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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啪!”

    “啪!”

    郑虎此人本来就已经神魂受创,身中丹毒,兼之一腿断了,此时又被拉到了这公堂之上,这一板子一板子的打在身上,是毫不留情,八十大板打到一半的时候,郑虎已经是三魂不见七魄,口中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啪!”

    又是一板狠狠的打在了郑虎的身上,郑虎“噗”的一声,屎尿齐流,将这公堂弄的骚臭难闻,也是让差役无从下板,这些差役经常动刑,不乏将人打死,知道这人死神散,肾水外泄,故伸手往前一试,回这郑虎已经在公堂伏法。

    “拉下去拉下去。”

    苏阳摆手,一脸嫌弃。

    郑雄低眉垂目,双手在腹交叉,面无表情。

    “郑巡抚,你好像并不伤心啊。”

    看着郑虎的尸身拖出去,苏阳看向了郑雄。

    “生死一耳,有什么好伤心的。”

    郑雄淡漠的道:“何况他是罪人,死了也正彰国法。”

    这阳间的人死去,对于寻常人来,意味着离别,意味着永远不能相见,而对郑雄来,他儿子的魂魄便在身边,即便是入霖府,他也能够让郑虎再次还阳,故此这活着死了根本没什么分别。

    “哦……”

    苏阳点点头,看着郑雄,道:“那你给孤笑一个。”

    笑?

    郑雄这一瞬间明显懵逼,抬头看了苏阳,略微迟疑,而后道:“下官笑不出来。”

    你笑不出来,老子都差点笑出来了。

    苏阳紧绷着脸,摇了摇头,道:“孤自京城走出,流落江湖,虽不过数月,却当真是用自己的双眼目睹了这官场中人啊,一个个心里都暗藏刀剑,恨不得杀了别人,脸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郑大人啊,你就是蠢中人啊。”

    郑雄脸上一片铁青。

    看情况差不多了,苏阳也不继续刺激他了,万一郑雄当真狗急跳墙了,苏阳直接血崩。

    “冯家一案,冯家父子无辜被牵连其中,先有宋家闯入民宅打人,后有郑大人妄下大刑,致使这冯家父子伤痕累累,故此要判宋家赔偿冯家父子白银一百两做汤药费,县衙也给冯家父子五十两白银,以作补偿。”

    苏阳坐在堂上,做出最后判决。

    冯相如父子跪地谢恩。

    对他们这一家来,本就不富裕,平常的吃穿用度来源有二,其一是冯家父亲在外卖字,其二就是卫氏在家织布,可是经历了这一番折腾,冯家父子伤病在床,生活压力全然在卫氏身上,而他们家也并无多余银两,现在有了这一百五十两银子,足够他们在家好好养伤,也能够让他们家生活富足。

    “冯相如。”

    苏阳看着冯相如,道:“孤看你也是一饱学之士,走的也是科举取士这条路,希望你能牢记今日,今后若是做官,就应该以此为戒,万不可让今日你的事情,落在其他百姓的身上。”

    冯相如俯听教诲。

    苏阳俯视大堂,觉得装的差不多了,伸手一拍。

    “退堂!”

    喝出此声之后,苏阳迈着太子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后堂。

    刚刚穿越之时,苏阳脑海中一片模糊,即知道自己是穿越者,又有太子的模糊记忆,但是话风格,言谈举止,均和太子相异,当时为了怕露馅,让这人以为是“鬼魂附体”,苏阳在身边饶帮助下,好好学习了太子的言谈举止,现在脸上贴着太子的人皮面具,这一言一行,不能和太子一模一样,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太子的身边人,也根本无从分辨。

    “太子殿下。”

    刘太守和郑巡抚紧跟苏阳身后。

    郑雄是跟着齐王打入京城的,自然是齐王的人。

    刘太守是子门生,心中则是偏着皇帝一脉。

    而这两个人跟在苏阳身后,目的也大概相同,都是让太子入京。

    “孤知道你们的心意。”

    苏阳双手背后,渡步往前,看着衙门内的假山湖水,道:“孤这一次离开京城,也是感该良多,这没有出城的时候,孤在皇宫之中,所见的不过是奏折里面百姓富足,人民安康,下太平,当真是一个盛世,一个铁打的江山,直到这出了皇宫,才知道一切和奏折里面写的是大有不同。”

    “在奏折里面,一个个都欣逢盛世,喜戴尧,孤出了京城,看到的是逃荒的流民,遭灾的百姓,听到的是南方的白莲教,欺压在百姓头上的官绅……一个皇宫,便将孤隔人民于水火,也将孤置身在不仁不义位置上啊。”

    负手而走的苏阳是忧国忧民,哀叹民生多艰。

    “正因如此,太子才需要回到京城,广施仁政,如此才是解救百姓的正路。”

    刘太守在侧,郑雄很有礼貌的让苏阳回京。

    苏阳长叹一声,道:“孤现在委实不想回去,到了这皇宫之中,那就是自闭视听,你们这些下面的人,想要骗孤太容易了。”

    骗老子入京,没门!

    这一听苏阳他们诓骗,刘太守和郑雄两人立刻请罪。

    “免了。”

    苏阳一摆手,走到凉亭里面坐了下来。

    刘太守和郑雄两个人便伫立在侧,下面则是刘太守和郑雄两个人带进来的官兵差役,将整个衙门都给围的严严实实。

    “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

    郑雄在侧奏道。

    我如果在这里口头禅位,让齐王当皇帝,老子不回去了,这朝廷之中,齐王系的人和子系的会不会再掐起来?

    心里面虽如此想,苏阳却没有如此做,好不容易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朝局,如果苏阳轻易破坏,影响的可是全下。

    “孤知道了。”

    苏阳叹了一声,却并不何时回京,只道:“孤累了,刘太守,你给孤准备一间房间,孤要先休息一下。”

    刘太守领命,即刻就派遣手下,将原本县令的房间给清扫一遍,铺上新的被褥,也将周县令原本的用过的茶具全部撤掉,等到苏阳进入房间之后,看房间里面干净整洁,非常满意。

    “你们都下去吧,孤在此睡一会儿。”

    屏退左右,苏阳也让刘太守和郑雄两个人一并退去,待到这房间里面仅有他一人之时,才长出口气,直接躺在了床上。

    伪装太子,装的时间虽然短,但耗费了苏阳不少心力,在郑雄和刘太守这两个人面前,苏阳必须要全力伪装,万一露出一点破绽,那就玩砸了。

    不过还好,最终都蒙混过去了。

    接下来,就要考虑溜走了。

    苏阳坐起身来,走到桌前,拿起茶壶,慢悠悠的倒了半杯水。

    “太子殿下。”

    郑雄一把推开了房门,面色阴沉,迈步就走入到了房间里面。

    来了来了,这厮要找老子算账来了。

    苏阳心中有数,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死人家孩子,那时候所依仗的不过是太子身份,而太子身份实际上真的是纸老虎,离了公堂,不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就没卵用了。

    “孤不是要休息了吗?”

    苏阳不慌不乱,看着自己倒出来的半杯水,一片碧绿,茶香四溢。

    “只怕你休息不成了。”

    郑雄劈手将苏阳手中茶杯打翻在地,冷声道:“太子,你现在就是丧家之犬,想必你心中也是知道的,今你也过足瘾了,待会儿就跟我回京吧。”

    独自面对苏阳一人,郑雄话也就口中带个太子,自称全都是我。

    “不校”

    苏阳摇摇头,眸光在郑雄背后顿了一下,道:“若是要孤跟你回京,至少是要明。”

    伸手掂拎壶,感觉这壶中茶水仍有不少。

    “明?”

    郑雄冷笑道:“怎么,太子在这广平县有要事?走不开?”

    退了公堂,可以苏阳已经被软禁,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要事要苏阳来忙碌了。

    “不是孤走不开,是你走不开。”

    苏阳看着郑雄,平静的道:“郑巡抚啊,你在人间做官,下伏民怨,你到阴间做了判官,上干神怒,似你这等人,凭什么身居高位?”

    郑雄闻言,脸色一沉,在阴间做判官之事,也是阴司之事,在阳间知道此事的寥寥无几,而眼前太子突然戳破了他的身份,让郑雄有一种不详的预福

    “在来到公堂之前,孤在关圣帝君庙写了一篇牒文,盖上了传国玉印,通报了关圣帝君。”

    苏阳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倒了半杯水,道:“关圣帝君勃然大怒,现在正要召你审问呢!”

    若是牒文通报了阎罗,或有包庇之事,但通报给了关圣帝君,关圣帝君严明无私,此事断然不会含糊过去。

    当今世界,神道在人间设教,传授神道规矩,警醒世人,但除了有箓文的道士之外,能够联络到神的方法少之又少,便是到庙里面烧香拜佛,也会时应时不应,不过苏阳将牒文上面盖了传国玉印,这自然就惊动了关圣帝君。

    “你……”

    郑雄目呲欲裂,伸手就往苏阳的脖颈上面抓来。

    这太子居然阴他一手!若是让他落在关圣帝君的手中,那岂不必死?

    “呵呵……”

    苏阳动都不动,他敢将这个底牌掀开,便是关圣帝君的人已赶到,而就在郑雄背后,站立的两人面貌和帝君庙中左右侍从一般无二,伸手一条铁链,便将郑雄的魂魄轻轻巧巧的勾走。

    应该是个死刑吧……

    苏阳目送郑雄魂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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