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雪心里一虚别开头去。只是一眼,殷如歌眼里清凌凌的审视便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虽然是姐妹,可她总是不敢和殷如歌对视。殷如歌的气场,真的太强大了。

    殷如雪强自镇定,告诉自己别怕殷如歌,再回头时殷如歌已经别过头去。殷如歌看了看面前的腊梅花,吩咐青禾取剪子来。

    殷如雪暗暗不快,殷如歌这种反应,总觉得不把她放在心里。而这种感觉,自小就有。殷如歌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是让她不爽极了!

    “小姐……”青禾看了殷如雪一眼,似不放心殷如歌和殷如雪独处。毕竟从小到大,殷如雪在背后可没给殷如歌使绊子。虽是小姐一向化险为夷,但她还是不喜欢这种把小姐置于危险之中的感觉。

    然殷如歌一个放心的眼神过来,又想到血刃在暗中护着,青禾便点点头去了,只是加快了脚步。

    “太后的寿宴,赴宴之人自然是太后做主。她想请谁,或不请谁,全看她老人家的心情。”殷如歌并没有一口答应。殷如雪鲜少去赴宫宴,这倒是真的。上一次宫宴还是中秋佳节,皇后特许各家官女子进宫,殷如雪这才蹭着去了。

    而殷如雪上回在宴会上的表现她也看到了,无非是注意各家贵胄子弟,那眼神飞的,好像时时刻刻都在释放自己身上的荷尔蒙似的。

    和司徒晟对视还隔空对杯一事,殷如雪还以为是和司徒晟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岂不知皇宫这种地方,每个人的眼睛都是长在四面八方的,任何人有一些小小的动作,都会被看在眼里。只是看她们有心或是无心去提罢了。

    虽然她不喜欢殷如雪,可殷如雪好歹是殷家的人,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必须让殷如雪嫁一个幸福的可以依靠的归宿。

    若是司徒晟和殷如雪二人当真是两情相悦,那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不会反对这门亲事。毕竟两情相悦这种东西,在茫茫人海中实在是太难得了。

    司徒晟又是皇子,殷如雪定能富贵一生。哪怕嫁过去只能是个妾室,若司徒晟心里当真有殷如雪,至少也会护得殷如雪周全。

    可是司徒晟今日来殷家,并未去找殷如雪,却直接跑到她的栀影院去——这种做法,显然是很不妥当。按照她的大胆猜测,这司徒晟怕是有结交她的意思,而不是殷如雪。

    而且听青蕊的描述,司徒晟看见殷如雪还问是谁,显然在当日中秋宴席之上和殷如雪对杯不过是逢场作戏,不拒绝任何一片桃花的表现。

    而殷如雪又何曾是真爱司徒晟呢?不过是为了攀附权贵,富贵后半生罢了。

    情爱?殷如歌轻勾嘴角,那是什么?不过也是人们互相利用为了获得更多利益的手段罢了,半点不可靠,薄得纸都不如。只可惜殷如雪身在局中,非要这般扑上去。

    殷如歌心里这头忖着,那头殷如雪却建议开了:“那姐姐可以替妹妹在太后面前求求情呀。太后她老人家那么喜欢你,你就说带上自己的妹妹一起来给她祝寿,她也一定会答应的。”

    殷如雪说着,一双眼睛观察着殷如歌的反应。

    殷如歌沉吟半晌,还是点点头:“到时我提一提,若是太后同意,你就跟着去吧。”

    她虽不喜欢殷如雪,却也没有拦着不让去的道理。若是这事情殷如雪开心,那就去好了。即使到时候吃亏,那也是殷如雪自找的。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

    不是吗?

    “谢谢如歌姐姐!就知道如歌姐姐对我最好了!”殷如雪一下子高兴全都写在了脸上,“只要姐姐开口,那太后肯定是会同意的呀。啊,对了如歌姐姐,你说到了那天,我穿什么好看呢?”

    “你长得水灵,穿什么都好看。”殷如歌说这话倒是没有敷衍的意思。哪怕她不喜欢这个妹妹,但殷如雪继承了林氏江南第一名美人的美貌,加上爹爹的基因,的确十分出挑。

    水蜜桃儿似的的小脸,人如其名肤色如雪,当真是美人中还算翘楚的。尤其是她的身段,典型江南女子的纤腰不盈一握,放在人堆里恐怕没人能猜到这是个武将的女儿。而且林氏江南织造出身,自小一手绣工精妙非常,殷如雪自然也练得一双巧手,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真的吗?”殷如雪得了夸奖,心里也是高兴的。哪怕,这是她讨厌的殷如歌的夸奖。

    “嗯,”殷如歌淡淡道,“且你娘制衣的手艺很是不错,做的衣裳都很合你。你回去只需记得穿衣的礼仪,再问问你娘该注意些什么,便好了。”

    “好!妹妹谨遵长姐教诲!”殷如雪笑得两眼弯弯,随即又道,“那不知姐姐那日穿什么去?我听说太后今日可是给你送来一件狐皮呢。”

    殷如歌神色一顿,随即淡淡地“嗯”了一声。殷如雪注意她的行踪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在一个家里,这消息的确瞒不了。

    “那——姐姐打算穿那件狐皮去吗?”殷如雪细细地打量着殷如歌的神色,“其实妹妹也听说了姐姐和喜塔腊王子的恩怨。太后赏给您这张狐皮,妹妹猜测就是在夸赞姐姐做得好。太后寿宴当日,喜塔腊王子也是会到场的,若是姐姐穿了喜塔腊王子送来的狐皮,倒是可以显示天盛和梁国之间修好。如歌姐姐,你说妹妹的猜测可对?”

    “也许吧。”殷如歌模棱两可。能想到这些,殷如雪也不算笨。只是殷如雪鲜少如此与她聊这样的话题,倒让她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有什么阴谋。

    殷如雪眼神动了动,提议道:“如果姐姐不嫌弃的话,不如把那狐皮给我娘亲,她的手艺,姐姐是见过的。这太后的寿宴就快到了,怕是一品布庄的裁缝也很难赶出一件衣裳来吧……”

    “我相信秋娘的手艺,就不劳烦林姨娘了。”殷如歌神色懒懒。殷如雪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时没事鲜少来与她套近乎,今日问起这狐皮的事,究竟有什么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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