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眉男子被卫尉兵长戟卡着脖子押在马车后。

    “王上天生神力,是在下大意了,若是在下先出手,必定能胜!”男子一脸的不服。

    “这些话你还是留给廷尉说吧,看看他们怎么处置你。”

    子婴倚在车帘旁有些失落,刺客被抓住了,就意味着张良可以走了。

    吕马童回头笑道,“你偷袭都失败了,还怎么让你先出手,太丢脸了。”

    “那是没想到王上能及时把司马欣推开,还是在下大意了。”男子解释道。

    吕马童戏弄道,“趁能多说话就多说些,廷尉那群人可是心狠手辣,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男子登时脸色煞白,廷尉是主管大秦刑狱的,始皇时廷尉时让所有人闻风丧胆,子婴虽颁布了新法,万一九卿之一的廷尉仍是原来的作风,他可惨了。

    “王上饶命,在下可以用家财抵罪,也可充当劳役!”男子急道。

    “这些话你也和廷尉说吧,这是他们的职责范围。”子婴淡淡说道。

    青娥见子婴有些低落,跪在子婴身后帮他捏着肩膀。

    青娥的手法虽然生涩,力道却很轻柔,子婴舒服的缓缓闭上眼睛。

    “王上,在下...”

    “堵住他的嘴,烦死了。”子婴皱眉道。

    吕马童跳下马背,脱下靴子就要往男子嘴里塞。

    男子脖子被长戟卡住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吕马童的靴子递到了嘴边。

    “大侠张嘴吧。”吕马童笑道。

    “王上...灵焚先生救我!!”

    子婴睁开眼睛四下张望,灵焚和采薇正从一旁的店内走出,采薇擦着嘴角的饭粒,转过脸刻意不去看子婴。

    灵焚行至马车旁微微施礼,“还请秦王放了荀晋先生吧。”

    “师父,他可是智伯之后,是刺杀子房先生的人。”子婴解释道。

    灵焚略带歉意,“其实那日鄙人早已经猜到了。”

    子婴突然醒悟,当时分析刺客时,连采薇都跟着插话,江湖经验丰富的灵焚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不是他想不到,而是刻意隐瞒!

    “师父这是为什么?”子婴不解。

    “鄙人遇到秦王之前,在咸阳一直久居荀家。”灵焚说道,“荀晋先生除了这件事,并无蔑视大秦律,请秦王网开一面。”

    灵焚说到底也是江湖中人,只是被子婴留在朝堂。

    子婴没想到灵焚心中的江湖义气也是如此之强,宁可违背大秦律也要护住荀晋。

    灵焚见子婴犹豫,双腿一弯就要跪在地上。

    子婴越下马车,及时拦住灵焚。

    “师父万万不可。”

    “若是秦王执意处罚荀晋先生,鄙人亦可代其受罚。”灵焚急道。

    子婴无奈,他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心急。一面是理,一面的是情,一时难以抉择。

    “子婴,师傅帮了你这么多,就这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同意吗。”采薇急道。

    吕马童穿好靴子,走到子婴身旁,“王上要不就放了他吧,他也没刺杀成功。”

    子婴皱眉思索,连吕马童都觉得应该放,还真不能不顾江湖规则而死守法度。

    被认为的是穿越者的王莽,出于好心废除了残留的奴隶制,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却失去生计,反过来反抗王莽。

    子婴若是死守法度,江湖中的能人就彻底和他绝缘了。

    该放,不过放人的决定不能出自他的口中,侠客猖獗也不是好事。

    “薄夫人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子婴回头问道。

    青娥撩开车帘,正遇到子婴不停眨着的眼睛,顿时心领神会。

    “臣妾以为当放。”青娥说道。

    “连你也敢违逆寡人,枉费寡人对你如此宠幸!”子婴“怒”道。

    青娥迈下马车,跪在子婴脚边,“请王上开恩!”

    灵焚游历诸侯多年,知道子婴什么意思。

    “采薇,快跪下。”灵焚小声道。

    采薇白了子婴一眼,急不情愿跪在地上,“请王上开恩~”

    吕马童傻站一旁,灵焚踢飞石子正中吕马童膝盖。

    “啊!”吕马童扑通一声跪下。

    “你们一个个真是气煞寡人!”子婴趁机吼道,“把人放了,你们也起来吧!”

    卫尉兵松开长戟,荀晋颤抖走到灵焚身旁,“多谢灵焚先生,多谢王上。”

    “不必谢寡人,要不是灵焚师傅开口,寡人非把你严惩不可。”子婴吓唬道。

    灵焚接话道,“这次是鄙人说情,荀晋先生千万不要再胡来,否则鄙人没法做人。”

    “荀某以性命担保绝不会有下次。”荀晋拍着胸膛满脸的决绝。

    子婴松了口气,江湖事真的需要江湖的办法处理。

    荀这个姓似乎还和项家有些关联,子婴一时想不起来,灵焚和荀晋如此熟悉,说不定以后会帮上他的忙。

    “鄙人先送荀晋先生回宅了。”灵焚施礼道。

    “我也要一起去。”采薇起身,还在生子婴的气。

    “那个人还需要你转交给秦王,姑且和秦王回宫好了。”灵焚说道。

    采薇虽不情愿,但不想违逆灵焚的话。

    “出来吧,和秦王回宫了。”采薇朝着店内喊道。

    子婴好奇的看去,面带青铜面具,身披斗篷的驼背的老者一步步从店中挪出。

    “罪臣...参见...秦王。”

    老人声音沙哑生涩难听,周围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就是师父找来的那个死刑徒?”子婴皱眉,老人连走路都难,还怎么能帮他试验东西。

    “少瞧不起人了,师傅说他是始皇手下第一方士。”采薇说道。

    “姑娘过奖了...罪臣只是告诉过始皇...一条谶语。”老人身体颤抖。

    “什么谶语?”子婴问道。

    “亡秦者...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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