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蕊虽然不情愿,但碍着司徒晟这个四王爷的面子,只得道:“此二位是我府上林姨娘,和二小姐。”

    “姨娘?”林氏一听青蕊不介绍她为二夫人,反倒说是姨娘,顿时再好的修养也端不住了。

    “姨娘?”林氏一听青蕊不介绍她为二夫人,反倒说是姨娘,顿时再好的修养也端不住了。

    殷如雪也是面色一滞,毕竟青蕊介绍自己的娘亲是姨娘,可不是告诉司徒晟自己是个庶出的女儿么?

    然司徒晟就在面前,殷如雪亦不好发作,只瞪了青蕊一眼意思是一会儿再算账,而后对着司徒晟盈盈一拜:“民女姬如雪,见过晟王殿下。上回中秋宫宴咱们是见过的……您也可以叫民女雪儿……”

    说着,殷如雪十分娇羞地低了头。

    司徒晟好好地想了想,这才道:“原来是雪儿姑娘……”

    殷如雪听见司徒晟那低沉沉满带磁性的声音唤着自己的乳名,只觉得心都要醉了。

    “雪儿不知晟王殿下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既然晟王殿下来了我殷家,我殷家岂有不款待之礼?”殷如雪又扭着腰瞅了主屋一眼,“只是不巧我家祖母和夫人都上庙里给如歌姐姐祈福去了,故而未曾出面迎接。如歌姐姐如今又病着,自然是无法照顾周到的。不如晟王殿下移驾锦兰轩,雪儿已经吩咐后厨准备了一桌酒菜,还望晟王殿下切莫嫌弃……”

    殷如雪一番话倒是说得齐全,把殷家无人款待的理由一一说明,让青蕊亦无法再说什么。

    但青蕊的眉头却未曾平过。

    本来晟王殿下是悄悄替太后走一趟送谢礼的,并不是什么特意到访,所以她只想悄悄地把晟王殿下打发了就完了。可殷如雪这么一作为,就变成了殷家和晟王殿下的交情。

    这么一桌子酒席吃下去,外头可少不了殷家和晟王殿下是一路人的传言了。

    要知道如今正是夺嫡的紧张时期。几位皇子年纪相仿,也都纷纷成了年,可是皇帝还是迟迟不立太子。太子之争,是这太平盛世酝酿下即将到来的一场风雨。小姐还时常提醒她们不与皇子们走动,免得卷入这夺嫡之争。

    所以小姐虽然经常入宫,却没有和一位皇子单独打过照面。出席宫宴,她也常常戴着面纱,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可是小姐不惹事,这晟王殿下却主动上门。而这三小姐不仅不帮着殷家避祸,反倒去火上浇油!到时候出了乱子,又该小姐来摆平了!

    想到这里,青蕊转向殷如雪:“二小姐难道忘记了,我们殷家如今正在为了老爷平安归来斋戒吗?晟王殿下如何尊贵,二小姐怎么能够让殿下跟着咱们一起吃斋吃素?”

    “我……”殷如雪才想说话,心里却顿时虚了。毕竟她的确准备的不是什么斋素,而是彻头彻尾的大鱼大肉。毕竟她们殷家是什么地方?怎么能拿素菜招待晟王殿下呢?

    可青蕊如此一说,就算是她也不能让司徒晟去吃这桌酒席了。否则让司徒晟知道她不敬亲爹,可就不好了,遂“我”了半点也不知该说什么。

    青蕊见成功堵住了殷如雪的嘴,便又向司徒晟行礼道:“方才未曾留晟王殿下,也正是因为殷家正在斋戒。是我家二小姐考虑不周,让晟王殿下看笑话了。”

    “无妨,也是雪儿姑娘盛情,一时忘了也可理解。小王此番本非特意拜访,实是刚好回府顺路,又感念如歌姑娘常替小王陪伴太后,才跑了一趟。如此叨扰了殷家,实是小王之错。”司徒晟又对着殷如雪赔礼,也不好多留,便走了。

    殷如雪和林氏直把司徒晟送到门口,这才罢了。

    林氏并未立刻回去,站在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日光和煦,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出过这个殷府了。

    “你方才可瞧见太后送来的谢礼了?”林氏问殷如雪。

    “不过是件狐皮罢了。”殷如雪嗤之以鼻。

    林氏转身往后院而去:“你如今当真是胆子越发大了,连太后的谢礼你都敢这般小觑。你可知那东西的来历?”

    殷如雪朝林氏方才所看的方向瞧了一眼,不过是寻常街面,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忙忙转身跟上林氏:“这太后送来的礼物也不是一件两件了。这回这个狐皮有什么稀奇,倒值得娘亲特意一问?”

    “你可记得前些日子被殷如歌得罪的喜塔腊王子?”林氏每每想到这个就觉得心惊。想不到殷如歌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冒着挑拨梁国和天盛两国关系的嫌疑,把梁国喜塔腊王子的爱驹给杀了。

    更可怕的是,殷如歌竟然能处理得如此天衣无缝,不仅让百姓们服了气,喜塔腊王子和梁国闭了嘴。就连天盛的当权者都对这件事情赞不绝口暗自偷喜。

    有时候她不禁在想,殷如歌身上到底还有多大的能量?

    “记得啊,想来那喜塔腊必是个傻子,竟连自己的马都护不住,就这么被殷如歌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也不敢多说半个字。这若换做是我,我定让殷如歌好看!”殷如雪对喜塔腊王子嗤之以鼻。

    “你也不看看这儿是哪里,就敢这么说话?”林氏嗔了殷如雪一下,将殷如雪拉进小路,这才道,“这件事你还别不服气,换做旁人恐没胆做这事。就算有胆,也未必能把这事处理得如此漂亮。你总是口头上说要她好看,你倒是做些出成绩给我看呐?”

    “这……不是没有机会吗?”殷如雪心里先是一虚,而后嘴硬道。

    “如今正有一个机会,你可得把握住。”林氏道。

    “和那张狐皮有关?”殷如雪似乎猜到了什么。

    “这东西正是喜塔腊王子从梁国带来的,总共带了两张,一张给了太后,一张给了皇后。太后的这张既然送给了殷如歌,那么咱们就要好好利用起来……”林氏轻轻地笑着,表面上看着十分温婉柔和而又无害,可是她眼中滚动的精明和算计,却让人看了心惊。

    “只要你做好了这件事,殷如歌和皇后之间,就定然会有嫌隙。到时候殷如歌就绝不可能嫁给晟王殿下,你的机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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