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不撒手,丫头不松口。

    陆不兑算是看明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要带走小跟班,非他不可。

    “走啊!”

    陆不兑朝阿良摆了摆手,他可不想等下还要再多拖一个人。

    阿良看了看陆不兑,再看了看小跟班,最后只得松手,而他的手臂上也开始有一滴滴的鲜血流下。

    阿良一松手,小跟班也松口了,抬起头时,她的嘴唇都被阿良的血染红了,很鲜艳。

    陆不兑觉着这竟然还有点好看。

    阿良犹豫片刻后,人影突然顿住,开始扭曲,陆不兑知道,阿良已经离开了。

    一块碎石从小跟班的脸上划过,割开了一道小小的伤口,这丫头还毫无所觉,冲着正朝她跑来的不贵和陆不兑,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是傻子吗!”

    落石稀里哗啦地砸在陆不兑的背上,然后又因为铁特性被弹开,但随着落石的量开始变多,石块也越来越大,陆不兑隐隐觉得自己快被砸出内伤了。

    但最终,他还是赶到了小跟班的身边,一把把她扯进怀里,深怕那些石头会砸到她,他尽可能地把她捂在了怀里。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丫头瘦得小小一只,太好藏了。

    别的没啥,就是她背上那一副画卷和一把象牙刃,有点膈得慌。

    他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停顿。

    不贵撒开腿就跑,跑成了一道白色的闪电,而那座石山则是在他们的背后用塌陷为他们送行。

    直到不贵一路跑到安全的空地,阿良这才松了口气。

    “辛苦了。”

    陆不兑看着阿良还在滴血的手,看来这口可咬得够深的。

    “抱歉少爷,我又……”没把事儿办好……

    陆不兑打断了阿良的话,“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她的问题,这丫头性子可倔,你可拗不过她。”

    他这才坐正身子,把小跟班从怀里放出来,扶住她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

    幸好,除了脸颊上有道细小的伤口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外伤。

    阿良赶紧劈开了储物空间,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外伤药。

    “少爷,这个药好,不留疤。”

    “谢谢。”

    陆不兑接过药,用手指小拇指小心翼翼地抹在伤口的上沿,一滴滴小水珠从她的指尖落下,清理着她脸上的伤口。

    阿良看到愣了愣,显然有点被这诡异的一幕给惊到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一边,不仅挡住了其他选手的视线,还挡住了转播水晶。

    “你是傻子吗。”

    陆不兑有些心疼,开始进入絮絮叨叨的老父亲模式。

    “有石头砸过来你不会躲的吗?”

    “小姑娘本来干干净净长得多好看,破相了怎么办?”

    “破相了以后嫁不出去谁养你。”

    “还有,那山都要塌了你不会跑的吗,哦,我让你不要离开座位你就不离开,你不要命了啊。”

    “礼丫头我警告你,以后无论什么事都要以自己的小命为第一优先级,明白没?”

    “你听懂没?”

    “听不懂我和你再说一遍。”

    ……

    陆不兑以前最烦陆大万在他耳边逼逼叨个不停,一会儿交代这个一会儿交代那个的……

    万万没想到,这才离开家多久,他就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以前他不懂陆大万,现在他懂了。

    这孩子的教育,果然比这世上的万千事都要难。

    孤岛试炼难?抑魔金难赢?

    他都办到了。

    但他却始终没办法让这个小丫头学会,要如何以她自己为中心过日子。

    ……

    孤岛试炼的最后一战,以孤梦岛之巅的崩塌作为终结。

    当夜,所有的选手回到了船上,何卞在船上大设宴席,之前那些在岛上被淘汰的选手,也都汇聚在此。

    而这一次,似乎是为了犒劳选手们这几日以来的艰辛,房间无论大小,至少都配置齐全,虽然上面的洞让人开起来还是瘆的慌。

    “今晚房间里不会再下雪了吧。”陆不兑调侃地问着何卞。

    “不会不会。”

    何卞擦着额头的汗,孤岛试炼未结束时,他是主持人,陆不兑是参赛选手。

    孤岛试炼结束了,陆不兑就是大陆首富的儿子,他只是黑河栈道地下交易市场的老板之一。

    身份和地位,一下子就两极转换了。

    而最难受的是,陆不兑似乎并不准备表露身份,何卞还得装作一无所知。

    他心中仍在暗叹,最后那块抑魔金竟然真的回到了陆家人的口袋里,

    “奸商!”惠惠带着秦淮风走了过来,“恭喜啊~”

    秦淮风手里拎着个酒壶,朝陆不兑比划了下,“恭喜。”

    “你们俩这么客气,走,咱上那边说去。”

    角落里最靠边的桌子,小跟班正坐在那里乖巧地吃着晚饭,不贵趴在一边守着,每当有人想要靠近,它就会站起来龇牙。

    虽然是猫咪的形态,但同样威慑力十足,毕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见过它变大后的样子的。

    “索道战和登顶战我们都看了,很精彩。”

    秦淮风和惠惠被淘汰后,就被工作人员领到了船上,每天在前厅里,大会有一块大的屏幕实时转播。

    从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陆不兑,他们发现更有意思了,尤其是在知道陆不兑身份的情况下。

    “谢谢谢谢,主要还是运气好。”

    秦淮风的心里其实有很多问题有关陆不兑,包括索道战的那道闪电,登顶战的风系能量团,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问。

    “还有戏演得好。”惠惠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嘿嘿,这都是战略手段。”陆不兑觉得这些小手段也没啥不可见人的。

    “不知道陆兄弟拿到了那块抑魔金准备如何处置?”

    “没想好呢,总有能派上用处的时候。”

    陆不兑嘴上这么说着,但事实上,抑魔金早就已经被不贵给预定了,之所以还没进不贵肚子,只是因为这位大爷想找个更加优雅和舒适的环境慢慢享用。

    相比之前的那些铁啦铜啦,和含量极少的极铁,这块抑魔金可是难得的硬菜。

    就在陆不兑准备和秦淮风说起那张卷轴的时候。

    一个人走了过来,把椅子一拉,半点不客气地往那儿一坐,坐在了小跟班的正对面。

    那顶高高的帽子,依旧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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