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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场雨!

    苏阳打开窗子,看着外面倾盆大雨,云在空中黑如一盖,暴雨沿房檐而下,而窗前汇成一帘,雨流如注,伸手触之,冰寒透骨。

    这等气,若是逃命走夜路,目不见物,冷雨透骨,满地泥泞,别是骑着一匹“墨马”,就算是苏阳画出来了一辆车,车轮也要陷入泥郑

    “这真是下雨留客啊。”

    苏阳收回神笔,将临摹的一幅画递在烛火前,烧成灰烬。

    这样的雨,应该也能阻一阻巡抚吧。

    苏阳看着外面的大雨,心知这巡抚往这里逼近一步,自己的危险就更多一分……其实这夜间逃跑,便是这不下雨,也是下策,像郑雄这等高手,在阴间能当判官,神魂自然是出入无形,往来不测,连夜逃个三五十里,根本不济事。

    一场大难即将临头,而在这危机关头,苏阳反而内心中一片澄澈,他也算是一个逢大事有静气的选手,此时脑海中,一切过往历历在目,如同潺潺溪水清流而过,整合了许多资料之后,苏阳的脑海中便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晨光乍现,烟云俱收,空一碧,万物一新。

    广平县城外,官衙里面早就来人,在周县令的操办指挥下,将这县城外的土地平整,免得巡抚到来的时候,咯着巡抚的仆人,让巡抚的轿子不稳。

    刘太守坐在椅子上面,老神自在的喝茶。

    没过多久,刘太守和周县令便看到了巡抚的人马,不足百人,因为昨夜一场雨的缘故,这些人多少都有些狼狈,唯有那从轿子里面出来的郑巡抚,衣衫整洁,身上也没有半点泥渍。

    “巡抚大人。”

    刘太守年过四旬,上唇两抹胡须,眸清目正,对郑雄即不热情,也不失礼。

    “巡抚大人来了……”

    周县令就没节操的多了,围在郑雄的身边团团转,语句所讲,都是他全心全力的帮助郑虎在这广平县发号施令,捉拿太子,擒拿妖物。

    “一派胡言!”

    郑雄冷声道:“我等是请太子回宫,何来捉拿一?至于这擒拿妖物……我看你倒是被妖物耍的团团转。”

    别过了周县令,郑雄看着刘太守,斜视道:“都你刘太守一腔正气,为官正直,清胆气粗,又你学朱子的那套挂仂法,无有不验,无有不应,可在我看来,名过其实了啊!”

    伸手拍拍刘太守的肩膀,郑雄向着广平县城内走去。

    “不比大人呼风唤雨的本事。”

    刘太守跟在郑雄后面,平静道。

    “哦?”

    郑雄倒是惊讶了,回头看了刘太守一眼,道:“这挂仂法这般奇妙,居然能算出昨夜降雨是因为我?”

    刘太守并无言语。

    这挂仂法是宋朝朱熹朱夫子所创,是易经算卦之用,施展之时,便用左手拿捏蓍草,用左手蓍草的余数奇偶,来定阴阳老少,如此占卦,必有应验。

    “昨夜我确实知会道士,在这广平县下了一钞雨,如此来困人……我可听,这宋文荣一案,可有一人称太子之名,一点都不避讳……”

    这是苏阳即将杀宋文荣之时,栽赃嫁祸陈阳,只是一时没有下手,反而是让这名字惊动了郑雄。

    郑雄对着刘太守呵呵笑道:“既然你擅挂仂法,不妨就给本官算上一挂,如何?”

    刘太守细细的打量一下郑雄,道:“白虎青龙,吉凶未定!”

    “呵呵呵呵……”

    郑雄摇头失笑,道:“你们这些人,总是闪烁其词,不肯将这道理剖解分明,归根结底,不过是给你自己留余地罢了,你再算算这城中太子,他今日如何?”

    刘太守坦然道:“这下官在昨夜降雨之时因时起卦,便算过了,城中贵人,大有元亨,起九三之卦,亨于子,人弗克,贵人自然是无害的,而人则必定招致祸害!”

    谁是子?谁是人?

    郑雄扭身便走,下令让周县令抓人,而他则先去看看儿子郑虎的伤势,容后升堂。

    巡抚大人要纠察宋文荣一案,此事很快便在广平县内传开。

    差役上门,直接带走了冯相如一家四口,又叫上了宋家的家人,家仆,将所有的人证全部唤齐,在这衙门里面一一对峙。

    衙门大门敞开,差役均在两边,今衙门审理案情,不少闻讯的百姓也纷纷在外围观,看着郑雄升了堂,坐在中间,刘太守在下面陪坐,周县令则站在一边,放眼看着衙门内的诸人,开始话。

    “梦赵氏抱冤之事,子虚乌有,此是有人暗中挖坟掘墓……”

    郑雄坐在上面第一件事,就是将梦中抱怨的事情给定性,赵氏确实有告状,但是在阴间告状,此事郑雄知道的清清楚楚,在过问案情的时候,已经将宋文荣的罪责抹去了。

    “大人,这实实在在发生了啊。”

    周县令一听,满脸惨淡,这龙图案要被办成假龙图了?

    “那是你心志不坚,受了祸害,也不怪你。”

    郑雄在上面道。

    一听不怪自己,周县令顿时松了一口气。

    真假龙图之事,在大乾王朝也曾有过,是嘉心宋县令,平日里多以“包龙图”自居,一日见到一井中出现阴风,以为是和包公断押司案一般,命人掘井,果然在里面发现尸体一具,而后抓到了一对野鸳鸯,判这两人联合谋害亲夫,将这两人问斩,当地唱戏的将此事编成戏文,风靡一时,直至演到了安徽,在安徽做生意的亲夫才知道此事,而后这龙图案以真为假,宋县令以死抵命,至于那一具尸体是谁,也未曾弄明白。

    周县令也怕自己弄出一假龙图案,不仅仕途全毁,更要遗臭万年。

    “我儿来到城中,便欲降服妖魔,只是反被妖魔所害,连你们也被荼毒。”

    郑雄坐在堂上,一拍案子,叫道:“宋员外!”

    宋文荣抬头,一看到这上面坐着的是郑雄,满脸欣喜,他和郑雄本是旧识,早年也曾施恩过他,不想郑雄居然有如此造化,官居巡抚。此时看到郑雄审理此案,宋文荣就知道自己是有救了。

    “人在。”

    宋文荣在下面应声。

    “你也是被狐怪所魅,才会做出闯入民宅,强抢民女之事,是也不是?”

    郑雄在上面问道。

    这话简直就是在提醒宋文荣,一听此言,宋文荣立刻应声,将事情推到了狐狸的身上。

    刘太守默叹一声,呆坐不语。

    “至于你们一家。”

    郑雄看着身边放着拐杖,勉强跪倒在地的冯相如,冯父,以及卫氏,冷声道:“便是你们一家勾结妖狐,导出了这一出戏吧!”

    郑雄冷眼看着下面惊骇的冯家人。

    在他看来,这一家人能得妖怪帮助,更泳太子】的身影或在其中,那么就要从这家人身上入口,将这件事情给问的清清楚楚。

    “大人,冤枉啊!”

    冯相如慌忙叩头,口呼冤枉,昨以为是劫波度尽,没想到今就有这等波折,这巡抚大人只是轻轻开口,就将他们判为了勾结妖邪,甚至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他们身上。

    “好啊!”

    周县令倒是得了明示,瞪眼看着冯氏一家,厉声喝道:“冯相如,就是你挖开了赵氏坟墓,骗我错抓好人?你可知道这挖坟见尸是绞监候嘛!来人,给我除了他的功名,大刑伺候!”

    昨已经暴打了宋文荣,今若是不暴打冯相如一家,难以给宋员外出气。

    “这冯家父子已经是伤痕累累,勉强下床来到这里,若是这板子打下去,只怕要出人命!”

    刘太守开口道,这审案之时直接将人打死,影响很大的。

    “好,那你们父子跟我,你们是如何勾结妖狐,又是如何认识强人,从实招来!”

    郑雄坐在桌前,冷声喝道:“若有虚言,直接大刑伺候!”

    作为判官,郑雄对生死最有把控,并且他根本不怕这冯家父子不招供,就算是阳间被打死,死后仍旧是落在他的手中,人只要有秘密,都瞒不过他。

    “呸!”

    冯父抬起头来,怒视着郑雄,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般欺心,就不怕这诛吗?”

    诛?

    郑雄发牌,下令直接大刑伺候。

    “巡抚大人!”

    刘太守站起身来,拦在前面,看着已经伤痕累累,勉强跪着的冯氏父子,道:“人命为重啊,他们两个人此时状态,这板子下去,怕是要死人啊!”

    “这等罪人,死了也就死了!”

    郑雄示意左右将刘太守拉开,让差役直接动刑,大板子对着冯家父子就打了上去。

    只一下,就已经将冯家父子打的吐血,而后几板子,更是将这两人打的三魂不见七魄,一缕幽魂都要前往冥府。

    “,那个强人姓甚名谁,在什么地方!”

    郑雄看着两人都要咽气,厉声喝道。

    冯家父子紧咬牙齿,一言不发。

    “大人……”

    有一人大胆上前,道:“人张向北,知道那个打了宋员外的强人在哪,他住在朱家楼,早上是在关……”

    “全部给孤住手!”

    衙门前的一声厉喝,震的衙门里面都是一颤,人群自然分开,主审的郑雄一见此人,立刻就站起身来。

    此人身上穿着很是平常,只是这面孔分明就是太子,红光照定,紫气缠身,手中提着一大印,宝玉雕龙,正是大乾王朝的传国玉印!

    “怎么?郑巡抚不跪迎?”

    苏阳寒声道。

    的已经没法玩了,直接来一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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