立时稽首道:“见过齐王也,不知老儿有甚事可为王效力也。”老者只以为是他的名声大躁,故齐王以此方式相请也,遂立时自荐道。

    谁知一旁的邹季,轻飘飘的扔出一块锦布来,道:“老道,你且看一看。”

    老者瞧着地上的锦布,一股熟悉之感,扑面而来。强烈的不安笼罩着他,驱使着他,不要打开,否则将万劫不复也。

    只是三双眼睛盯着他,迫使他不得不打开。内心挣扎仿佛一个世纪,于三人眼中不过一个弯腰的时辰。

    老者捡起地上的锦条,道:“齐王,此条老道昨日方才见过,便是这位娥公子拿来教老道测吉凶,老道拒绝了。”

    邹季冷笑道:“老道,此条你分明已占,且为吉也,你教娥万勿泄露此事。止他良心未泯,前来寻本丞相,否则如何能识破你与他主家的阴谋也。”

    齐王驩内中怒火早已鼎盛,只待一个宣汇口也。此时闻邹季此言,仿佛山火爆发出岩浆一般,老态龙钟的身子,硬是踹翻了身前几案。

    老者见状立时喊道:“丞相大人,休要污蔑于我也。老道分时未占,且将娥公子撵出了家中,不信你问上一问这位娥公子。”

    邹季踱步行至其身旁,问道:“娥,方才老道所言,你可认?”

    娥闻言,低下了头。几不看老道,开口道:“昨日娥拿着此条去寻先生,初时先生大惊,听闻娥言测吉凶,掐指一算。随后便大笑起来,声称其将有不世之功也。”

    老者不可置信的望向娥,指着他问道:“你我二人素不相训,因何污蔑于我?”

    娥仍是低垂着头道:“只因娥瞧不得你们这些人行径,娥乃是有良心之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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