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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塔篱

正文 高岭之花他求我干嘛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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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或者说,风迢敏锐地察觉出来,她在躲风颂这边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迢之前助风颂去查岑家之事,对罗暮衣和风颂之事略有猜测。

    他找着找着,心中也生起腾腾怒气。

    真有人对人好了十年,全是在作戏,只有算计么?

    那罗魔主这般算计,可真是让所有人疲惫和迷惑。

    风迢最终却也没有找到罗暮衣。

    罗暮衣把所有仙台之人挡在密阁外,称她要独自休息,但高阶修t z士,目力千里,可在幕帘中看到她的身影,影影绰绰。

    风迢忍不住传声:“罗魔主,你行这番大事,总得和我们仙台之人说清楚吧?”

    “你,你可知……师尊现下成什么样了?”

    “师尊现下病重动不了,但也想见你一面,说清楚一切。”

    而罗暮衣不久传出话:仙魔二方议事之时,自然会见。

    至于私下见,她只给了风颂两个字:

    “自重。”

    这两个字,把风迢是看得火冒三丈,但这也彻底挡住了他请回罗暮衣的路。

    “请回吧,仙君。”一旁的魔官,有些为难地说。

    而玉简之中,一阵死寂。

    方才,风颂让他去找罗暮衣,哪怕发了寒毒,也让他们把玉箫和玉简带上,其中有他的神识,可以听到罗暮衣的回应。

    而罗暮衣的一声自重,让风颂的神识,也再次落入死一样的沉寂。

    “师尊!”

    “师尊!!”

    风迢只觉风颂的神识一阵动荡,大概真的不好了,只得赶回去。

    ……

    罗暮衣还在收拾自己和风颂的东西。

    她发现这宫中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风颂的痕迹。

    她打开一柄折扇,上面写着“暮衣”。

    是她刚和他成侣,用风漾的命威胁他,逼他写的。

    她捡起一块石砚。

    石砚上刻着花,也是她非要风颂给的回礼,或者说强拿的。

    成侣一年之时,她说:“若要我今日不叨扰你,就把此物与我,灵气盛,我甚是喜欢。”

    风颂有些生气,说是大长老送他的,不送。罗暮衣便把他锁在了宫中,直到他说好。

    罗暮衣收着这一切,突然觉得头有点痛。

    一根针,似扎着识海深处。

    她恍了恍神,手也突然一阵疼痛,但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突然心微妙地酸胀。

    本以为对和风颂分开会没有感觉,但还是有一些。

    毕竟,是要和习惯的人事彻底分离了。

    也是这一恍神,罗暮衣只觉自己突然陷入了幻觉。

    她一人躺在血红的花中,痴痴地看着上方。

    上方,是本是魔族的壁画,上面的妖魔,却开始跳舞。

    空虚。

    她突然觉得很空虚。

    而这样的空虚,扭曲着。

    魔血,沸腾着。

    在罗暮衣的记忆里,她似经历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

    她回神后,继续收着东西。

    尚不知能不能度过烈毒入心的难关。

    没必要陷入以前一样的纷扰。

    她该独善其身了。

    ……

    当第二日清晨,罗暮衣把风颂送她的其余物件送回来时,清雪宫一派沉寂。

    而风迢、风漾都吃惊地看着,风颂红了眼。

    就连曲苓仙子都急急赶来了。她和罗暮衣曾经算得上情敌,没正面交锋过的情敌,因为罗暮衣的霸道、强势和算计,让罗暮衣曾直接拥有了风颂。

    曲苓仙子那时之后便收了心。她是大长老教出来的,也是霁月光风之人。

    但那之后,曲苓还是把风颂当成师兄。

    风颂,在大多数人仙台人眼中,说一不二,骁勇善战,沉默寡言,鲜少情绪显于形容,是受众人尊敬的从泥潭爬出来的天之骄子。

    但这几日,曲苓所见,已经大大超过认知了。

    曲苓,第一次看到风颂和一个人赌气,赌成那样,如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也第一次看到风颂沉不住气,和那边交锋后,便频频看那边的状况,手不离开玉简,只等罗暮衣的消息。

    也是第一次,看到风颂露出了如此神态。他能如此失态。

    他是压抑的,沉默的,但那眼中的情绪,却根本收不住,似是有什么碎了,手紧握在衣上,一言不发。

    曲苓突然想到了路上听到的传闻。

    有人说,风颂和罗暮衣感情很好,是神仙眷侣。

    也有人说,不过是演出来的,仙和魔能怎么感情好,矛盾重重。

    曲苓如今,也不知道该信谁。

    因为看起来都有点道理,也好像都没道理。

    “风师兄。”曲苓喊风颂。

    风颂闭眼,在旁人面前,他试图维持几分冷静,但如今罗暮衣之事……画像,和离,解契……道道如刀,割着他的全身,让他心乱如麻,让他昨夜梦魇连连,根本无法思考。

    昨夜,身体经脉大乱,水深火热之际,他竟梦了一晚上罗暮衣。

    梦到二人如何相识……她如何锁住他,如何在刚结侣时他阿父提出无理要求时冲进来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如何拉着他看望北台让他帮她,如何坐在床边,点燃了灭了一晚的灯,又回头温柔看他,又如何来送暖玉棋,被他推开也一直笑着。

    这些事情,醒来后连着现实,才发现是梦魇。这竟也让他的识海发痛起来。

    识海深处,似有什么在搅动着,要把他搅碎。

    “师兄。”曲苓见风颂没反应,又喊了声他。

    风颂这才抬眸,嘴唇颤了颤。

    曲苓道:“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幽圹的魔蝎使来。罗魔主一定会出面见人的。”

    “你想见她,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功夫。”

    “……”

    ……

    “尹东亭死了?”

    “什么?”

    罗暮衣心里厌烦,虽然早有准备,但前一天晚上还在忙着离婚的事,第二天便被人问上了门。

    是有人上来告诉她尹东亭死了的消息。罗暮衣摆出了震惊的神色,别人问她当时在哪里,她说她在闭关。

    “我和道侣产生了矛盾。”罗暮衣道,“因此避开了魔宫,去闭关了。守门之人,可为我见证。”

    风颂带人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低下了头。

    道侣。

    他在她眼中,还算道侣么?

    还有岑浮……

    风颂听到这个名字,现在就心脏疼痛。

    他知道罗暮衣和尹东亭关系差,后来才知道中间横着岑浮。

    原来在他之前,便有岑浮此人,让罗暮衣用情至深么?

    他和岑浮长这么像……

    所以,罗暮衣过去十年,对他的温柔,对着他时温和容忍的眼,到底在看谁?

    有几次真的在看他风颂?

    风颂气血翻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要落入泥里,再也出不来。

    明明之前,他致力于让自己身边的一切被明朗的月照耀,一派光明,如今却陷入他从未想过的黑暗。

    “罗魔主,此证恐怕不够。”

    “唔。”罗暮衣早有对策。她拿出了她的留影珠,记录了她在那里所练功法的部分记录,还有四周的灵力动荡痕迹。这是罗暮衣很久之前就伪造出来的,以防不时之需,此时便混过去了。

    魔蝎使见的确没问题,也拿罗暮衣没辙,被罗暮衣请去歇息了。

    罗暮衣正要出来,却忽然听到一阵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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