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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子枭闻言眉头皱更深,不只是为她这句话,更因她的手,实在凉得如檐下的冰锥般刺骨。

    “你为了美,穿得这样少,是想冻死自己吗。”沈子枭严厉起来,颇有些令人害怕的气场。

    江柍却一笑置之。

    她翻身上了马,挺背朝沈子枭一笑:“臣妾是要美死,而非冻死。”

    她还有闲心讲这样的笑话,沈子枭只觉她蠢不可耐,便甩袖离开了。

    江柍看着沈子枭离开的背影,无所谓耸了耸肩,她确实冷,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定要打牙颤了。

    可她今日若想赢,便不能在乎冷暖。

    她转过头,只见晁曦暄和沈妙仪正看着她,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见她望过来,晁曦暄便从容别过脸去,而沈妙仪却瞪着她,丝毫不惧的样子。

    江柍只觉寡淡平常。

    作者有话说:

    古言预收文《红尘之上》,戳专栏可看。

    文案:

    同为皇储。

    他从小谋权算计,踩着兄弟的性命,一路鏖战才得来太子之位。

    她则是天生贵命,养尊处优,万千国民的信仰。

    当有一天他国的铁骑踏足她国的土地。

    她零落成泥,他肆意屠戮。

    他冷心冷情,有勇有谋。她骄傲高贵,善弄权术。

    这不是他和她的战争,是国与国的颂歌与悲曲。

    却也是他和她的战争。

    恨比爱深,比岁月长。

    一个亡国公主与开国皇帝的故事。

    一个尊严与生命不可兼得的时代。

    他要她珍贵的国土,要她清白的身躯,要她可笑的尊严,要她纯粹的爱情。

    她只要他高贵的头颅。

    破国,破心。

    谁输谁赢?

    【玻璃糖,宫廷权谋,‍‌男‌‎‌‍女‎‍‌主生死对头】

    第13章 比试

    ◎让所有人看看何为公主的骄傲◎

    马球赛很快便开始了。

    打马球很是简单,马球球状小如拳,打球者乘马分为两队,众人手持球杖,共击一球,以打入对方球门为胜。

    这块场地是一小片旷野,晁曦暄策马扬杆,率先飞驰而来,身姿柔美中更添几丝女子少有的矫健之风。

    随后众人也都驾马起奔,闻声只觉数百匹骏马飞驰不止,迅若雷电。

    晁曦暄状态奇佳,开局便持球杖乘势奔跃,屡屡夺球,只见她弯腰把球一挑,再用球杆用力一击,便接连进球,动作利落,打法精准,惹众人叫好不断。

    相比之下,江柍倒像是参与不进来似的,一直处于被动之势。

    下场之后竟连球也没碰到过。

    只是她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输不起的意思,加之举止详妍,故而多数人的目光还是紧紧黏在她的身上。

    几番来回,沈妙仪因觉她技不如人,便刻意刁难起来,忽而以球杖击打到了江柍的马蹄,惹得追日昂首嘶鸣,忽而又因疾驰而撞到了江柍的马,害江柍险些坠地。

    马球场上的人都看出沈妙仪的刻意刁难,她们既不敢惹怒这位公主,亦不愿见罪于江柍,只做眼瞎心盲,一时间,江柍孤立无援。

    观看席离得远些,对场上动作看得并不太清,然而谢绪风却还是将那些个小动作尽数捕捉,再看沈子枭,虽未有任何波澜,眼底却也是一片通透。

    江柍则一副恍然未觉的样子,任妙仪如何刁难,她都保持着明月清风的气度,好心情地微笑着,仿佛不为输赢,只为游戏一番。

    她早知技不如人,便要所有人都看看她的不屈与专注。

    沈妙仪看她这般反而更难受,心里认定她是装出来的,心一横,干脆在下一次击球之际,把那球杖高高扬起,去打江柍的发冠。

    江柍见状勒马后退,却早已避之不及,她为保自己仪容不损,生生跌了马去。

    “不好!”观看席的女眷们无不爆发出惊惧之语,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沈子枭自是眼眸一黑,沉着脸喊:“太医何在!”

    太医们吓得胆都快破了,早就背上医箱,诚惶诚恐地往江柍落马处赶去,不过百米之遥,纷纷踉跄数次。

    可还没等太医赶到,江柍却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忍着疼,再次翻身上马。

    她其实是故意摔下马的。

    她的马球确实打得一般,但她自小便会骑马,马术还是宋琅亲自所教,是不会轻易落马的。

    而沈妙仪再三挑衅于她,她早已不愿再忍,只暗下决心,若沈妙仪胆敢再给她使绊子,她定要予以还击。

    于是当沈妙仪的球杖抡过来时,她便先一步看准时机,佯装落马。

    她自小练舞,身体柔韧无比,看上去摔得惨烈,实则只轻轻跌痛一下,于筋骨更无大碍。

    躺在地上那数十秒,她思虑万千。

    最终还是决定再次上马。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何为公主的骄傲。

    如此便更显出另一个公主的不堪。

    “娘娘,万万不可再上马呀!”太医离她数十米外便高声喊道。

    江柍却微昂下巴,眼神坚定:“本宫无事,不过小伤。”

    “喂,你就不要逞强了。”沈妙仪也被吓到了,嗫嚅说道,“你非要再战,若是伤着了,就赖你自己。”

    晁曦暄也说:“娘娘真的还能再打么,要不要先让太医查看一番,我等也可放心。”

    江柍只稀松平常:“除非摔断了腿,否则有何不可?”

    说罢,她便勒紧缰绳:“驾!”

    她转身的瞬间,晁曦暄莫名被她头上的灿光刺了下眼。

    她低下头来,体味到何为一宫之主的风华。

    双目愈发灼痛。

    不远处,叶思渊跳起来叫好:“她倒是比我想象中英勇,不枉我的追日摔了一跤了。”

    “倒是撷华,怎地如此不小心。”沈子杳皱眉叹道。

    其余人也都看到是沈妙仪害江柍坠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唯有郡主,直白说道:“但愿她不是有意,否则皇家颜面何存?”

    沈子枭闻言捏紧了茶盏。

    众人见江柍如此果毅,不自觉也被感染。

    她们不再踌躇,纷纷上马再战。

    群马又奔驰而来,扬起一地尘埃。

    晁曦暄来到沈妙仪身旁,小声说道:“妙仪,你切勿为难于她,我要光明正大赢她!”

    沈妙仪敷衍说道:“我自有分寸。”

    实则在心底叹气:“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她蒙骗。”

    这样想着,目光便不时落在江柍身上。

    看那江柍,虽打不进几个球,却仍然奔驰往返于球场之上,毫无狼狈之态,反倒因坚持不懈而令人肃然起敬。

    她又看向谢绪风,只遥遥一眼,便捕捉到谢绪风望向江柍的眼神,心像被马球猛然打中了似的,疼得她许久喘息不得。

    她从未、从未见过谢绪风流露出这样沉溺的神色。

    虽淡,却浓于她心上。

    此前她总是想,如谢绪风神仙般遗世独立之人,谁人能入他的眼,他又能为谁痴狂呢。

    直至此刻,见到江柍。

    沈妙仪失落至极,而又怨从心起。

    此刻骄阳正盛,午后的阳光照在江柍头身上,她恍若镀了一层神光,头顶的金莲冠更是熠熠生辉,流光折射于她的脸庞,更显她华光动人。

    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沈妙仪蓦然奔至江柍身畔,找准时机,握紧球杖,佯装不经意,朝她的马驹上狠狠一打。

    “追日”顿时鬃毛竖起,蹄蹬嘶鸣,似欲挣脱羁绊,失控地向前疾驰而去!

    江柍此前只以为沈妙仪娇纵,却不想她竟恶向胆边生,如此狠毒刁钻。

    “追日”发了狂,江柍在马背上颠簸着,裙裾和披帛如流动的烟雾般在身后飞扬。

    这般惊险的时刻,落在其他人眼里,却像是一场马术表演,尽是临风飘摇之美。

    殊不知,缰绳早已把她的手心勒出血痕,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可仍控制不住这匹烈马,勉力也只能使自己不坠马而已。

    一旁随侍的禁军各班兵士见状意欲追上江柍,十几个士兵在“追日”身后奔跑,却显得尤其混乱。恰好前方有一穿嵌金线衫袍的彪形大汉拦马而来,他勇猛异常,生生挡在马首之前,试图从前方把马匹逼停,可“追日”见有阻拦,前蹄遽然高跃,嘶扬挣扎不止。

    江柍再也承受不住,无力控制缰绳,被狠狠甩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沈子枭和叶思渊对视一眼,便先后踏出席间,他们都轻功了得,只脚尖轻点便如御风飞行般跃出几十米远。

    江柍刚脱离马鞍,便觉腰间一紧,竟是有人抓住了她系在腰间的披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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