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劫过后,在此界域,少年一辈,你再无敌手。”

    有些话,罗有恒这个师傅还是要说的。

    “自此之后,望你能继续坚守本心,只要不将你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你的路,将来要如何走,为师都是支持你的。”

    “谢师傅。”

    谢这个如父般得师傅。

    “随为师来吧。”

    “是。”

    不知师傅要将自己带往何方,但依旧无条件的信任师傅,随着师傅而去。

    二人一路走过了武道分院,亦是走过了剑道分院。

    两处都不留,凌九凛心中疑惑。

    却并不曾问了出来。

    只是一路都跟在了罗有恒的身后。

    罗有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知晓凌九凛不会过问。

    “到了。”

    罗有恒喃喃自语着,停在了某一处。

    凌九凛入眼所见,是一方已经荒芜的院落。

    连大门上都已经布满了灰尘,结满了蛛网。

    “此处似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凌九凛说着,便上前理了理蛛网,便想要推门而入。

    哪成想,并未推开。

    凌九凛看了看着大门,也并未上锁。

    “这……”

    看来他是打不开了。

    于是又老老实实的退回了自家师傅的身后。

    很好

    知道寻求更强大的保护的孩子,心性上,总算有了归属。

    罗有恒这才上前一步,手中拿着一枚符令。

    结印过后,符令浮于上方。

    “敕!”

    大门,应声而开。

    随后罗有恒收了符令,率先走了进去。

    “跟上。”

    凌九凛听命,随后也跟了进来。

    忍不酌奇心,还是四下里看了几眼。

    此处进来之后还好,也没有外面所看见的那么荒芜破败。

    只是,的确已经好些年未曾来过人了。

    四处都是因多年未曾有过生息而落下的灰尘,随手一碰,便是一手的灰。

    罗有恒对此不甚在乎,或者说,自从你进入这里之后,罗有恒就忽略了周遭的一切。

    顺着罗有恒的视线望过去,凌九凛所见的,是一方牌位。

    所谓灵堂,之供奉了一个牌位。

    只……

    经年久远,因此落了灰尘。

    “凛儿,跪下。”

    不问缘由,凌九凛直接朝着牌位跪下。

    不必师傅明说,人依然恭恭敬敬的朝着那灵堂之上的牌位磕了三个头,拜了三拜。

    此虔诚之礼,是家中小辈对长辈之礼。

    这徒儿,很懂事。

    罗有恒,很满意。

    最主要的,是他懂得自己。

    尽管不甚相同,二人脾性相去甚远。

    不,应该说是南辕北辙。

    但,他们师徒二人之间都能读懂彼此。

    “你可知,这方牌位供奉之人,是谁?”

    “弟子不知。”

    牌位之上并未刻上任何名字。

    空荡荡的灵堂供奉着一个并未刻上人名的灵位。

    多少年来,从未有人踏足。

    罗有恒目光微定,下了决心。

    “这是为师的师傅,你的师祖。”

    此言一出,便代表着他要带着自己唯一的弟子前来拜见家中师傅。

    给了凌九凛一个真正属于传人的名分。

    原来是师祖

    本已起身的凌九凛再一次的跪了下去。

    “孙儿见过师祖。”

    不是弟子,不是徒孙。

    而是因着罗有恒的身份,才会来到这里。

    因此,他自称“孙儿”。

    因为他知道,罗有恒心中待自己如子,那必定也是因为敬曾经师傅如父一般。

    一拜过后,这才重新起身。

    “好孩子。”

    罗有恒望着哪方牌位,心中五味杂陈。

    “您说此生不适为师的弟子都已经收了唯一的嫡传徒儿,生怕您老人家不高兴,因此今日带他前来。”

    只为了,给从前的师尊瞧一瞧。

    这个孙儿,收的可还满意。

    “师傅是个公平的师傅,至少在对待徒儿一事上,做到了公平。”

    尽管在诸多方面,相陆偏爱柳慕之。

    “为师不自信能做到你师祖这般,因此为师只收了你一个入室弟子,方能做到公平。”

    因为如此,便没了对比。

    只有一个,那就是最好的。

    “师傅的师傅一定是个很好的师傅。”

    只见罗有恒提及师傅还能笑得怀念,凌九凛便可猜到。

    “他的确是个很好的师傅,他这一生占尽了天地间的便宜,医术上登峰造极,武道上几乎无人可及,剑道上也自成一派,成了一代宗师。”

    “在所谓传承上,医道传给了柳慕之,剑道传给了柳成蹊,武道传给了我。”

    一共也就三个徒儿,从不曾厚此薄彼。

    若真要说,他罗有恒还是后来的那个。

    师傅亦是等而视之,从未有过任何偏爱。

    “就连栖身的玉明峰亦是如此,师傅一手创立了神医学院,剑道分院给了柳成蹊,御魂分院给了柳慕之,武道分院给了为师。”

    这三处,是三个徒儿的归处。

    每一处,他都为他们打算好了。

    师傅,再好大约也只能好成这样了吧。

    “只可惜……”

    这世上,再也没有师傅了。

    当初小小年纪的徒儿也要成为别人的靠山了。

    真有风雨来袭,也要为别人遮风挡雨了。

    “师傅一定很想念师祖。”

    这种思念,便是想念至亲之人。

    “是啊,很想。”

    只是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若是他还在,我与他们二人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师傅说的是柳院长与慕之师长?”

    凌九凛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

    罗有恒点点头。

    “师傅与他们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何不解释清楚呢?”

    凌九凛只觉得世间之事大多都是误会,若能从一开始就解释清楚,何来的如此之多的不平之事。

    “是有些误会,不过,不是为师不去解释清楚。”

    压根就是柳成蹊不愿去解释清楚。

    “迟早有一日,慕之会想明白的……”

    柳成蹊那个老东西,也会想明白的。

    “师傅很喜欢慕之师长,那为何从不告知她呢?”

    凌九凛觉得略有些惋惜。

    呵

    这小子还管起大人的事情来了。

    “哪有这么简单。”

    孝子家家的,懂什么!

    “师傅不说,慕之师长就不会知晓,不知晓就无法正视您的心意,您自己不也是一直都纠结于此么?”

    “既然慕之师长还在,您也还在,为何不说清楚,何必将自己那颗心,困守于一方之地呢。”

    凌九凛也未曾想过有一日,自己还会规劝起旁人来。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家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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